“挺住,千萬挺住別掛了啊!!”捷豹xj被楊晨開的就像是地上的飛機一般,如一道白色的閃電,朝着陽溪鎮的大龍山方向直撲而去!
一路上,楊晨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則穩穩的貼在張冰玉小腹下方的丹田之上,涓涓細流般的能量通過他的手掌被源源不斷的灌入張冰玉的體內,將她的丹田命脈死死地保護了起來。
擴散至全身的大量死氣很快就讓張冰玉的體溫下降了好幾度,縱使有楊晨出手護住了她的丹田不被侵染,可張冰玉的臉色卻還是由青轉紫,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一路上不知留下了多少張罰單,以及目瞪口呆的行人。僅用了不到十分鐘,楊晨就駕駛着張冰玉開來的這輛白色捷豹衝出了城區,駛上了郊區筆直的國道。
發動機持續傳出巨大的轟鳴聲,眨眼間車速就被飆到了兩百四十邁!
從市區到陽溪鎮大龍山只用了半個小時時間,在付出了汽車底盤被磕撞不知多少次的慘烈代價後,捷豹xj在大龍山下穩穩的停了下來。
不敢有片刻的遲疑,楊晨馬上下車,跑到副駕駛座旁拉開了車門,左手手掌順勢貼回到了張冰玉的丹田之上,右手則從張冰玉的身體下方穿過,將她整個人扛了起來!
連車門都沒鎖,楊晨就肩扛着昏迷不醒的張冰玉朝着山上的玉清觀狂奔而去。
幸好這會兒大龍山下沒什麼外人存在,要不然看到這一幕,指定會被活活的嚇死過去!
因爲這時候的張冰玉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女神的氣質?披頭散髮、面部青紫、嘴脣發白、手掌通紅!活脫脫就是一典型女鬼的形象!
全力狂奔的楊晨扛着張冰玉拖出了一道長長的殘影,沒有招呼也沒有敲門的舉動,擡腿就是一腳,將玉清觀緊鎖的大門轟開了一個大洞!
“轟隆隆……”
“什麼人?!”玉清回了五峰觀,可那個跟在他身邊的小道士趙興文卻被獨自一人留在了大龍山上,五峰觀內的衆人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趙興文獨自一人青燈燭火倒也耐得住寂寞,捧着一卷無名道經正坐在殿前的院中輕聲吟念。
楊晨這飛起一腳,可着實把趙興文嚇了一跳,還以爲是玉清的仇家尋上門來了!
直到趙興文看清楚了來人的模樣,才連忙作揖拜道:“弟子趙興文,拜見曾師叔祖!”
“免禮免禮。”肩上扛着張冰玉的楊晨甚至都沒細看趙興文的模樣,就直接扛着張冰玉進了大殿,同時吩咐道:“速取上品硃砂二錢、黃紙一沓、狼毫筆一支、無根水一碗……快!!”
“哦哦哦……是,弟子這就去取……”楊晨火急火燎的樣子,可把張興文嚇得夠嗆,也沒敢多問,就趕緊答應了一聲,朝着後院飛奔而去。
楊晨要的這些東西,也得虧是來了玉清觀,要不然一時半會兒的,讓人上哪找去?
幸好這些都是道家真修常備的傢伙事,沒一會兒,張興文就拖着一隻木盤子闖進了殿內,“曾師叔祖,上品硃砂二錢、黃紙一沓、狼毫筆一支、無根水一碗……我取來了,放哪裡?”
“放桌上吧。”這時,昏迷不醒的張冰玉已經被楊晨平躺着放在了以前玉清用來畫符的那張長方形的木桌上,地上散落着原本被放在桌面上的一些零碎東西。
張興文答應了一聲,將取來的這些東西放在了邊上的另一張桌子上。
再扭頭細看已經在那邊桌上躺下的張冰玉時,他就心中猛的一抽,下意識退後了三步,聲音都有些發顫了,“曾……曾師叔祖……這女鬼……”
“女你個大頭鬼!”楊晨扭頭白了他一眼,左手始終不離張冰玉的丹田,但騰出空來的右手,卻對張興文勾了勾手指頭,說道:“我說你做……二錢硃砂分三次兌入半碗無根之水,快!”
張興文趕緊照辦,還好這種打下手的事情他這麼多年早就幹熟練了,沒一會兒就按楊晨的要求,調製出了半碗猩紅色的硃砂溶液。
楊晨朝他一攤手,“狼毫筆拿過來!”
張興文一手端着硃砂溶液,一手將狼毫筆遞到了楊晨的手中。
筆尖浸入猩紅色的硃砂溶液,楊晨面色嚴肅,手指之間竟有陣陣青光乍現,一股澎湃的能量波動,從他身上緩緩散開……左後方桌面上的那一沓黃紙無風自動,一張接一張地騰空而起!
狼毫筆的筆尖泛起紅光,楊晨毫不遲疑,立刻提筆在張冰玉的眉心處,也就是靈宮外輕輕一點,低聲喝道:“死氣已蔓延靈宮,再進一寸就會傷及三魂七魄!我知道你現在還能聽見我講話……從現在開始,每隔五秒鐘,你就試着調動精神力,利用靈宮內殘存的力量,驅散瀰漫的死氣!”
說罷,楊晨揮灑筆墨,以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迅速在張冰玉的整張臉上畫下了一組構造複雜的粒子方程圖形,而後右手平舉,猛的向上一提……
“轟!”
千萬道細若髮絲的紅光從張冰玉的面部轟然爆發,直衝天際!
與此同時,那些漫天飛舞的黃紙,也立刻組成一幅陰陽法陣圖,繚繞在張冰玉的正上方,散發出陣陣溫和卻又帶着幾分冰寒之氣的能量,將那沖天而起的紅光盡數吞沒!
面對如此絢麗,又如此聲勢驚人的一幕,張興文在一旁早已看呆。
楊晨低聲喝道:“別走神,把碗端平!”
“哦哦……”張興文回過神來,端平了裝着硃砂溶液的瓷碗,但望向楊晨的目光之中,卻已經滿是崇拜之色,從單純的敬畏,變成了一種近乎信仰般的狂熱!
楊晨沒有絲毫的停頓,目光清澈,一把撕開了張冰玉身上的那件酒紅色紡紗披肩,露出了白若凝脂的肩部!
下一秒,沾滿了硃砂溶液的狼毫筆就落在了張冰玉的肩上,在畫制粒子方程的同時,楊晨脆聲道:“丹田以上、頸部以下,死氣已經全部消散……但你此刻面部發黑、丹田發冷,顯然堆積了大量死氣正在瘋狂侵蝕你的身體!我需要在你的華蓋、鳩尾、天樞三穴施法以護命脈……抱歉。”
“趙興文,把身子轉過去!”
張冰玉那白若凝脂的肩部,令一旁站着打下手的張興文莫名興奮,在聽到楊晨的話後,他就露出了失望之色,但也還是老老實實的背過身去……
“呲啦……”
張冰玉身上的白色蕾絲上衣被楊晨一把撕開,但緊隨其後,狼毫筆也瞬間落下,在張冰玉的華蓋穴、鳩尾穴及天樞穴上接連點下,轉瞬間就在張冰玉的上身畫滿了猩紅色的符文線條!
這時,楊晨丟掉了手中的狼毫筆,也將左手從張冰玉平坦的小腹上挪開。
雙手結印,靈宮中的一組立體粒子方程圖形瞬間光芒萬丈,在虛空之中驟然顯現!
“還是不行嗎?”澎湃的能量波動持續不斷的飆升,楊晨面前、張冰玉身體上方,已經出現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楊晨問道:“靈宮內的死氣還是無法驅除?”
沉寂了五秒鐘,張冰玉依舊毫無反應。
可她體內的死氣,卻已經在瘋狂的侵蝕靈宮,若繼續下去,要不了多久張冰玉就性命不保了!
無奈,楊晨只能咬咬牙,猛的將自己的雙手探入了面前的那團火焰之中,隨後猛的下壓,將火紅的手掌結結實實拍在了張冰玉的額頭,及小腹下方的丹田之上!
“噗噗……”
兩股黑煙從楊晨的指縫間飄了出來,離開了張冰玉的身體。
隨後,楊晨又接連重複之前的動作,不斷把手深入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又不斷將火紅的雙手拍在張冰玉的額頭及小腹之上!
如此重複近二十次後,楊晨已經是滿頭大汗、幾乎虛脫快站不穩了!
但張冰玉的臉色,也已經由黑轉紫、由由紫轉青,慢慢變得白皙起來。
終於……隨着第二十三掌的落下,張冰玉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呼……”體力已幾乎透支的楊晨一個重心不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同時也扯過一旁的一張明黃色的桌布,蓋在了張冰玉的身上……
“沒事了……”楊晨喘着氣,對後面的張興文說道:“你下山幫我弄點吃的上來,以肉類爲主,另外單獨弄一碗稀粥上來。”
“謹遵曾師叔祖法旨……”親身見證了楊晨的本事,張興文此刻滿腔豪情……有這樣一位強大的曾師叔祖在,日後看還有誰敢欺負自己,敢指着自己的鼻子罵自己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野種!
張興文一路飛奔下了山,去採購楊晨要的食物。
而體力嚴重透支的楊晨,則靠在張冰玉躺着的那張木桌子的桌腿上,喘着氣,對張冰玉苦笑道:“死氣都已經從你體內驅散了,幹嘛還憋着不說話?”
“……”在桌上躺着的張冰玉滿臉通紅,呼吸有些急促,但就是不吭聲,一直沉默着……
楊晨也沉默了一會兒,才無奈的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了……這從鬼見愁沼澤跑出來的死氣,跟一般死人身上的死氣完全是兩碼事,厲害了不知多少倍……震碎了你的靈宮,也是爲了護住你的三魂七魄不被死氣侵染……但丹田完好無損,碎掉的靈宮是有辦法補回來的……”
張冰玉身子微微一顫,卻照舊沉默着不說話。
楊晨以爲她還在爲自己碎掉的靈宮擔憂,就說道:“以你們龍虎山天師府這麼悠久的道統傳承,想必也會有一些天地至寶被傳承下來的,據我所知,七葉夢靈花、藏根草、千年東貝等靈物,都能修復破碎的靈宮,以你隕星三階的修爲,修補起來難度並不大的……”
“你看了我的身子……”這時,沉默良久的張冰玉才幽幽地說道:“不管你認或不認,你都看了我的身子……怎麼,看過之後,就打算裝傻充愣,揭過不提了?”
“……咳咳咳……”被張冰玉一針見血的戳中了痛點,楊晨愣了愣後,就猛烈的咳嗽了起來,隨後辯解道:“剛纔的情況有多緊急,你也是能感受到的,如果……”
“看都看了,你解釋的再多,又有何用呢?”張冰玉繼續輕嘆,幽幽道:“你也是道門中人,也該知曉我們天師府的作風規矩……”
楊晨心頭一震,下意識問道:“你想怎麼樣?”
“要麼你把我殺了,要麼我把你殺了。”張冰玉沉默半晌,最後補充了一句,“或者,你入贅天師府,做我的丈夫。”
“那不可能!”楊晨頓時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野貓似的,從地上一下子就跳起來一米多高!落地後還差點一個不穩栽在地上……
入贅入贅……西江省龍虎山天師府最坑爹的規矩就是這一條!女眷從不外嫁,只招上門女婿!
所以,在第二次見到張冰玉的時候,楊晨雖然被她的美貌所驚,怦然心動,也曾有過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但很快就心如止水,純粹以欣賞的目光去看待張冰玉的美貌、優雅、從容、自信!
楊家就他這一個兒子,如果他敢入贅到天師府張家,金美鳳絕對寧可一刀把他切了,也不會便宜賣給天師府的!更何況,楊晨也是有骨氣的人,做人家的上門女婿,這麼丟人的事情他可不幹!
雖然張冰玉真的很美,是楊晨目前爲止見過的,最漂亮的一個姑娘……但她是天師府的人,她是龍虎山張家的千金大小姐!就這一層身份,就足以讓楊晨對她心如止水、退避三舍了!
不知不覺,人就已經退到了大殿的大門口,彷彿只要張冰玉再提一遍入贅的事情,他就立刻扭頭逃走,從此流落天涯海角、隱姓埋名似的!
但張冰玉卻又一次沉默了下去。
大殿內的氣氛開始變得無比詭異起來,時間滴答滴答的、一分一秒的過去,面對惡鬼都能淡定從容的楊晨,這會兒額頭上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許久許久,張冰玉又是一聲輕嘆……
楊晨咬牙道:“你……”
“你就打算這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荒山野廟裡面?”沒等楊晨開口,張冰玉就輕聲問道:“僅給一張黃布裹身……楊晨,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這我倒真忘了……你等着……”楊晨一激靈,扭頭就衝出了大殿。
幾分鐘後,張冰玉換上了一件半舊不新的,對她來說顯得很是肥大的藏青色道袍,跟楊晨一起坐在了玉清觀大殿門前的臺階上……
“你去死還是我去死?”張冰玉問了楊晨一個讓人很糾結的問題。
死道友還是死貧道?
楊晨沉默了許久,輕嘆道:“你放心去吧,每年清明我會準時去墳頭看你的……”
“……你還真挺男人的。”張冰玉不無嘲諷的說道。
“過獎過獎……不是我想讓你去死,而實在是有重任在身,大業未成之前,我不能死啊。”楊晨一臉苦惱地說道:“你們天師府的規矩都是誰定的?女眷不外嫁這一條……也未免太坑人了吧!外面的世界那麼大,就不許你們出去看看?”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錢麼?”張冰玉微微勾起了嘴角,抱着雙腿問道:“你知道麼,在京城,願意舉着雙手雙腳跟我成親,入贅張家的豪門子弟多如過江之鯽……”
“我跟他們不一樣!”
“哦?都是男人,哪兒不一樣?”
“呃……”楊晨竟被問的啞口無言!好一會兒,他才搖頭道:“不管怎麼說,讓我入贅你們張家,是絕對不可能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那該怎麼辦呢?”張冰玉用手託着下巴,也是一臉苦惱的說道:“讓我自己動手了結吧,我怕太痛了下不去手……可讓我把你殺了吧,我現在又不是你的對手……”
這一句話,讓楊晨頓時眼前一亮!
他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腦洞大開,連忙說道:“那就等你實力足夠,能把我殺掉的時候,再來取走我的小命啊!”
“呵……這倒是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張冰玉竟點頭認可,但還沒等楊晨笑出聲來,她就話鋒一轉,說道:“但是呢,我畢竟是女眷,學不得天師府真正的本領……你又是號稱中華玄學界幾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人物,此消彼長之下,我何年何月才能殺了你?”
“……”楊晨忽然心中一緊,滿臉警惕地看着張冰玉,“你想幹嘛?”
“沒想幹嘛……就是想跟着你學點東西。”張冰玉雙目清澈,眼角帶笑,勾着嘴角衝楊晨氣吐如蘭地說道:“你該不會連這點小事都要拒絕我吧?”
“……我沒什麼能教你的……”
“你之前替我驅散死氣的時候,用的道法很有意思。”張冰玉眼中開始泛起了點點光芒,“而且你在我身體上畫的那些符咒,似乎也跟傳統的符咒截然不同……教我學,好不好嘛?”
最後一聲軟中帶硬的‘好不好嘛’,瞬間讓楊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連忙從張冰玉的身旁跳開好幾米遠,警覺地看着她問道:“你想學多少?我教你就是……但以後別學這種發嗲的聲音,說實話,你真不合適用這種口氣……”
張冰玉聳了聳肩,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緩緩的站起身來,用很認真的語氣對楊晨說道:“你以爲我之前都在跟你開玩笑麼?楊晨,你是我目前爲止所見過的,唯一一個讓我看不透深淺的年輕人……說實話,那些整天圍在我身邊轉悠的白癡,連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認真起來的張冰玉是很可怕的。
她目光純淨的看着楊晨,一字一頓地說道:“英雄愛美人,才子配佳人……你確實讓我動心了,而且,我沒打算就這樣放棄你!你躲,無非就是不願意入贅而已?有本事,你就打到那羣老頭子答應我出嫁爲止!你不是號稱天才麼?我想你能辦到的!!”
“……可是……”
“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說,我難道不漂亮嗎?”
“確實很漂亮……”
“那你喜歡我嗎?”
“確實很心動……”
“那我願意嫁給你,你願意娶我嗎?”
“如果不是入贅的話,可以考慮……”
“這就對了!”張冰玉眼睛發光發亮,朝着楊晨做了個加油的動作,揮舞着拳頭說道:“像個真男人似的去拼搏,去突破,去成長!天師府目前最強的老祖宗也不過才九階中期而已……”
“噗……”一口老血瞬間飈出去好幾米遠!
楊晨摸着腦袋苦笑道:“你就真打算嫁給我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把我從天師府嫁出去呢!”張冰玉攤了攤手,也很無奈,“跟你一樣,稍微有點骨氣、有點抱負的人,都不會答應入贅的……成親之後,讓我跟那些留在山上,整日如遊魂野鬼一樣的張家女眷一樣,被永遠囚禁在那片讓人糟心的山上不得離去……我寧可去死!!!”
天師府的規矩之一,成親之後的女眷輕易不得離開龍虎山地界,無論是外面嫁進來的媳婦,還是張家已經成親的女子!別問這麼操蛋的規矩是誰定的,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纔打算嫁給我的?”楊晨似乎懂了點什麼……瞬間好受傷的感覺有木有?
“要不然你以爲呢?我幹嘛死乞白賴的非要嫁給你呢?!”張冰玉點頭了,她居然點頭了!!
楊晨連退好幾步,揉着太陽穴說道:“那我再回去好好考慮考慮……”
“楊晨,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