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酒宴便盛大開始了,各位來賓紛紛向於正敬酒,於正應接不暇,高興的哈哈大笑。今天於正壽辰,不僅請來了盧總管和秦少主兩位重量級客人,還結識了通明城新崛起的新秀夏雨,他能不高興嗎?只見飯桌上觥籌交錯,人們全都歡聲大笑,本來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可這個時候,一個人的出場卻頓時打破了這份喜慶,那就是於正的兒子,於天。
夏雨怎麼也沒有料到,他在山泉鎮隨手教訓的一個紈絝子弟,竟然會是於正的兒子。
於天來到於正身邊,剛想要向父親祝壽,卻忽然發現了坐在一旁的夏雨,頓時大驚失色,指着夏雨驚道:“是你這個混蛋!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雨也頓時一驚:“是你!”
“怎麼?於天,你也認識夏先生?”於正看看自己的兒子,驚訝的問道。
要說這個於天也真是個蠢貨,夏雨既然其樂融融的坐在你父親的壽宴上,那就說明此人絕非凡人。這個蠢貨看到夏雨首先想到的就是報仇,其他事情竟然就全都不顧了。
於天立即臉色一變,咬牙切齒的說道:“豈止是認識,父親,這人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前幾日我爲您去山上尋找千年人蔘,路過山泉鎮的時候,被他狠狠地羞辱了一頓!父親,您可一定要爲孩兒做主啊,要不然,我們於家的威嚴何在?我們於家還如此領導青巖城啊!”
於天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夏雨。
“夏先生,小子所言可實屬?”於正問道,神色有點糾結。他當然不想跟夏雨鬧崩,但若真如於天所說,他也不得不維護他們於家的尊嚴。
夏雨微微一笑:“令子所言的確屬實,不過,你應該問問他,我爲什麼教訓他。”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部集結到了於天身上。
“於天,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正威嚴的問道。
要說於天這人也真是無賴到了極點,當着自己父親和衆多賓客的面兒,竟然臉不紅心不慌的就開始扯淡。
“父親,我路過山泉鎮,本想在驛站討些吃食,誰知這傢伙如此跋扈,自己一人獨佔了整間驛站,不準其他人進來休息,孩兒一事氣不過,便與他理論,卻沒想到這傢伙立刻便對孩兒拳腳相向,只怪我無能,給咱們於家丟臉了。”
於天說的聲淚俱下、栩栩如生,好像他真是受害者一樣,一臉的委屈和憤怒,就他這堪比奧斯卡影帝的演技,夏雨也是真心醉了。
聽了於天的這套說辭,夏雨不禁被逗得哈哈大笑。於天見夏雨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頓時怒道:“你笑什麼?!”
夏雨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邊笑一邊對於正說:“於族長,你兒子可真是個人才,他要不去演戲可真是可惜了。”說完,夏雨又看向於天,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一雙漆黑的眸子漸漸冰冷下來。“那一日,我在驛站中安靜的吃飯,明明是你飛揚跋扈,要把其他客人全都趕走,我不肯走你便對我刀劍相向,我對你稍作懲戒,卻沒想到你依然不知悔改,現在還敢在這裡顛倒是非,想要反咬一口!”
夏雨冷冷一哼,又看向了於正:“於族長,你養的好兒子啊。”
“你胡說八道!”於天立刻怒聲反駁。
“我胡說,好,你敢跟我去山泉鎮嗎?我們找驛站的老闆當面對峙,看看究竟是誰胡說八道。”夏雨的眼中閃爍着寒光,狠狠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誰要是撒謊了,就自廢元神!你敢,還是不敢?!”
“我……”夏雨一強勢,於天頓時便軟了,剛剛還盛氣凌人,現在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驚恐的看着夏雨,
於正剛剛還在猶豫究竟誰說的對,可現在一看於天的反應,他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就是傻子了。他當即大怒,立刻站起來,啪的一聲,狠狠地給了於天一巴掌。於天頓時扇懵了,原地轉了一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做錯了事,夏先生好心饒你一命,你卻不知悔改,還敢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東西,趕緊給我滾!”於正真是氣得七竅生煙,想他於正一世英名,怎麼到了兒子這輩就差這麼多?
於天頓時傻了,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滿臉怒色的於正。
“沒聽見嗎?趕緊滾!”於正再次吼道。
於天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的跑掉了。
於天走後,於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扭頭對夏雨歉意的一笑,說:“不好意思,夏先生,犬子無禮,我這個作父親的,替他向你賠禮了。”然後,於正拿起一杯酒,“這一杯酒,我自罰。”說完,於正一飲而盡。
既然人家真誠道歉,夏雨也不願意得理不饒人,何況他也沒什麼損失,於是也微微笑道:“於族長言過了。”雖然夏雨不喜歡喝酒,不過還是端起一杯,也同樣一飲而盡,算是冰釋前嫌了。
接着酒宴繼續,於天的突然攪局並沒有掃了大家的興致,於正的這次酒宴總得來說還是很成功的。酒宴上,夏雨與秦鬆、盧正閒聊得知,秦鬆這次來還帶着鬆雲商會的任務,可能會在青巖城小住幾日,而盧正也差不多,他這次來還帶着商隊,宴會結束後就要離去了,他此次行商的目的地是風盔城。
風盔城也是北方四城之一,地處北方邊境上,與鄰國接壤,是一座十分重要的要塞城市。
夏雨聽了之後不禁心中一喜,因爲他的下一個目的地也是風盔城,他本來就是打算將北方四城走個遍,青巖城之後就輪到風盔城了。於是夏雨立刻提出來,可不可以與盧正同行。盧正想了一下,原本也是想結交夏雨,而且有夏雨在商隊也能更安全,所以便立刻答允了。
宴會結束後,夏雨和盧正便告辭了,臨走的時候,除去於正和秦鬆,張合也來送行了。對張合來說,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像是夢一樣,自己終於在楊春志面前揚眉吐氣了一次,還和青巖城的各界大佬同坐一桌吃飯,這在以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可現在卻全都成真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夏雨。張合嘴笨,也不會說什麼,只能一個勁的說“謝謝”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這個淳樸的四十歲男人,與夏雨臨別的時候卻差點沒哭出來,對他來說,夏雨一定是他一生的恩人了。
離開青巖城的時候,夏雨忽然發現城門口擠了一堆人,夏雨不禁好奇,於是便騎馬走了過去,只見在城門邊的告示牌上貼着兩張懸賞令,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懸賞令,是王都下達的懸賞令。
兔子,【黑月】的領導人之一,資料不詳,極度危險,賞金八千萬銀元。
赤紋,【黑月】的領導人之一,資料不詳,極度危險,賞金八千萬銀元。
夏雨看了不禁奇怪,這懸賞令也太扯了,一點資料都沒有,還抓個屁人啊。而更扯的是這兩個人的畫像,都不是人臉,而是一張京劇一樣的臉譜。兔子對應的畫像上畫着一張兔子臉譜,赤紋對應的畫像上畫着一張黑臉臉譜,臉蛋兩邊各有數條紅色的條紋。
夏雨明白爲什麼叫兔子和赤紋了,合着就是根據臉譜取得代號啊。不過夏雨還是忍不住在腦袋裡思索,黑月?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組織,兔子和赤紋,八千萬銀元,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這兩人究竟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王都竟然甘願花費如此重金懸賞兩人。
這個時候,盧正也走了過來,他看了看懸賞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對夏雨說:“夏雨,該走了。”
夏雨“嗯”了一聲,然後好奇的問:“盧正,你知道這個黑月嗎?我從沒聽過這個組織。”
盧正搖了搖頭,面無表情:“我也沒聽過。”
見盧正也不知道,夏雨不免有點失望,然後調轉馬頭,跟着盧正一起上路了。
盧正的商隊不是很大,就三十幾人,而且讓夏雨覺得驚訝的是,他們商隊中竟然還有三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因爲一般來說,行商是一份苦活,女孩子是不適合行商的。不過當夏雨問起爲什麼商隊中有女眷的時候,盧正卻說:“這三個姑娘都只是搭個順風車,他們要把這三個姑娘送到風盔城。”
夏雨聽後只是點點頭,也便沒有繼續問下去,畢竟自己只是個外人,沒權力對人家的事情指手畫腳。
盧家弟子給人的感覺一直都很神秘,一直以來,通明人都覺得盧家極度的排外,可是在盧正的商隊呆了幾日後,夏雨卻發現並非如此,盧家人都很好客,對夏雨也十分友好,他們之所以給人排外的感覺,只是因爲他們太低調了。一開始,他們知道夏雨就是通明城的那個夏雨後,對夏雨是又驚又恐,不過時間長了之後,他們便發現夏雨這人其實挺隨和的。所以很快,夏雨便和盧家人打成一片了。
這一日,盧家商隊在平原上行進了半日之後,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村莊。夏雨和盧正騎馬走在商隊的最前面,夏雨眼力好,率先發現了那個村莊,然後對盧正笑道:“快看!前面有個村莊。”
盧正點點頭,依然是那副刻板的模樣,印象當中,夏雨就沒見過盧正笑。
“應該是小石村,到了這裡,咱們離風盔城也便近了。”然後,盧正回過頭,對身後的盧家漢子們吼道。“加快速度,我們快到小石村了!”
一刻鐘之後,商隊終於到達了小石村,盧正立刻下令休息。趕了半天的路,商隊中的人也都累了,紛紛下馬,喝水的喝水,吃乾糧的吃乾糧,而盧正則去找村長商量過夜的事情。
這也算是常事了,有的時候過路的商隊就會留在村子裡過夜,村子太小,一般都沒有驛站,所以商人只能住在農戶家中,這便需要找村長商量了。不過商隊給的報酬一般都比較豐厚,所以村子裡的人都很歡迎商隊。
夏雨沒有跟盧正一起去,下了馬後,便找了個背陰的地方坐下休息,雖然現在已經過了立秋了,但是北方的太陽卻依然特別毒。夏雨一坐下,旁邊便過來了幾個盧家子弟,都與夏雨混熟了,隨便的就在夏雨身邊坐下了,一羣年輕人嘻嘻哈哈,倒也自在。
而這個時候,一個苗條的身影卻向夏雨這邊走了過來,笑着問道:“幾位,要吃點果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