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姬言庭很年輕,在這幾位皇子當中他算是最年輕的一個,今年剛剛二十歲,而且他的封地也很悲催,在江南道。
說實話蘇信在江南道的時候根本就沒聽說過在江南道這地方竟然還有一個吳王殿下,可想而知這位王爺是有多麼的透明。
江南道這地方在蘇信沒來的時候基本上就是蕭家一手遮天,姬言庭想要展勢力也不可能。
而等到太子他們被廢之後,江南道又變成了蘇信跟蕭家二分天下,他也一樣插不進去手。
本來姬言庭已經放棄了,認爲自己這輩子就是一個閒散王爺的命,所以當初蕭家找上門來想要扶持他成爲大周之主的時候,姬言庭立刻便選擇拒絕。
這倒不是因爲他不想要這個皇位,而是他已經徹底自暴自棄了,不想去爭了。
沒想到他這自暴自棄般的舉動卻是救了他一命,蕭家轉手便去找其他的皇子當作是傀儡,結果下場所有人都看見了,那些人還在宗人府內生死不知呢。
姬言庭爲了此時沒少幸災樂禍,而後來洗劍閣前來找他,姬言庭這次可是真的心動了。
那時候姬玄遠等大周的當權者都已經說清楚了,只要不做出危害大周利益的事情,那麼跟江湖宗門聯手也沒什麼。
洗劍閣的主事人也不是白癡,他們自然不敢來打大周的主意,之前他們便跟姬言庭說過了,此事過後他們只求換來大周的支持就足夠了,至於等他們坐上持劍五派之一的位置後大周還想不想跟他們洗劍閣聯手都無所謂,反正他們要的只是這持劍五派之一的位置。
蜀王府別院的大門被推開,一衆蜀王府的武者走了出來。
姬言秀冷聲道:“皇弟,這麼快就動手,你就這般等不及了嗎?”
姬言庭搖搖頭道:“皇兄此言差矣,不是我等不及,而是大周等不及了,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咱們還是儘快把這儲君之位確定下來比較好,省得到了最後亂上加亂。”
姬言秀眯着眼睛道:“長幼有序,這皇位也是你能夠覬覦的?”
“哈哈哈!”姬言庭頓時狂笑了起來:“皇兄,現實一點吧,什麼長幼有序,都是放屁!
若真是長幼有序的話,我那太子哥哥現在又在哪裡?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把你的令牌和你奪來的令牌都交出來,以後巴蜀道還是你的封地,甚至你手下的人我都會碰,全都給你留着。
但你若是不識相,皇兄,你以後恐怕就連個閒散王爺都當不成了!”
姬言庭的話語當中充滿了殺機,但姬言秀卻是十分的不屑。
他雖然不認爲自己的能力有多強,但起碼也要比姬言庭這狂妄自大的傢伙要好得多。
現在他還沒坐上那皇位呢便如此囂張,他若是坐上皇位,其他的皇子們還會有活路嗎?
不過姬言庭也沒給他多想的機會,他直接冷哼了一聲道:“項沖前輩,請您出手吧,記得,可千萬別傷了我這位皇兄,否則宗人府的人可是會來找我麻煩的。”
他身後一名容貌俊朗的中年人點了點頭,面色淡然道:“放心吧殿下,規矩我們知道,巴蜀道這種偏遠蠻荒之地的武者我等還沒放在眼中。”
這名中年人乃是洗劍閣的大長老‘冷月劍’項沖,可以說是洗劍閣內融神境武者當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洗劍閣把他派來,這也能證明這次洗劍閣的確是想要動真格的了。
溫煜拔出自己的左手短刀,眼中閃爍着猙獰的殺機來。
姬言秀身邊其實缺少的就是一個真正爲他詳解全局,出謀劃策的存在。
溫煜以前跟隨着姬言秀的外祖父淮山侯打江山時也算是一名戰將,外放到大週四十九道那也是一道行軍大總管級別的人物。
只不過戰將始終是戰將,而不是能夠統帥全局的大將,所以他爲姬言秀算計來算計去的也是苦惱的很,其實他更習慣像現在這般,用自己手中的刀來說話。
溫煜一刀斬出,純陽罡氣轟然爆,大氣磅礴,威勢無雙。
以前在化神境時溫煜的純陽罡氣便已經相當的強悍了,現在到了融神境,他的純陽罡氣更是已經接近大成了。
而那洗劍閣的‘冷月劍’項沖則是正好相反,他的劍勢清冷飄逸,跟溫煜相比一靜一動,一冷一熱,雙方直接打的是勢均力敵。
而這時蜀王府的那些人也開始跟洗劍閣的那些人戰了起來,雙方直接打成了一片,那爆裂的罡氣直接將這一片長街給瞬間毀掉。
溫煜這邊越打心越慌,不是因爲他敵不過項沖,而是因爲下方蜀王府的那些人已經有些不敵了!
跟洗劍閣這麼一個令行禁止的宗門相比,他們蜀王府的這些人還真只能算是烏合之衆。
畢竟這些人都是散修出身,根本就談不上什麼配合,也沒有一個人統籌全局來指揮,所以這樣一來他們卻是直接被洗劍閣的人壓制的步步後撤,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甚至有些人都已經受傷了。
溫煜咬咬牙,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冷然之色,右手忽然一動,一柄細長苗刀出現在他的手中,宛若毒蛇一般撕裂虛空向着那項沖斬來。
一直都在用剛猛大氣左手刀的溫煜忽然來了這麼一手,這讓項沖頓時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的長劍之上猛然盪漾出一道月影光輝來,森寒至極,劍影朦朧,分化萬千,這纔將溫煜這一刀給擋了下來。
論及實力,項沖還真是敵不過戰陣出身的溫煜。
只不過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被溫煜所擊敗,現在可是拼綜合實力的時候,他們洗劍閣的人可眼看着就要勝了。
但就在此時,項沖忽然感覺到有一股殺機襲來,箭鳴呼嘯之聲響起,最爲恐怖的是以他的感知力竟然都無法察覺到那殺機究竟是從哪個方向襲來的。
大驚之下,項沖自身的力量也是揮到了極致。
他手中的長劍一蕩,猛然間掙脫了溫煜的纏鬥,自身的氣血瘋狂的燃燒了起來,他身後一輪清冷的血月浮現,就連項沖的雙目都變成了血紅之色。
這不是他們洗劍閣的功法,而是項沖早年間在外闖蕩時得到的一門秘法,不算是正道,但也不算魔道,應該是邪道一屬。
在燃燒了精血用出這秘法之後,項沖終於察覺到了這殺機究竟是從何處襲來。
一支長箭撕裂虛空而來,正對着自己後心處,距離他甚至已經不到十丈遠,但此時他的耳邊卻是才傳來了一聲弓弦出的霹靂炸響!
劍輝流轉,血月騰空,項沖周身的真氣和氣血瘋狂的燃燒,這一劍落下,那箭矢雖然被他斬落,但他手中那極品地兵級別的長劍卻是轟然崩裂!
鮮血噴出,項沖倒飛出去十餘丈,這才勉強穩住身形,用驚駭的目光看向前方。
而這時洗劍閣的人跟蜀王府的人也是一樣,紛紛停手看向來處。
只見長街之外,一名手持長弓,身穿六扇門官服的身影緩步而來,每走一步都有一股奇異的韻律散而出,腳步落下之時都好似踏在他們的心頭一般,使得衆人的面色潮紅,好像隨時都要有鮮血噴涌而出一般。
項沖瞪大了眼睛,顫聲道:“偷天弓,傷心小箭,你是蘇信!”
蘇信很好認,無論是他的功法還是他的人都很好認,但項沖怎麼也沒想到這忽然出手的是會是蘇信,而且他也沒想到這蘇信的實力竟然會如此恐怖,甚至比傳說當中的還要恐怖!
同是融神境,但自己竟然不是他的一合之敵,方纔那傷心小箭襲來之時他可是真的有種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心頭,若不是他有着搏命秘法在身,恐怕方纔那一下他就要成爲那傷心小箭的箭下亡魂了!
蘇信雖然只有一人來此,但他一個人卻是彷彿堪比千軍萬馬一般,一箭就將洗劍閣的大長老項沖重傷,這種實力已經堪稱驚豔了。
姬言庭的面色很難看,說實話他是真沒想到蘇信竟然會來。
蘇信曾經在巴蜀道幫過姬言秀這點很多人都知道,在剛開始爭奪皇位的時候他們也擔心蘇信會插手幫助姬言秀。
但結果三天過去了,甚至大家都已經開始動手了這蘇信也仍舊沒有出現,這讓其他的那些皇子鬆了一口氣,認爲這蘇信是打算保持中立,不會出手了。
但誰承想他還是出手了,而且沒動用他手下盛京城六扇門的力量,只靠自己一個人、一支箭便瞬間扭轉了局勢。
站在姬言秀身旁保護的樓全鍾眼中露出了一絲嫉恨之色,同是江湖草莽出身,爲何這蘇信年紀輕輕便有這種實力和這種權勢?他樓全鍾卻在巴蜀道蹉跎半生才找到這麼個機會,而且還要靠自己拼殺?
樓全鐘有些不服,但很可惜這就是命,不服也一樣不行。
而且他身前姬言秀此時也不會注意到他的表情,因爲姬言秀此時的精神都放在蘇信的身上,他甚至都忍不住要大笑三聲。
他當初聽從溫煜的建議準備要拉攏蘇信果然沒有錯,有着蘇信在,他能奪得這皇位的機率起碼要上升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