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被這種感覺嚇了一跳,隨後,那道目光便移開了,隨着竹排的移動,那道身影也越來越遠。林風的目光卻一直沒移開,他靜靜地盯着那婀娜的身影,心中疑竇頓生。
一個偏遠的苗寨,一個讓他倍感熟悉的眼神,這是林風無法理解的,雖然從許曼妮告訴他這次來這裡的目的時,他就已經有了應對一些的準備,但這種突如其來的衝擊,還是讓他一時間有些沒法安分,他忽然想追上那苗家女。
“還看,都走遠啦!要不要幫你追上去啊!”唐蕊努着小嘴看着林風,有些小小地不滿道。
“禽獸哥,你好大的膽子,蕊蕊在這裡你竟然還敢看其他美女!”李思瑤也上前用一種維護正義的語氣道。
“呃!沒見過苗家女長什麼樣,隨便看看的!”林風乾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他心中的疑惑仍然沒有消除。
“瑤瑤!拍夠了,我們上去吧!”唐蕊隨即對李思瑤道。
李思瑤不滿地嗔道:“我還沒拍夠呢,光顧着給你們拍了,你們也不想着幫我拍幾張!”
“哎呀!你還怕不夠拍怎麼的,回頭給你拍泳裝寫真集!禽獸哥,本小姐暈船想上岸,你動作快點!”唐蕊不耐煩地安撫了李思瑤,隨後對林風道。
上岸之後,幾人先找了一家苗寨的旅店住了下來。其實這也算不上是旅店,因爲苗寨不間斷地也會有一些遊客,所以有的人家有多餘的高腳樓,索性就改成簡易的旅店,爲自家額外創收。以前這裡完全封閉,倒沒有這種旅店,近幾年隨着四周旅遊景點的開發,遊客多了起來,這種旅店才應運而生。
林風他們住的是位於山下的一間臨江的高腳木樓,憑欄遠眺,美麗的江景一覽無遺,各種情調應運而生。
高腳樓裡除了林風一行,沒有其他住客,幾人就住在二樓相鄰的兩個房間,林風和唐天一間,許曼妮帶着兩個女孩一間。
這倒是個很合理的安排,不是男女分開的問題,而是更方便林風監視唐天了,以林風的身手和警覺性,唐天想有什麼單獨行動,是逃不過他的眼睛的。
其實林風到現在仍然想不明白,唐建豪要自己監視唐天,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不光是林風不明白,就連許曼妮也不知道,她只是起一箇中間人的作用,替唐建豪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林風,而他的具體目的,許曼妮同樣一無所知。
林風現在心裡有點亂,因爲不光是這個問題讓他感到疑惑,還有那個奇怪的苗家女,林風不敢相信,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還能見到這樣熟悉的眼神。
在林風看來,每個人的眼神是專屬於他,是獨一無二的,它幾乎是一個人的靈魂,完全足夠代表一個人!而現在,他居然在百里之外的深山苗寨中,看到了一個讓他熟悉的眼神!
這不由得讓他感到,這個看似尋常的古老苗寨之中,蘊藏着一些什麼。雖然這種感覺,從許曼妮告訴他唐建豪的囑咐時就有了,但是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安頓下來後,幾人又在苗寨中玩了大半個下午,傍晚的時候纔回到住處。這個過程中林風一直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始終密切注意着唐天。不過唐天一直很自然,和唐蕊她們一起拍照攀巖,並沒有什麼異常。
山裡的天黑得很快,傍晚似乎是個很短暫的過程,一轉眼就過去了。然後整個大山裡基本就一片漆黑了,整個苗寨幾近與世隔絕,除了少數遊人,很少有人來這裡,這裡的人也不怎麼和外界接觸,基本就是個封閉的原始社會,設施落後,連電都不通,寨子裡夜晚照明的工具是火把或香油燈。
旅店的主人阿貴上來,給兩間房的燈裡添置了些香油,然後把炭爐也端到了樓上,幫他們生了炭火。雖說這山裡白天溫暖宜人,一到晚上卻寒氣逼人,炭火是山裡唯一的取暖設備了。
兩位大小姐的興致很高,讓林風和唐天把炭爐搬到了外面,在小露臺上圍坐着,開始烤着他們帶來的肉串和魚片,還有今天在山裡採摘到的板栗。
皓月當空,江水潺潺,幾位女孩子輕輕哼着歌,專心致志地烤着東西,陣陣清香和優美的歌聲一起,飄蕩在空中,向着遠方漫溯繚繞。
坐在臨江的苗家高腳樓上,感受着古老苗寨神秘而美麗的夜色,的確是一件愜意無比的事情。
印象中,這是林風和唐天第一次帶幾位女孩出來一起遊玩,這種歡樂和祥和,深深地打動了他們,一時間,他們幾乎都忘記了他們心中的那些想法,忘記了他們各自其實都還要去做一些事情,並且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他們不想做的。
林風要監視跟蹤唐天,而唐天,就要想辦法擺脫林風的監視和跟蹤,這不是他們喜歡的遊戲,它不適合這種歡樂和諧的氣氛。
林風和唐天倚着高腳樓二樓的木欄杆站立,在月光下互相舉杯,地上已經丟了好幾個灌裝啤酒的易拉罐。
“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有這樣一個快樂的心情了!”唐天舉起手中的灌裝啤酒給自己灌了一口,對林風道。
林風也拿起自己的幹了一口,道:“那是因爲你一直有種很憂鬱的感覺,所以你會覺得快樂很難得!”
唐天笑了笑,然後道:“或許有點吧,開心快樂纔是人真正的財富,擁有的越多才越富有!相對來說,我會貧窮!”
林風道:“你知道爲什麼嗎?”
“洗耳恭聽!”唐天轉過臉,望了望林風道。
林風道:“因爲揹負得太多,蕊蕊她們單純、無憂無慮,所以纔不會有煩惱來搶佔快樂的位置,所以她們才富有,你和我,都是相對貧窮的!”
“有道理,感謝你的提醒,乾杯!”唐天笑了笑,舉起啤酒對林風示意了下,再灌下一大口,然後遠遠地將易拉罐拋了出去。
“曼姨!”再給我們拿幾聽啤酒。唐天對許曼妮喊道,許曼妮隨即應了一聲,跑去房間給他們拿去了。
“借酒消愁嗎?”林風對唐天笑道。
唐天很肯定地笑道:“以前或許有過,但今天絕對不是!”
就在這時候,屋子裡突然傳來了許曼妮的叫聲,雖然很輕,唐蕊她們都沒注意到,但林風和唐天都感覺了,當下立即衝了過去。
進了房間,就看到許曼妮捂着肩膀跌倒在地,秀眉緊蹙,旁邊是一株被打倒的刺藍。
“曼姨,怎麼了?”林風趕忙上前扶起許曼妮道。
許曼妮玉齒輕咬,望着一旁的刺藍道:“我正在包裡給你們拿飲料,窗臺上這個東西掉下來扎到我了!”
刺藍是一種室內植物,四季常青,夏季有驅蚊蟲的作用,所以這深山苗寨裡都有這東西,冬天也養着。刺藍像仙人掌一樣,渾身都是刺,冬天的時候刺會變硬,並且還會積累毒素。
所以聽到許曼妮這麼一說,林風不敢馬虎,當即道:“曼姨,我趕緊幫你把刺取出來!”
許曼妮點了點頭,林風關好門,許曼妮便輕輕脫掉毛衣,然後她裡面的衣服也擼下來,露出被刺到的肌膚。
儘管許曼妮穿着外衣,但還是被扎進了好幾根刺,疼得她幾乎要掉眼淚。林風讓她忍住痛,很利索地將扎進她身上的刺都拔了出來。
刺拔出來,許曼妮的疼痛減少了一些,林風幫她擠了下血,見血呈現出微微的黑色,林風道:“曼姨,刺藍的刺有毒,我要幫你把毒吸出來,你委屈一下!”
許曼妮一聽臉微微一紅,隨即微微點了點頭,按照林風的處理辦法總是對的,現在她也顧不得什麼了。
林風也顧不上什麼了,這棵刺藍的毒性他也不清楚,但必須儘快把毒血弄掉,不然興許會有麻煩。
他雙手抓住許曼妮的雙肩,嘴巴隨即貼上許曼妮的肩後一處被扎的位置,用力吮吸了起來。仔細吸掉,清理了許曼妮身上的毒血後,他從包裡找出了創可貼,幫許曼妮受傷的地方貼好。
“好了曼姨!毒血已經吸掉了!”林風對許曼妮道,隨即示意她穿好衣服。
許曼妮嗔怪地一笑道:“好啦!咱們快出去吧,別讓蕊蕊她們看到誤會了!”
林風和許曼妮拿着啤酒飲料走出去,看到唐蕊和李思瑤仍然在那興致勃勃地烤着東西,並且差不多熟了,招呼他們來吃。
“怎麼就你們兩個啊?東西都好了,叫小天哥也來吃吧!”唐蕊對林風道。
林風一怔,當下眉頭一皺,他這才突然注意到,唐天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