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那裡,程雅詩和她的交談還在繼續,方式沈若溪已經提出來了,現在的雙方都陷入了沉默中,更多的沉默則來自程雅詩,她在仔細思索着這個問題。
良久,程雅詩擡眼看着沈若溪,輕笑着道:“沈小姐,容我考慮幾天吧,幾天後我準時給你答覆。”
“好,這麼大的事情,我也知道程小姐你沒辦法這麼快做出決定,你可以好好考慮下。”沈若溪道。
程雅詩頷首微笑道:“不管怎麼說,感謝沈小姐願意伸出援助之手,真的謝謝你。”
“不用客氣,等我真正幫助你的時候,再感謝我也不遲。”沈若溪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道,這個冷美人,笑容本就不是她常掛在臉上的元素。
程雅詩和唐蕊離開了沈若溪的大院,在車上唐蕊還好奇地問程雅詩,爲什麼不立即答應沈若溪?她覺得沈若溪提出的那些完全沒有問題。
程雅詩笑着告訴她,這件事情沒法那麼快決定,再說了,即便什麼問題也沒有,她們兩個人也不能定下來,必須要經過另一個公司股東林風的同意,三個股東一致通過纔可以。
這個道理唐蕊當然懂,所以她也就沒有堅持,而是順從了程雅詩的意思。
夜幕降臨,蘇家一家人和以前一樣,一起享受着天倫之樂。忽然有賓客到來,這個人的到來,讓蘇鷹石感到很意外。蘇鷹石與他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情,真正打交道也是通過別人,但毋庸置疑,他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
他們的關係很奇怪,姑且算是合作伙伴,不過蘇鷹石與他真正見面卻是第一次,如果不算之前視頻系統會見的話。
“威廉先生,你的到來真讓我意外,或許你應該給予我足夠的準備時間,蘇某人不喜歡怠慢朋友。”蘇鷹石用英語對那年輕賓客道。
這個叫威廉的年輕人,正是那位爵少,在歐洲當地,大多人稱呼他爲威廉爵少,即便他低調處事,但鷹組織這樣的秘密組織,對這類人物當然不陌生。
威廉財團的產業龐大而多元化,而其中一個極其重要的產業,便是高性能尖端材料,威廉財團在這個領域,有許多世界領先的技術,也壟斷了世界上這個領域的大多數產業。蘇鷹石打造玫瑰之城所用的高新尖端納米玻璃材料,正是威廉財團下屬的高新材料公司生產的,也就是說,他們是蘇鷹石的材料供應方。
威廉財團自然也知道鷹組織的名號,所以鷹組織亞洲區頭領蘇鷹石要打造衛星城,他們供應的材料給了一個十分優惠的價格,僅在這一項,就能爲蘇鷹石節省至少上百億的投資額。
蘇鷹石本就喜歡結交上層豪傑,對方的這一舉措,更讓他對威廉增加了好感。不過,他的確不知道威廉來到了華夏,並且直接登門造訪。
“蘇先生,希望我的到來,沒有打擾到你們的天倫之樂。”威廉很友好的笑道,他用的不是英語,而是流利的華夏語。
“哪裡!威廉爵少到來,自然蓬蓽生輝。”蘇鷹石和威廉握手,對他歡迎道。
“太嚴重了,您這裡可是東海頂尖豪宅啊,哪能說是蓬蓽!”威廉笑道。
蘇鷹石笑了笑,給威廉介紹自己的妻子女兒,並對她們介紹威廉。秦慕雨頷首微笑,然後親自去吩咐傭人準備接待客人的酒點。
蘇雨心靜靜地看着威廉,從他進來後她便一直注意他了,她承認他的俊逸瀟灑和氣質非凡,但她關注的不是這些,而是她覺得,這個威廉讓她感到面熟。
雖然名字叫威廉,而且又是歐洲爵少,但蘇雨心當然能看得出,他完全是一副華夏面孔,不帶任何西方味道,所以她覺得他是華夏人,並且自己見過他。
“你好,蘇小姐,感謝你讓我見到華夏傳說中最美麗的仙女!”威廉看着蘇雨心笑道,友好地對她伸出手。
蘇雨心“啊”了一聲,聽出來是威廉的誇讚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伸出手與他握了手。
“您真會開玩笑,威廉先生。”蘇雨心笑道,美眸閃動之下,仍然沒有泯滅她眸子中的疑惑之光。
“我不喜歡開玩笑的,所以,我說的都是真的,蘇小姐,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華夏女子之一。”威廉道。
蘇雨心笑了笑,禮貌地道了聲謝謝,然後招呼他就座。
威廉直奔主題道:“深夜打擾,除了拜訪蘇先生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蘇先生與我們的合作已經達成,這是上次的採購合同,現在,合約應該出現一些變化。”
蘇鷹石怔了一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威廉集團是不是有毀約的意思,按說應該不會,這麼大的集團,威廉如此高貴的身份,他不至於這樣。但事情出現了變故,這是肯定的。
“威廉先生,有話請直說吧。”蘇鷹石示意威廉道。
威廉笑道:“你需要訂購的新型納米玻璃材料,我們又出了新的產品,技術更先進,絕對是世界前列,不僅能達到蘇先生的要求,更能爲您錦上添花。雖然成本要高出一些,但我們提供給蘇先生的價格依舊不變。鷹組織和我財團在歐洲關係也密切,我應該爲蘇先生提供更大的便利。”
“威廉爵少,你太有心了,杯酒以示感謝。”蘇鷹石舉杯道,幾人一起碰杯淺飲。
“不必客氣,在華夏能交到蘇先生這樣的朋友,也是我的榮幸。對於我們來說,華夏是個極大的市場,我們的開發以後不可避免地會需要蘇先生的協助。”威廉道。
“希望有精誠合作的機會。”蘇鷹石再次舉杯道。
威廉並沒有多作逗留,他只把這當成了一次簡單的拜訪,順便重新簽訂一下那份採購合同,一切辦完簡單聊了一會兒,他便起身告辭了。
蘇鷹石和蘇雨心親自送他出門,走到那輛公爵車旁,威廉轉過身,笑着對蘇雨心問道:“蘇小姐,爲什麼你總是看着我?雖然被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注意着,我非常榮幸,但是我同樣會感到緊張。”
蘇雨心怔了一下,直言不諱地道:“我覺得,我們以前見過,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當然,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了。”
“很多年前?那時候我們都一定很小啊。”威廉道。
蘇雨心道:“是的,也許我記錯了吧,不好意思威廉先生。”
“其實,我也希望能與蘇小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是故友,可是這個是無法由我們自己決定的。祝你開心,蘇小姐。”威廉對蘇雨心紳士地道,說着便上了車駛離。
“雨心,你認識威廉?”蘇鷹石有些詫異地對女兒問道。
蘇雨心表示她只是對他感到有點面熟,覺得自己曾和他一起在某個地方生活過一段時間,所以腦海裡有對這個人的清晰印象。
不用說,這個地方自然就是郊區的那個大院,是蘇雨心、林寒煙還有很多孩子一起共同度過一段非常難忘時光的地方。
在那個地方,孩子們之間不準有朋友,互相也很少知道姓名,留在印象中的,只有一幅幅面孔。蘇雨心記得那個面孔,孩童的眼神中,帶着一種深邃和憂鬱,顯得非常與衆不同。
並且,他還有些與衆不同的出衆,每一次的考覈,他逢考便是第一,即便是再高難度的考覈也是如此。雖然年紀都相仿,但那個孩子卻處處彰顯着一種與衆不同,他就像是一件被上帝特殊打造的藝術品,如果人可以比作藝術品的話。
所以,蘇雨心雖然當時年紀也很小,但對於這個人的記憶還是很深的。雖然幾乎沒有與他有過交流,但對於他的長相仍然記憶猶新,即使多年過去了,他已經由穩重的少年變成了更爲穩重睿智的青年,樣貌已經有所改變,但對於他的熟悉感卻並沒有完全退去。
真的是你嗎?可是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應該和寒煙一樣,進入了那個叫黑傘的組織,如果是這樣……。
蘇雨心不願意再想下去,她已經有些肯定他就是她當年的那個人了,而他離開了那裡後,在歐洲成了爵少,現在又因爲玫瑰之城的建設材料,與自己再度重逢。可是這次的重逢,總讓蘇雨心感到有些蹊蹺。
原因在於,蘇雨心覺得他出現得有些巧合也有些突然,似乎在一種她未知的安排之中。
“好啦寶貝,暫時別疑惑了,以後會搞清楚的。”蘇鷹石對女兒安慰道。
“嗯!”蘇雨心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回到了別墅內。桌子上放置的是剛纔威廉與蘇家籤的合約,合約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但還是引起了蘇雨心的某些聯想。
有些事情,她還是沒想明白,對於今晚這個威廉的到來,她心裡也是充滿了疑問。
蘇鷹石收起了合約,然後去了樓上,蘇雨心等爸爸上了樓後,猶豫了一下,隨後也上了樓,悄悄到了書房,倚着門邊,她隱約聽到他在和某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