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什麼事比最親的人出賣自己更讓人痛心的嗎?
此時付金黃感覺天塌下來了一般,心如刀絞,目光直逼着付玉飛,後者直接視而不見,但面上的愧疚之色卻是越來越濃。
人誰能無情,付金黃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個至親至愛的人,付玉飛感覺自己這樣做一定會遭天譴的,但爲了活命,他沒有別的辦法。
“付老闆,恭喜你養了一個這麼好的兒子。”江星也沒料到付玉飛竟然這麼沒良心到畜生不如的地步。
黃澤、差號以及包圍付金黃的十幾個青年,這時徹底的從心裡瞧不起付玉飛,爲了活命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出賣,這樣的貨色還配做人麼。
就連站在一旁的虎哥四人也都有種衝上去暴打付玉飛一頓的衝動,畜生,十足的畜生。
付金黃被氣的一口氣愣是沒提上來,差點暈厥過去,瞪着付玉飛的眼珠子充滿了失望。
“江星,要殺要刮隨你便吧!”
付金黃的心徹底涼了,他紅着眼圈擡頭望着房頂,一臉的絕望。報應,這真是自己的報應,十年前他爲了活命出賣了自己的大哥,十年後他的兒子出賣了他,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因果報應嗎?
如今的付金黃已經感覺死亡不再那麼可怕了,或許還是一種解脫。
“江星,最後求你一件事,放了玉飛,要殺你的人是我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付金黃語氣沉重的說道,這一刻他莫名的沒有責怪付玉飛,付玉飛終究是他教導出來的兒子,做出這樣的事來,也怪不得別人。
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自己的孩子犯什麼樣的錯誤,做父母的總能找到一個開脫的理由。
“看來,我沒來晚哪!”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隨後一個穿着儒雅的中年人帶着幾個青年走了進來。
屋子本來都不大,一下子又進來幾人顯得更加的狹小了。
當付金黃看到來人之後,神色一愣,“段總......”
不錯來人正是段氏集團的董事長段南山,段南山上身穿着喜歡的那種仿清服裝,手中拿着佛珠不停的轉動着。
此時段南山臉上帶着文雅的笑容,看了付金黃一眼,“付老闆,咱們又見面了。”
“段總,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付金黃疑問道,他看到段南山後,心底升起了一絲希望。
段南山和藹一笑,沒有說話,轉頭看向了江星,“阿星,又快兩個月沒見你了。”
“段叔。”江星面對段南山時,露出親切的笑容。
隨後江星和段南山兩人輕輕的擁抱了一下,黃澤和差號也都恭敬了喊了一聲段老闆。
付金黃看到江星和段南山親近的樣子,又是一道驚雷劈了下來,江星怎麼可能認識段氏集團的董事長,要知道段南山在東海可是響噹噹的大人物,黑白兩道提及此人誰不恭敬的喊一聲段爺。
今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付金黃感覺自己的腦子真的不夠用了。
“段總,江星到底是什麼人,我想死個明白。”付金黃神色頹廢的說道。
“阿星你沒資格知道,總之他是一個你惹不起的人。”段南山語氣清淡的說道:“要怪只怪你的兒子不該招惹阿星。”
付玉飛的臉色此時極爲的難看,沒想到江星竟然和段氏集團有着直接的關係。自己爲什麼要招惹江星,付玉飛後悔的牙齒都快咬掉了。付玉飛現在甚至有些怨恨杜原妙,如果沒有杜原妙自己怎麼會跟江星出現過節。
“這次段氏集團跟我的合作,應該是預謀好的吧!”付金黃忽然想到了合作的那件事。
“是的。”段南山直接說道。
付金黃很快的明白了過來,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最終他嘆了一口氣,“我也真夠笨的,現在纔想明白怎麼回事,籤合同的時候你們不讓我用公司的名義,而讓我用個人的名義,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因爲我根本活不長,你們隨時可以終止合同,而我投資的那些錢就打了水漂,甚至負債累累,說輕點叫破產,說重點叫家破人亡。”
“你又說對了,現在我才發現你還不是太笨。”段南山淡淡一笑道。
“哈哈哈哈......”
陡然,付金黃莫名其妙的大笑了起來,仰頭看着房頂笑的聲音越大,他的眼淚流的越快。這一次他敗的心服口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他想不敗都難。這一次付金黃把什麼事情都看透了,他覺得自己好傻好傻......
“段叔,好長時間沒陪您吃飯了,請你吃飯去不去?”
江星分別看了付金黃和付玉飛一眼,然後對着段南山說道。
“難得阿星請我吃飯,我怎麼會不去呢。”段南山暢快的說道。
隨後江星和段南山轉身走了出去。
“江星,我求你放了我吧!我真的知錯了。”
付玉飛見江星要走,心中大急,帶着無助的哀求,大聲的喊道。
可是江星沒有回頭。
夜,已經深了,萬物俱寂......
江星和段南山一起離開了,付玉飛望着黃澤和差號冰冷的眼睛,心底最後一絲防線也崩潰了,雙腿一軟就跟一灘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而付金黃依舊望着房頂,時而大笑,時而痛哭流涕,對於一個心裡麻木的人,死對他來說已經不再那麼恐懼了。
秋風依舊,江星帶着段南山來到一處燒烤的夜市,要了些燒烤,兩人喝了不少啤酒,飯間聊起奶奶的事,江星心中就感覺溫暖,一頓飯吃的開開心心。
等吃完飯後,江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段南山提議讓江星去他那裡住,江星卻拒絕了。
段南山頗有味道的一笑,“阿星長大了。”從段南山的眼神中,江星就能知道段南山話中的含義。
江星在段南山面前永遠都像個小孩,他嘿嘿一笑,知道段南山已經猜出來等會自己要去蔣文珍那裡過夜,“段叔,其實我是清白的。”
“用得着跟我解釋麼?”段南山好笑道:“我可沒權力干涉你那些事情,哈哈......”
江星淡然一笑。
“不過,阿星,我提醒你一句,你那位蔣老師的背景不簡單的。”段南山點到爲止的說道,有些事他沒必要說的太明白。
江星沒有接話,他也早感覺出蔣文珍不是一般普通的大學老師,至於她的身份,既然她自己不說,江星也不願背地裡察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