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呢?他的自卑,他的自以爲是,居然打敗了兩人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在歐陽晴看來,他真的不配得到自己的愛,他更沒有資格做自己的男朋友。
“明明知道配不上我,那你爲什麼不去爭取?爲什麼不去努力?你沒有爲我付出過,也沒有爲我去努力過,你就知道配不上我,這說明你心裡根本沒有我!”
滿含失望的說完,歐陽晴跌跌蕩蕩的站了起身,離開了楚凡溫暖的胸懷。
後退幾步,她兩眼無神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楚凡,水晶一般的眼淚,也在不覺間從她的兩頰上緩緩滑落,滴到地上,摔得粉碎,同時也在她的粉底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烙痕,影射出了她內心的痛苦!
帶着無盡的失望,帶着無盡的空虛,歐陽晴轉身往教室跑去,一邊跑,一邊哭,此時此刻,她真的感覺,自己已是一無所有了!
片刻後,楚凡無力的站起身來,身體顯得很疲憊,臉色有點蒼白,不免讓人感覺,不論形象還是心裡,他都與“青春年少”這四個字沾不上邊。
託着疲憊的身軀,楚凡上前兩步,慢慢蹲了下來。
看着地上那滴被摔得粉碎的淚水,他不由得伸出手去,彷彿是想把它撿起來,捧在手裡。可是,最終,他也只能把它裝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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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麼痛苦,爲什麼還要勉強?”法倫臨近楚凡,站在他的背後,感受着他的痛苦,道:“如果你不想,我們不會擅自公開你的身份。你完全可以繼續在這裡安穩的生活下去,和自己喜歡的人……”
“我說過了,我雖然沒有那麼偉大,可也不想做縮頭烏龜。如果那些人真是衝我來的,憑他們的勢力,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他們想玩,我就和他們大大的玩一場。”楚凡打斷法倫的話,隨之站起身來,轉臉面向她,認真道:“有些事情,總得去解決不是麼?換做是你,你會逃避麼?”
經此一問,法倫下意識的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看得楚凡一愣一愣的。
很明顯,法倫的心緒有點亂,或者她不確定,如果自己站在楚凡這個立場,自己會怎麼想,以及怎麼選擇?
自己無父無母,無兒無女,說句難聽點的,就是爛命一條。自加入武力戰警這個行列以來,自己向來都是豁出命的與那些武力罪犯相抗衡,生死不知,未來不定,所以要讓自己選擇,自己肯定會選擇和惡勢力鬥爭到底。但楚凡不一樣,他還有一個媽媽,和一個深愛的女孩。如果把他換成自己,自己當真不知該做出怎樣的決定?
見法倫有些茫然無措,楚凡微微一笑,道:“好啦,我知道你關心我。謝謝!不過我已經答應了洪老伯,豈能出爾反爾?四聖堂和國際武力戰警總部,如果硬要叫我得罪一個的話,我寧願得罪四聖堂。你們武力戰警,我可惹不起。
”
“我們怎麼了?難道在你心裡,我們武力戰警比那些沒有人性的惡勢力還要可怕?”見楚凡露笑,法倫心情也莫名其妙的好了許多。
“呃……聽說你們武力戰警,當年僅憑三千人,可收復大灣島。如今你們武力戰警在全世界有數十萬,你說是你們可怕,還是那些偷偷摸摸、不敢示人的惡勢力可怕?”
“討厭!”
法倫聞言嗔了他一眼,便與他有說有笑的往教學樓走去。同時一雙狠歷的目光,正通過三樓E班教室後排的窗戶,注視着兩人……不過見兩人如此親密,還談笑甚歡,她心中剛剛熄滅的那團怒火,也再次開始燃燒了起來。
直達三樓,法倫徑自辦公室走去,楚凡則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雙手插在褲兜裡,大搖大擺的走進了E班教室中。
見楚凡回來,而且一副悠哉愜意的樣子,同學們均是向他投去異樣的目光,心思這小子剛纔還要死膩活的,怎麼轉眼間,他又這麼輕鬆自在了?有病吧?
走到教室中間,楚凡也發現了一絲不對勁,便環顧了一圈,見大家都是一副百般疑惑的樣兒,他就猜中了大家的心思,撓頭嘿然一笑,不知臉紅是爲何物的道:“不好意思,剛纔心血來潮,和大家開了個玩笑。生活多麼美好,我怎會自殺?哈哈,你們很傻很天真哦。”
他此話一出,同學們登時齊刷刷的向他射出鄙夷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此時楚凡已經不知死多少回了。不僅如此,這時放眼瞧去,只見大家個個恨得呲牙咧嘴,無不面目扭曲,甚至有人在拿頭撞牆,嘴裡還叨叨埋怨着,“蒼天哪,居然被一個傻子耍了,還被傻子說是傻子,早知道這樣,剛纔直接一腳把這貨踹下去多好,一了百了!”
楚凡四下鞠躬致歉,之後便面帶笑容,得意洋洋的繼續前行,不想沒走幾步,他擡眼一瞧,不禁立馬停下腳來,臉上的笑容頃刻間蕩然無存,滿目驚愕的僵在了原地。
而隨他充滿恐慌的目光朝前望去,卻見歐陽晴滿面肅煞,怒目圓睜,周身還隱隱環繞着一股暴戾之氣,一手拿着個不知何時摺疊好的紙人,一手拿着把寒刃鋒利的裁紙刀,貌似是想用刀將那紙人千刀萬剮,並且,楚凡心裡也冒出了一股極爲強烈的感覺,他覺得那個紙人,就是自己!
“這一次,她不會真要拿刀砍我吧?”心裡想着,一滴冷汗在楚凡額頭上溢流而下,順着鬢角緩緩滑落。雙腳結結實實的紮在原地,死活就是不敢再前行一步。
古語有云:青蛇口中牙,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如今自己甩了她,剛纔還給了她一個那麼爛的理由,她心裡沒有氣,那纔出奇。何況,她本來就是個蠻不講理的潑婦,母老虎,現在她又攢了滿肚子的怨氣,如果這時候靠近她,說不準她一衝動,真會砍自己也說不定!
還是先出去避避風頭吧,等她氣消點了再來。
立定主意,楚凡轉過身去,正要奪門而出,不料一個偉岸的身影猝然間擋在了他的面前。
不等楚凡看清身前之人相貌,他忽覺腦袋一陣巨疼,不由得慘叫一聲,跟着眼前一黑,整個人麻利的蹲在了地上,習慣性的手捂腦袋,面情痛苦,一副要死不活的樣。
此時不用看,楚凡也知道擋在自己身前之人是誰了,除了曹吉利,不是別人。
平奇高校不是很大,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很快就會傳遍整座校園,弄得人盡皆知。所以,楚凡剛剛要跳樓自殺的事情,也很快傳到了曹吉利和鍾博的耳朵裡。
由於擔心楚凡真的想不開,要尋死,鍾博和曹吉利便放心不下,親自前來看看他,順便開導開導他。哪想來到之後,卻是見他春風滿面,精神煥發,絲毫沒有想死的跡象,曹吉利就知道他是在瞎搞。
“聽說你要死啊?”
曹吉利臉色略微陰沉,俯視着蹲在地上的楚凡,兩隻鐵拳緊攥,蓄勢待發,好像隨時都會衝楚凡臨頭砸下。惹得同學們大呼過癮,不住的拍案叫好,也難怪,誰叫他玩“自殺”這麼卑劣的遊戲?再說當時他的確是嚇了大家一跳。眼下他被曹吉利痛揍,也是他咎由自取。
下一刻,楚凡晃了晃腦袋,待神智稍微清醒一些,他先是瞅了瞅曹吉利那雙砂鍋大的拳頭,額角不禁再次滑下一滴冷汗。隨後,他又楚楚可憐的擡頭看向曹吉利那張黑黢黢的臉,雙手護着頭,含淚道:“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另外,你不要老是打我的頭好不好?很疼的!”
“不疼我打你幹嘛?”曹吉利當即回了一句,楚凡頓時無言以對。
“校長,怎麼處置這小子?”曹吉利扭頭看向輪椅上的鐘博,出聲問道。不過楚凡剛纔的行爲,確實是犯了校規,玩自殺,嚇同學,這是何等大過,若是換在普通高校,無疑會被開除的。
鍾博卻是呵呵一笑,目含慈祥看着楚凡,道:“罷了,罷了,他沒事就好。我們也不要太嚴厲,還是給他個機會吧。”
“不行!”
鍾博話音未落,突然間,歐陽晴拍桌而起,看都沒看楚凡一眼,而是朗聲對在場所有人道:“我們是正規的武力學校,不是下九流的垃圾學校。如果我們校規不正,紀律不明,人人都像他一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那我們和那些下九流的學校有什麼區別?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只要犯了錯,就要受到處罰,哪間武力學校都是如此,我們也不能例外!”
一時間,所有人全都驚呆了,包括曹吉利和鍾博,皆是瞪大了眼睛,注視着歐陽晴那張認真而且還帶着幾分拗怒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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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從沒有見歐陽晴這樣認真過,生氣過,同時給人感覺,她這不是在正學校風氣,而是分明在針對楚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