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倆聊吧。伯母先出去了。”對法倫說完,劉貞淑便出了房間。
楚凡這時也悄悄露出頭來,依舊用被子裹着身體,蜷縮在牆角里,生怕法倫會對他圖謀不軌似的,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還想問問你呢,你怎麼跑回家了?”法倫反問道。
“我決定退學了,不回家幹嘛?”楚凡撅着小嘴,顯得有些委屈。
“我奉命看着你,你要是不去上學,那我怎麼看你啊?”法倫知道楚凡爲什麼會退學,他今天已經和歐陽晴徹底撇開了關係,而下面他要做的,想來就是要多陪陪劉貞淑了。
“其實你不用老是看着我,我又不會跑。時間一到,我自然會去武力戰警總部找你們。”說到這裡,楚凡掀開被子,走下牀來,爲怕老媽聽到,他做賊似的把門關上,然後對法倫道:“你也不要去學校了,省得老是被人說些閒話。”
“學校我可以不去,但是洪部長親自給我下達的命令,要我白天一天都要盯緊着你。現在你不上學了,我總不能搬來你家住吧?”話雖這麼說,事實上是法倫自己不放心楚凡,因爲她不知道四聖堂的人會不會突然出現,對楚凡採取行動。
“我不是說了麼,你不用老盯着我。你要是不方便,把洪老伯的電話給我,我親自和他說。”楚凡拿出手機,等着法倫答話。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就算我不盯着你,洪部長也會派別人盯着你。這次事情非同小可,你又是能把四聖堂之人引出來的唯一人選。既然如此,你說說,洪部長能放心你一個人獨來獨往嗎?”一邊說着,只聽法倫的聲音愈來愈小,低頭顯羞道:“再說了,叫別人看着你我也不放心。”
“反正我是不會去學校了。”這話斬釘截鐵的說完,楚凡又瞄向自己的小牀,玩笑似的道:“還有啊,我牀很小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搬來和我同住嘍。”
法倫聽了臉上一紅,嗔了他一眼,道:“反正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的。行了,你就別管了,我自有辦法。”
“什麼辦法?”
“就不告訴你。”
“……”
這個時候,一陣響亮的手機鈴聲自法倫衣袋中傳出。
法倫拿出手機,當着楚凡的面,接聽了來電。不料很快的,她臉色突然變得一片慘白,柳眉緊蹙,兩片薄脣頻頻跳動,眸中隱隱有些淚光閃爍,還夾帶着幾許憤怒與震驚,很顯然,她聽到了一個極爲不好的消息。
掛上電話,法倫神情滯重,如臨大病,腳下忽地晃悠幾步,險些沒有栽倒下去。
見她有些不對勁,楚凡一步上前,攙住她的手臂,關心的問道:“怎麼了?你好像很不舒服?”
法倫沉吟片刻,目無焦點的顫聲說道:“總部剛剛接到消息,說殺害我父母的人,他們……他們越獄了!”
楚凡聽了一愣,不解道: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怎麼殺害你父母的人,他們不是理應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叛處死刑了嘛?”
“我爸爸和媽媽曾經在米國工作,而殺害他們的人,也是米籍華人。因此那些殺我父母的兇手理應受到米國法律的制裁。可惜,米國早就廢除了死刑,所以……”
法倫沒有再說下去,不過楚凡已經聽明白了,當下問道:“電話是你們總部打來的?現在有沒有殺害你父母兇手的下落?”
法倫先是輕輕點了點頭,回答了楚凡第一個問題,然後她又茫然無措的搖了搖頭,道:“總部跟說我,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已經潛逃到了華夏,現在還沒有他們的確切消息,只知道他們揚言要殺了我,叫我立刻回總部去。”
聽了這話,楚凡不由哼笑一聲,姑且不說那些殺人兇手爲什麼要來華夏殺法倫,只要他們企圖對自己的朋友心存惡意,那就是和自己過不去,想殺法倫,他們能過得了自己這關再說吧。但是出於好奇,楚凡還是問了一句:“那些王八蛋爲什麼要殺你?”
“我父母都是武力戰警,這你也知道。”法倫虛聲對楚凡講解道:“有一天,我父母接到線報,說有一夥由華人武力者組成的勢力正在進行不法交易,於是我父母就帶人趕往現場逮捕他們。只是沒想到,他們竟是頑強抵抗,和我父母帶領的武力戰警展開了殊死搏鬥。結果他們那個組織的頭頭,被我父母當場斃命。其餘成員也全都歸案。”
說到這裡,法倫難耐傷心,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啜泣道:“後來沒有人會想到,在那個組織中,還有兩名成員沒有落網。並且這兩個人在某天深夜潛入到了我家裡,聲稱要爲他們的頭領報仇,就狠心殺害了我父母,結果只有我大難不死,僥倖逃過了一劫。在他們被捕後,我出庭指證了他們,所以他們一直對我懷恨在心,而且從他們被關押的第一天起,他們就在監獄裡放話,說一定會出來殺了我!”
“當時你是怎麼逃過一劫的?”此刻楚凡雙眉微皺,神情凝重,爲法倫的遭遇黯然神傷,同時也心感好奇,尋思若真如她所說,那麼殺害她父母之人的實力,必定在她父母之上。而當時她應該只是個孩子,手無縛雞之力,那兩個王八蛋既然決心報復,又豈會輕易的放過她呢?他們理應斬草除根纔是。
法倫並未直接回答楚凡的問題,而是慢慢解開了衣釦,面向楚凡,露出了她左邊的酥胸。
楚凡低頭一看,不禁駭然失色,只見她心房部位的肌膚上,印着一塊拳頭大小的疤痕,而且楚凡一見便知,這個傷痕,應該是武力攻擊造成的。很顯然,用武力攻擊她的人,分明是想置她於死地!
驚駭之餘,楚凡疑惑隨生,暗忖從她的傷口部位來看,如果她曾經遭到了武力攻擊,那麼她的心臟早應被轟穿了纔是,因此她的存活率應該幾乎等於0,怎麼她還能活到現在呢?
“當時他們殺害了我父母之後,決心剷草
除根,於是其中一人就向我出了手,打穿了我的心臟。只是他們不知道,我的心臟並非長在左邊,而是生來就長在右邊。因爲這樣,我才僥倖活了下來。”
聽法倫說完,楚凡這才明白,同時滿心憤慨,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忍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下殺手?那兩個暴徒殺害了她的父母不說,當時還要取她性命,現在她僥倖存活了下來,他們還要越獄前來追殺她,像他們這種人,留在世上,只能是禍害!
法倫本不想告訴楚凡這些事情,但她總覺鬱結難抒,只想找個人倒一下心中苦水,抒發一下抑鬱情感。因爲她也是個女人,她也有脆弱的一面,在遇到傷心事的時候,她也需要別人的關懷和安慰。
“好了,洪部長要我儘快回去呢,我就先走了。”法倫繫好衣釦,稍作整理,便走出了房間,和楚凡來到了家院。
這時劉貞淑正巧從廚房裡出來,忽然見法倫兩眼泛紅,她便知法倫剛剛哭過,並且以爲是楚凡欺負了她,當下不問青紅皁白,一把擰住楚凡的耳朵,斥問道:“說,你是不是欺負人家法倫了?”
“哎呀呀,疼。”楚凡手捂右耳,委屈的看着劉貞淑,大聲道:“媽,我多麼正經一人,怎麼會欺負她啊?咱倆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你還不瞭解我啊?我是那種喜歡欺負女孩子的人麼?”
“我看是!”
“……”
“伯母,不關楚凡的事。”法倫爲楚凡解圍道。
劉貞淑瞥了楚凡一眼,也懶得和他說,不過見法倫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劉貞淑就可以肯定她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便將她拉到一旁,私聊了起來。
許是感受到了被人關心的溫暖,又或是從劉貞淑身上體會到了母親所帶來的安全感,法倫終究還是情難自控,不禁簡單的將事情講給了她聽。
聽罷,劉貞淑極盡慈愛的握起法倫的雙手,含笑道:“伯母不知道能爲你做什麼,但是伯母想要你知道,這裡就是你的家。當你遇到什麼煩心的事情,這裡永遠都是你的避風港。”
說到這裡,她把法倫領到了楚凡面前,隨即認真的對楚凡道:“你給我聽着,人家法倫可是救過你的小命。知恩圖報,這個道理不用老媽說你也應該明白。老媽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我不想見到法倫受到那些歹徒的傷害,你明白嗎?”
說起來,每當楚凡遇到麻煩時,法倫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爲他解圍。不僅如此,當他被獸化人重創之後,命在旦夕間,也是法倫把他帶回了武力戰警總部,繼而救了他一命。前幾天,法倫甚至還豁出命爲他擋下了林森的飛刀,以至她自己差點喪命。
這些恩情,楚凡又豈能忘懷?
如今法倫有麻煩,他又豈能坐視不管?
眼下楚凡亦是認真的點點頭,對劉貞淑保證道:“放心吧,不管是誰,在我沒死之前,沒人可以動她一根汗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