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整座校園靜若死寂,彷彿每個人都在屏息靜氣,沒有一絲的聲響,可是平奇高校每一個人的心間,都在不斷迴盪着同一個名字,那便是“武神”!
在這個名號的面前,彷彿連天地都黯然失色。只是,對於平奇高校的衆師生而言,目前還沒有人敢把這一神話般的名號與楚凡聯想在一起,甚至不乏有人在懷疑自己的聽力,認爲自己肯定是聽錯了,要麼就是在做白日夢;楚凡這邋遢小子,怎麼可能是武神?
尤其是E班之人,此時他們回想着曾經與楚凡經歷的點點滴滴,只是越想,他們越是無法將楚凡和武神放到一起,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敢去相信這個事實。
話說回來,誰又敢去輕易的相信,曾經與自己朝夕相處,那個玩世不恭,不學無術,倍受欺負卻還整天嬉皮笑臉的武力白癡,竟然就是武力榜上的NO。1,世界公認的最頂尖高手,一年來人人都在傳說的“武神”呢?
自聽了那名少將所言,鍾博也是將脖子扭成了九十度,怔怔的回頭望着楚凡,鏡片下的那一雙老眼之中,盪漾着無比的激動與興奮,就連兩條瘦弱枯枝的殘腿,似乎也在微微的擺動,眼瞅着就要站起來一般,好不神奇。
說起來,如果楚凡真是傳說中的武神,那麼從他踏入平奇高校的第一天開始,平奇高校就已經成爲了世界最強高校,真真正正的最強高校。而鍾博罄盡一生心血,就是希望平奇高校能夠蒸蒸日上,越辦越好,擺脫‘低級武力學校’的稱號,爭取吸引更多的學生前來就讀。當時毛楷雲初來報名,鍾博就激動不已,高興了好一陣子,如今就連武神都身在此處學習,鍾博又豈能不激動萬分?
可是激動之餘,鍾博也不免爲楚凡憂心惙惙,畢竟洪義剛纔已經說明,他是身負兩條人命的重大案犯,當着這麼多武力戰警的面,等待他的又是什麼結果呢?
當然,就算楚凡不是武神,哪怕換做任何一個平奇高校之人,遇到這種事情,鍾博都會爲之擔心,除此之外,卻是愛莫能助,幫不到任何的忙。
與此同時,人羣之中,只見歐陽晴好像是中了定身術一般,怔怔的杵在原地,渾身僵硬,神情呆滯,魂魄像已是被什麼東西給勾走了似的,目前只剩下了一具軀殼,顯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再仔細看去,她一雙清澈如水而又滿含震撼的美目之中,則清晰倒映着楚凡的身影,但她的心中,卻是同樣迂迴着“武神”的名字,腦海之中,也重新浮現出了很多畫面,耳畔也隨之響起了許多曾經楚凡和自己說過的話:
“你想知道武神長得什麼樣,這還不簡單,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武力白癡又怎麼樣?獲得世界第一的頭銜又怎麼樣?你說武神是你的偶像,可你知不知道,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和家人過平淡的生活,他也不想要‘世界第一’這個有名無實的破頭銜!”
“武力是什麼,它是一種力量,一種令人不斷互相殘殺,導致這個世界越來越亂的邪惡力量。可是它卻讓人情難自禁的去追求,去向往。但是人們不明白,一旦沾上這股力量,招來的只有無數的麻煩,徹底打破平靜的生活!”
“提醒你幾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比一山高,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高手,也沒有至上的武力。我勸你還是珍惜眼前,腳踏實地的好。”
“記住以後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千萬不要再逞能了,你不是每次和別人PK,別人都會抽筋的。”
此際,歐陽晴的耳畔,不住迴盪着楚凡曾經說過的話。精神,卻是恍惚到了極點。腦中,則再度變得空白一片。心裡,亦是越來越凌亂。數不勝數的疑問,幾乎都要撐破她的心房,令她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忽然之間,她腳下竟是不由自主的輕輕顛顫了幾下,跟着就見她的身軀微微擺動,逐漸失去平衡,貌似幾欲暈厥,險些沒有癱倒在地,顯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心中有些迷惘,腦袋有些混亂,眼睛也跟着慢慢溼潤,可更多的還是無盡的疑問,以致她不得不強震心神,並在身不由己的情況下,緩緩邁開了步子。
終於,她不顧一切的,向着楚凡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歐陽晴才覺得自己總算走到了楚凡的面前,只是,明明近在咫尺,她,卻依然覺得他相隔自己好遠,好遠!
此刻,她集中了全部精神,企圖看向對面這個最熟悉陌生人的眼睛,似想從那雙已經沒有了任何溫度的眼睛之中,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無奈楚凡或是出於故意,又或是正處於防備狀態,不敢有絲毫的分神,總之他居然完全避開了歐陽晴的視線,目光筆直注視着前方衆多武力戰警,甚至,他那兩顆眼珠子不增爲歐陽晴轉動分毫,死活沒有再看上她一眼,致使歐陽晴忽然覺得,他竟是如此的冰冷,又是如此的陌生!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緊張的心情,牽動着歐陽晴的身體,令她渾身都緊繃的像根弦,彷彿動則易斷,甚至就連她的聲音都是微微顫抖,不過迄今爲止,同樣的話,她已是問了楚凡不下三遍,每次楚凡都會笑呵呵的回答:我是楚凡呀。
但是這一次,楚凡並未如前一樣,笑眯眯的回答她。
只見楚凡依舊筆直的目視前方,以那既冰冷又深沉的聲音回答道:“我一直都是你心中的那個人。你想我是誰,我就是誰。我可以是楚凡,也可以是武神,完全取決於你自己。問我,倒不如問問你自己。”
忽地聽到這話,歐陽晴腳下又是不自覺的晃動了兩下,小嘴微張,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知爲何,這一刻,她只覺自己好傷心,好難過,同時她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要問楚凡,可是,所有的問題凝聚在一起,無疑只有一句話,那便是“你到底
是誰?”而這個問題,楚凡剛纔已經回答了自己。
“是啊,爲什麼我會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在我心裡,他不一直都是那個楚凡嗎?他還能是誰?我還想他是誰?”歐陽晴在心裡如此的埋怨自己,小臉上充滿了自責,淚在悄悄的滾落,視線,以及楚凡的面容,也是越來越模糊。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和我分手?還有你明明就是武神,又爲什麼要騙我?”通過模糊的視線,歐陽晴看着身前那張同樣模糊的臉,或許是感覺楚凡就要離自己遠去,在這之前,她似乎想問明白所有的問題。
“你錯了,我從沒有欺騙過你,自從我認識你的那天起,我就是楚凡,除此之外,我誰也不是。”楚凡沒有回答歐陽晴的第一個問題,至於第二個問題,楚凡所作出的回答則完全是出於真心實意。的確,他從沒有欺騙過歐陽晴,因爲他從沒有承認過自己是武神,甚至,在他的心裡,楚凡是楚凡,武神是武神,根本就是兩碼事。所以在這一點上,他對歐陽晴不存在着絲毫的欺騙。
楚凡這一番短短的回答,聽得歐陽晴恍然大悟,頓時,她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涌。
是啊,自從與他認識的那天起,他不就是楚凡嗎?和自己相依相戀的那個人,自己所喜歡的那個人,整天沒皮沒臉纏着自己的那個人,不也是楚凡嗎?
從第一天開始,楚凡就是楚凡,除此之外,他誰也不是。而且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變,發生變化的人,根本就是自己。
想到這裡,歐陽晴已是再也沒有了任何疑問,也沒有了對武力的執着,就連近期她對楚凡積攢下來的諸多恨意,亦是在頃刻間蕩然無存,並且,她好希望時光能夠倒轉,讓自己回到以前,回到那個柔情似水而又玩世不恭的楚凡身邊。因爲,她已經徹徹底底明確了自己的心意,她喜歡的人是楚凡,僅僅只是楚凡,那個戰力指數爲零,每天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猶如白癡一樣的楚凡。
如果時光能夠倒轉,歐陽晴會重新開啓誓言,這輩子都會相伴在楚凡的身邊,甘願完全融入在他的世界裡。而在那個世界裡,沒有武力,沒有爭鬥,沒有高木拓,也沒有武神,有的,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以及平凡度日的幸福。
不知不覺,歐陽晴竟是非常的嚮往,她希望自己能夠儘快的去到,去到楚凡曾經每天都對自己描述的那個世界裡。
但遺憾的是,時光無法倒轉,只會永無休止的前進,漸漸淡化曾經,磨滅過去所發生的一切,並給人一個未知的將來,否則,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後悔”!
而且沒有楚凡的引領,歐陽晴永遠都無法到達那個既平靜又幸福的世界裡,就算她能夠到達,但是那裡沒有楚凡,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答應我,以後我不在你的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另外,希望你有空去看看我媽,我媽真的很喜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