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青龍已是卯足戰力,腳下一動,身體化作一道虛影,避開徐老太和仁伯,奔門而去,或者說,是落荒而逃。
待確定青龍真的離去後,徐老太和仁伯也是鬆了口氣,然後轉過身來,一左一右的將洪義攙起。
此時洪義多少恢復了點意識,四肢也有了些許力氣,不料這時,他忽然雙臂一掙,擺脫了徐老太和仁伯的好心攙扶,旋即怒哼一聲,不但不對二人表示感謝,反倒毫不領情的道:“你們爲什麼要放走青龍?你們理應和他同歸於盡,因爲你們三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本就不該苟延於世。”
“哎呀,你個老不死的,我們兩個明明救了你,你不對我們說聲謝謝也就罷了,怎麼你還巴望着我們死呢?”仁伯雙手叉腰,沒好氣的瞪着洪義,十足一副正在生氣的孩子相。
經仁伯這麼一說,洪義好像又多了幾分精神,當下也不示弱,張口就衝仁伯反斥道:“我說的不對嗎?其實最該死的就是你這個老東西,你三年前就該死,你多活一秒,都對不起那些奮戰在一線的同僚,更對不起你的良心。”
“哎呀,你找揍是吧?”說着,仁伯竟是飆起了戰力,赤裸裸的向洪義發起了挑釁。而洪義倒是想和他拼個你死我活,奈何體內的迷藥還未得以清除乾淨,所以他還無法提升戰力與仁伯抗衡,氣勢當時衰減了一大半,只能乾瞪眼,仁伯明顯佔據上風。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鬧了,都老大不小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趁仁伯和洪義乾瞪眼之際,徐老太忽然認真道:“洪部長,不是我們存心放走青龍那個畜生,如果可以,就算我們兩個和他同歸於盡,又有何妨?反正我們都是賤命一條。關鍵是我們兩個都一把老骨頭了,根本沒有和他硬拼的資本。萬一我們和他動手,結果敗下陣來,你的後果也好不到哪去。幸好,青龍從來都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也多虧我剛纔的那番話嚇住了他,不然我們兩個生死是小,你要是死在他的手裡,那可就太不值嘍。”
徐老太說的中中肯肯,就差沒有把心掏出來給洪義看。
不過徐老太此言極是,她和仁伯自然不會懼死,如若可以,他們必然會和青龍拼個魚死網破,哪怕玉石俱焚,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可要知道,萬一他們兩個不是青龍的對手,那麼等他們敗下陣來之後,洪義也會性命不保。話說到底,他們還是爲了想保住洪義,所以纔沒有犯險與青龍交手。
聽完徐老太的一席肺腑之言,洪義沒有再說什麼,然而正當他沉默之際,徐老太又道:“好了,咱們開門見山吧。洪部長,你到底想要楚凡那孩子做什麼?”
洪義聞言一愣,似是不明徐老太話中之意,這時仁伯也開口道:“剛纔我們之所以沒有把那幾個四聖堂的人攔下來,讓他們任意將楚凡帶走,你可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因爲我們知道,這件事情根本沒有表面看
得那麼簡單。老洪啊,你是不是在利用楚凡那孩子執行某項計劃?”
“不僅如此,其實你早已料定,我們兩個會偷偷的趕來,在暗處觀察這裡的動靜。當然你也清楚,只要楚凡現身,青龍就必會現身,而楚凡殺人之事,也是你故意鬧大,現在新聞每天都在播報,你就是爲了想給青龍看。你和青龍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瞭解他的爲人。可你明明知道青龍的手段,今天你卻只帶了一羣不入流的手下前來,那些實力過人的大將們,你一個都沒有帶,外面更是沒有設防,這可不是你的作風,你擺明了是故意放青龍進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不是已經和楚凡那孩子達成了某種協議,以便讓那孩子去幫你做某些重要的事情?”
徐老太與仁伯咄咄相逼,兩人你一句,我一言,說的句句在理,頭頭是道,致使洪義眼珠左右打轉,視線不住的徘徊在二人的老臉上,卻一時無言以對。
沉默良久後,洪義忽地冷哼一聲,一本正經的道:“事情很簡單,今天有個犯人的母親去世,於是我出於同情,破例帶那名犯人前來爲他母親弔唁,結果犯人竟是被四聖堂的人給救走。這就是我該說的,至於你們怎麼想,和我無關。”
這話說完,洪義便封起了話匣子,死活不再發言,然後徑自去到了劉貞淑的靈柩前,向劉貞淑的遺體深深的鞠了三躬。
其實就算洪義不說,徐老太和仁伯心中也有了定論,何況以青龍先前的表現來看,他暫時還不會傷害楚凡,否則即使楚凡有十條命,剛纔也不夠青龍殺的。
於是兩人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選擇了相信洪義,之後兩人一起行至靈柩前,跟着向劉貞淑表示出了由衷的哀悼。
之後,徐老太和仁伯並未久留,與洪義道了聲別,便一同離去,決定返回平奇高校,繼續過着與世無爭的布衣生活,此外,還要負責照顧昏睡中的毛楷雲。不過,徐老太和仁伯的心裡都不約而同的生起了一種感覺,他們覺得毛楷雲睡不了多久了,馬上就可以恢復常態一樣。
兩個小時後,平奇高校衆人和那些武力戰警們紛紛醒了過來,只是衆人現在還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不過,他們犯迷糊不是因爲迷藥所致,而是他們不知道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陽晴和法倫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異口同聲的喚了一聲楚凡的名字,然而當她們四下瞧去,經過一番尋找,最終都沒有見到楚凡的身影,只見到洪義正立於門前,面向門外,不知心裡在想着什麼?
“立刻發放通緝令,逮捕楚凡。另外,全市搜索楚凡的蹤跡,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洪義仍舊面向門外,背對着衆人,對剛剛醒來的部下們命令道。
衆人接令,齊應一聲,便散了去,開始對楚凡展開了大規模的搜捕行動。
“部長,楚凡呢?剛纔究竟發生了
什麼事情?”法倫和歐陽晴一起來到洪義的面前,法倫焦急的問道。
“楚凡已經被四聖堂的人救走。”洪義如實道。
“什麼!”
聞言,不只是法倫和歐陽晴,就連歐陽屠、曹吉利、鍾博等人也是不由得驚呼一聲,並且大家均是滿心疑問,四聖堂的人,爲什麼要前來救走楚凡?
“四聖堂不是一直都在追殺楚凡的嗎?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今天他們要救楚凡?”
法倫既着急又擔心,可更多的還是困惑。說起來,今日她對四聖堂的瞭解,比洪義少不到哪去。但她實在想不明白,在青龍的命令下,四聖堂一心一意的要殺楚凡而後快,怎麼今日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青龍,會親自出馬救走楚凡呢?
“好了,時間不早了。之前你們中了迷藥,一睡就是兩個小時,所以我已經擅自做主,叫人將劉貞淑女士的遺體火化。現在她的骨灰就放在靈堂的桌子上,接下來你們就把她的骨灰好生安葬吧。剩下的事情,你們不要管,想管,你們也管不了。”
洪義沒有回答法倫的問題,可是他的這番話,法倫聽起來卻是話中有話。
“部長……”
“法倫,雖然我們都是執法者,可我們誰也無法左右一個人的命運。”法倫正想追根問底,洪義便出口打斷道:“楚凡命該如此,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力的把他重新抓捕歸案。事已至此,那就一切順其自然吧。”
言罷,洪義邁開步子,走進了一輛等候在外的轎車裡,然後漸漸消失在了雨幕中。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那個人究竟是誰?而楚凡究竟又是什麼人?爲什麼他會和四聖堂扯上關係?”歐陽晴一雙美瞳之中充滿了迷離,她有太多的問題想弄明白,而在場之人,唯一能夠回答她的,就只有法倫。
“楚凡說過,他永遠都是楚凡,除非他自己想改變,否則沒人能改變他。”目前法倫能回答的,就只有這些,因爲除此之外,她也陷入了困惑,而且她能肯定,這件事情非常的複雜,複雜的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此時此刻,歐陽晴只覺得自己是在做夢,若然不是,那麼最近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武力白癡,一下子變成了名震世界的武神,這就已經令人難以置信了,而武神又因殺人罪被武力戰警逮捕,之後還被四聖堂的人救走,關鍵是,這些種種不可思議事件中的主角,都是楚凡,而楚凡又是自己深愛之人。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歐陽晴實在無法適應,更是覺得可怕。她多麼希望這是一場惡夢,可惜,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呆呆的站在原地,歐陽晴神色凝重,目光渙散,完全失去了方向,失去了焦點,心中卻是浮想連連,只是她越想越亂,越亂就越害怕,漸漸的,她的精神和心緒,皆然崩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