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爆出幾個字,“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她冷冷地笑了笑,手中那把水果刀急速紮下——
我恨恨地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身體動也不動一下。
我做好隨時死去的準備。
“咣!”
那把水果刀紮在腦袋邊上。
不得不承認,剛纔這一刀我還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季開心,你可真是勇敢,這點我倒是挺欣賞你的,不過……”她拿起水果刀滑過我的臉,冰冰的,“先在這麼冰冷的臉上劃個幾刀再殺你也不遲對吧?”
我憤怒極了,“少費話,要殺就殺,磨磨蹭蹭的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黎貝貝得意地狂笑,“怎麼?你還真在乎自己這張冰冷的臉?還是你怕毀容了到陰朝地府沒人看你?”
趁她高興放鬆之際,我左手用力地扯了扯她右手的繃帶——
“啊——”她一聲慘叫,那把冰冷的刀劃過我的臉——
我緊扯着她的右手不放,她痛苦地嚎叫,左手的水果刀胡亂地刺上我,此刻的我已經能順利地爬起來並將她的左手和水果刀握緊。
我們都拼盡全力在掙扎,那把水果刀的尖口對準我的胸口,黎貝貝拼命地將它往我這邊推,而我則拼命把它將黎貝貝那邊推。
兩人女人的戰爭。
兩個女人的復仇戰爭。
武器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
這比起脾氣暴躁的大嬸衝進廚房拿把菜刀要斯文多了。
右肩膀血流不止,臉上的血也在滴,我咬着牙齒恨恨地從脣縫中迸發出:“黎貝貝,你逼我的,我今天就要給寶寶報仇!”
“啊——”一大串眼從她眼中滾出,估計她的手太痛。
“啊——”
彼此彷彿比拼力氣,看誰的力氣大一些。
“季開心,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啊!啊!”
我恨得雙眼幾乎噴出火來,“黎貝貝,我今天就是死了也要給寶寶報仇!”
“那就一起下地獄好了,啊啊啊——”
“我不會下地獄,你這種惡人纔要下地獄!”
“我唄——啊——季開心,你以爲你是什麼好鳥?你根本就是滿身心都充滿仇恨的醜陋傢伙,你殺了龍嵐鳳,你傷害了凡,你保護不了你的寶寶,哈哈——啊——你也該下地獄!”
“碰……碰……碰……”
“碰——”
那是踢門聲!
踢門聲,真的是踢門聲!
這是不是意味着我死還是黎貝貝死?
“開心,開門,開心,開門。”
感謝老天,那聲音是莫宇的。
我瞪大眼睛,冷冷地哼道,“黎貝貝,你死定了!”
“我就算要死也要拖你下水,咱們死後下地獄再繼續決鬥!哈哈,哈哈!”
黎貝貝像是慌了或許是瘋了,我沒有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她迅速將所有的力量朝她那邊拉去——
她的力量導致我握着她的手把那把水果刀刺向她的太陽穴……
啊……
一聲慘叫。
鮮血涌流……
“你殺了我——”
黎貝貝氣若游絲地說完重重摔倒在我身邊。
大腦在瞬間像是停止了運轉。
我顫抖的手仍握着她的手還有那把水果刀。
緊接着那把刀掉落在地上,發出哐咣地一聲響。
我殺了人!
老天,我竟然殺了人!
看着倒在血海中的她,她的眼睛是睜開的,樣子很恐怖。
黎貝貝死了!
這是我當時唯一的想法。
我全身立刻發軟,腦子裡一片空白,我只知道,我殺人了,我殺了黎貝貝!
“開心——”
“開心——”
一陣急促地呼喊與急促的腳步聲。
我軟軟地向地面倒去。
我殺了人!
我不敢相信,我無法相信。
(丁非凡自白)
開心,那個我用生命去愛着的女孩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她竟然對我下藥。
她難道不知道嗎?只要她一句話,我無法拒絕她的,但是她爲何要這樣?
她,讓我感到人生的絕望。
如果無法讓我擁有你,爲何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讓我一輩子都記得你?
你知道我無法將你忘記,經過這樣一晚,我更是痛不欲生了。
給她留了字條,我絕望地衝出來。
我關掉所有的手機,不想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開着車子向海邊的別墅使去。
身上每一寸肌膚都留下她淡淡的獨特的體香。
我痛苦地呼吸、呼吸再呼吸。
每吸一口氣都覺得胸口好痛。
靠海的別墅是我受傷時避風的港口。
在這裡,沒有任何人能找得到我,包括莫宇與阿寶他們。
記得開心說分手的第一次,我來這裡痛苦了半個月。
我是誰?
我是殘酷無情可以將億萬人的生活打入無情隧道的惡總裁。
但我卻爲了她哭了。
常言說,男人流血不流淚。
但爲她,我流淚了。
我想,在她面前,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男子漢的氣概,她在無形中一點一滴地影響着我。
她已經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是她卻不要我。
我痛,真的很痛。
女人常常以爲她們被拋棄很痛苦,因爲在世人眼中,女人是很脆弱的。但其實他們不知道男人被心愛的女人拋棄纔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像一個強者,你總認爲他是總最強的,但你卻不知道其實他最弱的地方是致命的。
亦如我。
我想,我就是那個強者吧。總覺得自己哪方面都比別人厲害,沒有弱點,可以俯瞰這個世界。
但有一天,我終於發現了,我的弱點是開心。
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強烈地牽扯着我的神經,遇上她的事情我就會失去方向。
她是有那種魅力的。
只要她一句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就算她叫我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一直不知道何爲疼痛,遇上她,便知道了,也嘗試了所有疼痛的滋味。
不好受,真的不好受。
有時候寧願忘記一切或者可以情願死去。
每天不知道何時太陽升起何時太陽又落下。
我知道整個世界都在找我。
但是我不想出去。
我想一個人躲着治傷。
每天看着潮起潮落,漲潮時疼痛加深,退潮時寂寞來襲。
看着在海邊玩得興高采烈的男男女女,真的很羨慕他們。
我想回去過去,做那個冷酷無情的總裁。
但是,心裡總有一個坎邁不過去。
六天了,每天數着秒鐘過日子,刻意不要去想開心帶來的傷害卻每分每秒都在想。
腦中除了她還是她。
彷彿除了她世間的一切事情已經無法想起,包括我自己。
我從來不相信電連續視劇裡唯美的愛情,感覺那假得連騙小學生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我不得不相信。
這個世界上是有愛情的,只是你愛她她不愛你,所以就變得很多人不相信愛情了。
今天心情比別天都要糟糕,我決定去買酒來喝。
我一沾酒就醉,這是衆所皆知的事情。
我想,今天就醉個痛快,吐個痛快吧。
我開着車子飛快地朝便利店使去。
買兩瓶酒剛要上車,卻被阿虎他們發現了。
我迅速鑽進車子裡,飛快地踩着油門。
我到底還是低估他們了。
他們找不到我是決不會放棄的。
我也只是想讓自己安靜幾天,爲何全世界都要非找我不可呢?
我很生氣,把油門開到最大,反正開心都不要我了,我還有什麼在乎的?
你們可以想像高速公路上如賽車場那般刺激。
我在前面飛,他們在後面追。
我甩不掉他們,我只能說比他們飛得快一點。
我決定停下車來與他們好好打一架。
這麼多天的沉默讓我有種與人打架的衝動。
車子急速剎車,阿虎他們的車頭撞上了我的車尾,我的車尾後部受損,他們的車頭同樣也受損。
“老大。”
“老大。”
我咆哮道,“你們能不能讓我安靜幾天?”
見我握緊拳頭,全身肌肉都繃緊,阿虎止住了他們,獨自走到我面前。
“老大,貝貝姐死了,嫂子昏迷不醒。”
阿虎的話如晴天霹靂,我身子一顫,咆哮道,“不可能!”
“真的,嫂子殺了貝貝姐——”
我衝過去一拳對準他的胸口,“胡說!”
阿虎躲也沒躲,定定地看着我,“是真的,莫宇哥親眼所見。”
不——
我生平以最快的速度衝上車,猛地踩油門朝市醫院開去。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阿虎他們要騙我回家所以才編的謊言。
一路上我不斷地安慰自己。
我告訴自己阿虎說的全都是假話,假話。
我打開手機。
代亦的電話立刻就打起來了,“丁總,你在哪裡?家裡鬧翻天了。”
“知道了。”我掛了電話,趕緊撥打莫宇的電話,關於我與如代亦的一切,我現在沒有心情解釋。
“你終於知道打電話來了,你死哪去了!”
“嘟——”
一向善解人意的莫宇接我的電話竟然用咆哮?
他一向都是溫柔的,他對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重話。
事情一定很嚴重了。
我無法去想像事情如阿虎說的那般,那開心會怎麼樣,黎家所有的人都不會放過她,包括媽媽。
貝貝一直是黎家的掌上明珠,是我心裡頭一直最疼愛的表妹。
噢,開心,你到底在幹什麼?
你不會殺人的對不對?
車子沒有開進停車場我直接在醫院的大院停車。
這一舉動引來無數人的唾罵,但當他們有人認出是我之後立馬就笑緬如花,變色龍都沒變有他們變得這般快。
還有潛藏在暗處的狗仔隊立馬就衝出來,他們一向幹這種事,認爲醫院裡時常會有大人物出現,所以他們天天等着“獵豔”。
更可惡的是他們竟然敢攔住我的去路。
“滾開!”
我一聲咆哮,嚇得他們紛紛退開一條道。
但還有人不知死活。
“丁總,關於您的前妻殺死您表妹的事情您有什麼看法?”
“對啊,會不會幫表妹報仇?”
人羣又迅速圍上來。
“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