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歸想,在丁寧面前,我不能表現出我的緊張與害怕,我冷冽道,“怎麼?你有受虐狂麼?”
丁寧也不生氣,反而盯向我,語氣更是戲謔,“她一見我便氣憤地衝過來狠狠甩了一巴掌,罵道,丁非凡,你這個畜生!!!”
全身僵硬如石,一直擔心的問題終於還是來了,開心她好了。
不知道該喜還是憂,更多的是擔心她會傷害自己。
“我說弟弟啊,你做了什麼惹弟妹不高興了?”
“丁寧,這是我的事,你休想知道,我問你,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開心?”
丁寧慢慢舉起手中的紅酒,輕輕地品嚐一口,“你現在救了她她也未必領情呢,說句實在話,我對她實在太感興趣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冰冷到沒有一絲一毫感情的女人,跟上次見的人相差甚遠,真是費解。”
我的眼睛迅速細眯起來,“丁寧,你敢動她,我滅你全家。”
丁寧將酒杯放下,“趁她對你恨得入骨,我趁熱打鐵啊,說不定能取代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呢,哈哈,實在太有挑戰性了。”
“閉嘴!”我狠狠地瞪向他,“只要你放了她,我什麼都答應你,但我警告你別對她動什麼歪心思,否則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丁寧優雅一笑,“那她要是對我動歪心思呢?”
“永遠不可能的事!”
“這麼篤定啊?”丁寧笑得狂傲不羈。
“是。”
“你說你什麼都肯答應?”丁寧問。
“是。”
“那我要你死呢?”
“在死之前,我要見開心一面。”
靜靜的對視數秒,丁寧笑起來。
“哈哈——”
“你不覺得你很遜麼?你沒看她當時那憤怒的表情,完全把你當殺父仇人般,哦,我想起來了,好像你們有個孩子流掉了,我想是因爲這件事吧?”
一直隱諱的傷事往事被他陰狠一刺,像洪水般狂捲過來,幾乎要將我吞沒。
“丁寧,不關你的事。”我底氣不足道。
丁寧眉毛一挑,語氣恢復冰冷,“你想清楚,救了她她也不會感激。”
我擡眉,冷冷道,“說出你的條件。”
丁寧思忖了一會,語氣輕柔,“我還是很有原則的,先讓你見她一面,你再考慮要不要接受我的條件。”
我細眯起眼,丁寧會這麼好心?恐怕有炸吧?
像是看穿我的心思,丁寧笑,“我只是想看你痛苦的表情。”
“理由?”
“想看看咱倆痛苦時表情會不會一樣。”
丁寧說完,起身走人。
我迅速跟上他。
宴會還在開始,但這並不影響我們的消失,爸爸跟吳鈺彤自然會跟他們圓滑周旋。
開心被關在一棟豪華的別墅裡。
我站在別墅前靜靜地研究了一會,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讓我們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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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寧的心思果然是慎密,靜靜地研究了我一會笑道,“可別動心思想要來劫人,這裡我安裝了十道防衛系統,你突破不了,但讓我發現一次,開心可就沒那麼舒坦了。”
他的語氣很輕柔卻帶着最危險的警告,他跟以前的我是同類人,爲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惡整人對他來說是件小事。
我狠狠地咬着牙齒,“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像你使這種卑鄙的招數。”
丁寧笑得很優雅,卻異常陰狠,“彼此彼此。”
阿龍他們被攔在外面,丁寧跟我走進別墅。
看來這傢伙鐵了心要看我痛苦的表情了。
隨着腳步的接近,一顆心撲跳個不停。
緊張與害怕來得這麼猛烈,一直擔心的問題終於發生了。
輕輕地推開門,那抹熟悉的身影婷婷立在窗前,渾身散發出一股奪人的冷氣。
冷若冰霜的開心彷彿又回來了。
我的腳步驀地止住了,心愛的人在眼前,卻沒有力氣叫她,全身的力氣彷彿在瞬間被抽光。
丁寧滿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將我推入房內,門關上。
丁寧沒有跟進來,不過他在看我剛纔的表情甚是滿意,彷彿期待已久的東西終於到手那般滿足。
人類變態的心理在作祟,自己過得不好偏要瞧瞧人家也痛苦的扭曲表情。
除了變態我想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丁寧。
開心自始至終保持着一個姿勢沒動,對於身後細碎的聲音漠不關心,我除了看到她冷漠的背影再也看不到其它。
這樣子的開心真讓我心痛。
背靠着門,不敢走過去,雖然我是那麼想要過去將她擁入懷中,好好的傾訴這一夜一天的相思之苦。
現在給我的感覺是,她不再愛我了,她在恨我,恨死我了。
這一刻,連死去的心都有。
空氣飄的是僵硬的氣流,冷冷地刷過臉頰,刺入冰冷的肌膚,疼痛已不算什麼。
開心冷冷地轉過身來,容色冰冷,眉目如刀,這樣的她令我恐懼到想要跳出去。
她冰冷的眼神劃過我的臉,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劃我的臉,一遍一遍又一遍,永無休止。
突然忘記了如何呼吸。
我腿一軟,緩緩地跪下。
我哽咽道,“開心,你罵我吧,打我吧,你做什麼都可以,但是,請你不要傷害自己,你肚裡有寶寶——”
“哼哼——”開心冷冷一哼,眸光閃過一抹狠厲,鄙視地看向我,“罵你?你配嗎?”
冰冷的語氣,冷漠疏離的眼神,比罵我還要疼痛,我寧願她罵我打我,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她。
“開心,我不求你的原諒,但是請看在寶寶的份上,你好好待自己——”
“閉嘴,不許跟我提寶寶,出去——”
“開心——”
“出去,要不然我立刻從這裡跳下去。”
冰冷如霜的語氣刺得我千瘡百孔。
我不怪她,真的,我能理解她當初那種悲憤的情緒,將唯一的希望寄予在我身上,但是卻被我無情的拋棄了。
她是應該這樣恨我的,連我自己都恨透自己。
我知道她說到做到,她是個感情那麼熾熱的女子,向來不屑說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起來的,又是怎麼打開房門走出去的,世界好像都塌陷了,我記得關上門的那一刻,淚水流滿整張臉。
我看到門外丁寧震驚的表情,然後冷俊的面容浮起得意的笑容,“喲,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滾!”我咆哮着衝他一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別墅。
身後是阿龍他們急促地呼喊聲。
如果說這纔是丁寧想要看的結果,他成功了。
陰狠的丁寧,懂得如何一劍刺穿他人的死穴。
我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狠狠地放聲大哭。
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脆弱,更不想讓他們看到我哭泣的樣子。
車子在夜色中飈飛,腦子裡不斷來回播放,她不愛我,她不愛我,她恨我,她恨我……
“啊——”
最淒涼的一聲哀叫終於劃破蒼穹,在黑夜裡顯得無比孤寂。
終於蹲下身子來放聲大哭,開心連罵我的話都不屑說出口。
如果說註定無緣,爲何要開始?又爲什麼要結束?
心已麻木,淚水已流盡。
當阿龍他們趕到的時候,我沉默地坐在車子裡,麻木的心對一切都已失去感覺,只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開心救出丁寧的魔爪,讓她回到她喜歡的地方,過她想要過的生活,恨她想要恨的人,愛她想要愛的人,她想要的一切,我都會滿足,包括恨。
“老大,你沒事吧?”阿虎擔憂地問。
我搖頭。
阿龍給我遞來他的手機,“丁寧的電話。”
我接過。
丁寧的聲音無比興奮,“弟弟?養好傷了沒有?”
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指的就是這種人。
“我立刻回去跟你談判。”
“爽快,酒店見吧。”
冷冷地眯起眼睛,我對阿龍他們說道,“回酒店吧。”
阿龍他們沒說什麼,只是擔憂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照辦。
就在剛剛離去的包房裡,丁寧優雅地翹起二郎腿,嘴裡叼着根菸,神情無比快樂。
“真的要談判?不後悔?”
“既然已經知道又何必問。”我冷漠地坐在他對面。
丁寧冷冷一笑,從嘴裡拿出煙在菸灰缸裡擰滅了菸蒂。
“看到你哭,心情特爽。”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不想浪費時間。”
“OK,我也不是強人所難,我最後問一遍,你當真不後悔?”
我冷冷地瞅向他,堅定我的立場。
“好,其實你的任務很簡單,你只要說服如天亦停止跟丁氏交戰,彼此合作,那我自然會放了開心。”
“如果如天亦不願意呢?”我問。
“那麼——”丁寧陰陰一笑,“不願意就算了,有開心天天陪着我是人生趣事也。”
我怒了,該死的傢伙擺明着就是想佔開心便宜,我冷眸一掃,“哼,堂堂的七尺男兒靠抓個女人來威脅他人,算什麼真本事?”
丁寧笑,“你錯了,開心不是我抓的,是你老豆,你要怪就怪他,我充其量就是他買了個玩具回來,我負責玩罷了。”
怕是他也想要的吧,爸爸正好抓來合他意,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
“丁寧,我想不通你既然想要講和爲何不跟如天亦好好談談反而鬥得你死我活?”
丁寧冷笑道,“那傢伙不買我的賬,據我所知,她喜歡你,之所以跟丁氏拼死拼活都是爲了你,所以這個任務只好交給你去做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辦妥,否則人我是不會放的。”丁寧站起來,臉上微有倦意,曖昧一笑,“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既然之前沒有反對,現要反對已經來不及,好好回去想想如何說服如天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