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腹部一陣絞痛，我大聲慘叫。
“開心，怎麼了？”凡緊張地抱着我，淚水滑過我的臉。
“凡，我好像要生了——”
“什麼？”
我氣若游絲道，“凡，怎麼辦？我好想看一眼寶寶們，炸彈什麼時候爆？”
凡咬緊嘴脣，沙啞道，“還有一分鐘。”
一分鐘？
一分鐘我怕是來不及生下寶寶了。
丁非凡拿出尖細的水果刀，定定地看着我，“開心，你相信我嗎？”
我點點頭，“我信你，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怪你，以前，是我錯怪了你，對不起。”
我主動吻了他的脣。
他註定是我一生的眷戀。
他反客爲主，很快就捲起我的舌頭。
我能感覺到身下的寶寶們就要出來了。
“就剪紅色那根，相信紅色能帶給我們幸運。”
我點頭。
感覺凡手中的飛刀冰涼地劃過——
我不由得抱緊了他。
“轟——”
“啊——”
爆炸聲跟我的尖叫聲同時響起。
我們死了嗎？
爲什麼身下會這麼痛？
丁非凡氣若游絲道，“心，沒事了，我把炸彈丟出去了——”
我癱在他懷中，害怕夾着驚喜。
我氣喘吁吁道，“凡，寶寶——”
凡將我平躺在地上，迅速脫去我的褲子。
“開心，寶寶的頭出來了，你用力一些。”他的聲音止不住興奮，我看到他胸口染紅鮮血。
他脫下衣服，小心翼翼地將我的雙腿擡起，將衣服墊在下面。
我哭道，“凡，我好痛，我沒有力氣了，我快要暈過去了。”
他心疼地抹去我的淚，“開心，你一定要撐住，寶寶好可愛，你不是一直想要看他們嗎？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
“啊——”我拼盡全力叫，但是寶寶一直卡着不肯出來。
凡畢竟不是接生婆，急得看我又看寶寶，淚水從他蒼白的臉上一顆顆滑落。
我吃力道，“凡，你用手，幫……幫我。”
他急道，“用手？怎麼幫？”
“就是用手，幫忙把寶寶拉出來，快一點，我就快撐不住了。”
“好，好，開心你一定要撐住，寶寶們全都靠你了。”
靠覺到凡的雙手伸了進去，一點點慢慢將寶寶拉出來。
幸好不是難產，否則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鬼地方，那肯定是死定了。
“啊——”
撕心裂肺的聲音劃破整間材房。
“出來了。”凡高興地脫下里面的鮮血染紅的襯衣用乾淨的地方將寶寶包住。
我看到有血從他胸口拼命涌出。
我心如刀割，他的身再這樣流下去，遲早會沒命。
“啊——”寶寶嘹亮的哭聲讓我彷彿全身都來了力氣。
“凡，還有……”
凡急忙將寶寶放在一邊，繼續用手接第二個。
第二個寶寶出來比較容易些，沒第一個辛苦，沒有東西包住他凡只好脫下自己的褲子將他包住。
我只想快點把寶寶們生完，趕緊找東西給凡止血，我能感覺到他的雙手已經沒有力氣。
終於第三個寶寶也生了，因爲找不到東西包他，我只好脫掉自己的上衣將來包裹。
三個寶寶一直在比賽哭——
凡累得滿頭是汗，但掩飾不住他的興奮，他將寶寶們抱到我身邊，“開心，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媽媽，你真是太強悍了，還有，我當爸爸了，我當爸爸了。”
全身酥軟無力，感覺像是從死亡的邊緣撿回一條命，我顫抖地抱着寶寶們，抱抱這個又抱抱那個，心中無比激動。
“兩個小開心，一個小非凡。”
凡靠着我，底氣不足，臉上卻掛着滿足的笑。
我將寶寶們放在旁邊，看着他胸口涌流的血，“凡，你快想辦法止血啊。”
他抱着我笑道，“開心，我好累，好想睡。”
“不可以！”我按住他的胸口止血，“你不可以睡，我們一定要等到人來救命，知道嗎？”
丁非凡虛弱一笑，“開心，你能原諒我，我真的好高興，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把我忘了吧，找個人好好照顧你們，不要再一個人了。”
我哭着抱緊他，“不可以，我不要你死。”
我們的衣服全都是血，幾件干將的衣服全都拿去包寶寶們了，我找不到可以止血的東西。
寶寶們一直在哭，但我沒有時間照顧他們，我得想辦法替凡止血。
凡伸出手臂來擦我的淚，他的雙手全都沾滿鮮血，他虛弱道，“心，別哭，我不喜歡看你哭，你笑一個給我看。”
我看到他痛得整張臉都在抽搐，但他仍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那抹笑容刺痛我的五臟肺腑，我哭道，“凡，你等着，我出去找點東西來幫你止血。”
凡顫抖地摟着我，“開心，別去了，就讓我這樣抱着你。”
“不行。”我斷然拿開他的手，他已經沒有力氣，氣若游絲地看着我，“開心。”
他失血過多，再不想辦法止血那後果我不敢去想。
我哭着走出柴房，寶寶們哭得厲害，嘹亮的哭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好在隔壁就有兩個房間，我推開最近的房間裡，裡面有些男人的衣服和布料，我趕緊抱着出來。
我跪在他旁邊，寶寶們的哭聲依然未停，我知道他們可能是餓了，但是救下救凡要緊。
看着近乎昏迷的凡，我痛得全身都抽搐，如果可以，我寧願替他痛，我拿着布料止血，沙啞道，“凡，你有沒有辦法把子彈取出來？”
凡虛弱地睜眼，“心……我好累……”
“不可以，你不可以睡，爲了我，爲了寶寶，你不可以睡，知不知道？要不然我會恨死你，恨死你一輩子。”
凡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心……”
我搖着他，淚水滾到他的臉上，“你若是有三長兩短，我馬上帶着寶寶們去跟你會合，我說到做到，你聽見沒有？”
凡的身體明顯一顫，“心……別這樣……”
我吻他，拼命地吻他，哭着喊着，“你起來，起來把子彈取出來，起來啊。”
“心……”
我拿起身邊尖細的水果刀，扯掉那塊步，“凡，你不將子彈取出來，我來取，我不准你有事，你敢不聽話，我先殺了三個寶寶再自殺。”
“心……”
我摸着全是血的傷口，淚如泉涌。
爲什麼要對我這樣殘忍？
我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寶寶們的哭聲越來越大，“哇……哇……”
哭聲好淒涼。
沒有一個人不幫我。
我握着刀手抖到不行，我根本就找不到子彈，難道就要這樣亂挖下去嗎？
我看着他蒼白如雪的臉，“凡，你告訴我，從哪裡開始？”
他的大手握着我連同尖細的水果刀，艱難道，“心，扶我起來，靠着牆。”
我顫抖地點點頭，將他扶起來，靠着牆。
血流得越來越多。
凡虛弱地喘着氣，眼睛是半睜半眯狀態，一張臉因忍受極大的疼痛而誇張地扭曲着，幾乎要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心疼地撫摸着他的臉，“凡，你能行嗎？”
他顫抖地握着刀，慢慢地朝傷口移去，整個頭幾乎要垂下來，看得出來他已是體力耗盡，再也使不出一丁點力氣。
“凡，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我跟寶寶們都在等着你，凡……”
我握着他的另一隻手，如果力量可以傳遞，就把我所有的力氣都輸給他吧。
刀子慢慢移動，順着胸口一直往下，好不容易移到傷口處，但是他手一直，頭一歪，刀子丟到地上。
我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拾起刀來握住他的手，“凡，求求你，求求你。”
他痛苦地看着我，那雙藍眸發出淡淡的藍色，虛弱得已經沒有力氣說話。
“哇……哇……”
寶寶們哭得撕心裂肺，撕痛人心。
“凡，寶寶們哭得聲音都要啞了，你加油好不好？”
凡虛弱地點點頭，握着刀的手終於狠狠地往胸口扎去——
“啊——”凡慘叫一聲，我更是死了心都有，他根本就是亂刺，那裡根本就不是傷口。
看得如此疼痛，我荒唐地下了一個決定——
我坐到他腿上，手伸進他的小褲褲——
凡倏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我，似乎忘記了疼痛。
這個時候早已忘掉了所有的害羞，那些統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活着。
我輕輕地移動，試圖讓他達到高潮來忘記疼痛。
我喘着氣，“凡，取出子彈。”
“呼——”
感官的刺激加上身體的新傷彷彿能刺激凡的體力，他低吼一聲，低下頭來看着傷口，刀子在他手中靈活地轉動——
血越流越多，我扯過旁邊的布來擦掉，一邊還不忘記輕輕地抽動身體。
凡臉上的汗冒得越來越多，他慢慢地朝最裡面挖去，血染紅彼此的腿，再也找不到雪白的肌膚，我咬破嘴脣，哭道，“凡……”
凡咬着牙，刀子力道倏地加重——
“啊——”一聲痛苦地哀叫，刀子挖了一大塊肉出來滾落在一邊，肉裡夾着子彈。
居然有兩顆。
血如河流。
我看得觸目驚心，連死的心都有。
凡疼得痛滾到一邊，我趕緊扯過乾淨的布料塞住他的傷口，然後再用較長的布料將他的腰給綁住，這一刻我好恨我爲什麼不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