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好厲害,”丁非凡親了親兒子胖嘟嘟的臉,“以後肯定比爸爸聰明一百倍。”
開心進來見父子倆在專心地玩堆積木,在他們的妙手之下,房子、車子、花瓶……應有盡有,她想開口跟丁非凡說說話,卻又覺得不好意思,這些天都給他臉色看,卻因爲李異的事要討好他,他會怎麼想?
“聽說他住院了?”硬着頭皮,開心坐在他身邊,語氣有些僵硬。
丁非凡一愣,把手中的積木堆給兒子,他正想進來跟她說這件事呢,他以爲她不會主動跟他說的,可見剛剛那個電話很可疑。
丁非凡盯了盯她手中的電話,像被揭穿心事般,開心有些不安地將電話移到枕邊。
“是的,”丁非凡握了握她的手,見她沒拒絕便握得更緊了,“莫宇希望我去看他,你覺得呢?”
“我也希望你去,畢竟他現在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能幫助媽媽自然是最好的。”
有姦情,否則她怎麼可能轉變得這般快?
剛剛那個電話是TMD的誰打來的?
“你覺得我有那個能力嗎?”丁非凡將她的手放在胸口,真想吻一口卻又害怕她生氣。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沒有自信?”
他是很有自信沒錯,可是對方是他老子啊,再說了,他現在就不自信了,因爲接一個電話讓她轉變得如此之快。
“我……”
李異的事情在心裡頭如同着了一把火,她知道當一個人感到絕望時那種焦急到心碎的感受,開心也不顧還是不是在跟丁非凡慪氣,一股腦兒便說道,“對了,李異的公司資金緊張,他打來電話問我們能不能在資金上資助他一些。”
丁非凡皺緊眉頭。
這個電話果然是——
憋屈啊,他的開心居然爲了別人才肯主動和他說話,再說了他向來對李異沒什麼好感,這傢伙利用她的開心一次又一次,結婚之後便去外地做生意,不知道有沒有跟她聯繫,現在倒好,她直接就開口就幫李異,也不顧前一秒是怎麼對他的,錢雖說不是問題,但是李異跟她以前的關係——
實在是吃醋啊啊。
開心略略皺眉,“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們一直都有聯繫?”丁非凡悶悶地問。
“沒有。”開心很乾脆地回答。
“那剛剛是分離後的第一通電話?”
“是,”開心感覺自己的耐心都快磨盡了,拜託他老兄什麼時候這般扭捏了?兩人這些天雖然處於冷戰狀,但一件事歸一件事情,別混成一談好麼?
“分開這麼久第一通電話就問你要錢,你覺得可信嗎?”
“丁非凡,你到底幫不幫?”開心有些怒了,李異的人口雖然值得懷疑,但他還沒有壞到那個程度吧。
“以前,他爲了錢——”
“我知道,”開心不想聽下去,她最近變得脾氣有些暴躁,大概是擎蒼寶寶受傷使得她有些神經質了,“他以前曾經爲了錢而出賣過我,但是那是過去,人都會改變的,你要相信他已經變好了行不行?你如果不願幫忙,我自己想辦法。”
“我又沒有說不幫,”丁非凡順勢把她摟在懷裡,“總得給我個獎勵吧,比如說一個吻。”
某人說完就直接將吻印到她臉上去,開心用手擋住他的脣,“凡,我現在真的一點心情都沒有,接一連二發生事情,讓我感覺又回到以前那種崩潰的境界,你懂不懂?”
“我懂,”丁非凡悶悶地從她手心抽回自己的脣,“這樣,我這邊會派人過去看看他那邊怎麼回事,該幫的我都會幫。”
鬱悶啊,要他幫情敵!
他恨不得宰了那個兔崽子!
想是這麼想,但丁非凡立馬打了個電話。
開心以爲他會耍些無賴才答應的,沒想到他居然這般爽快,想了想這些天對他的冷淡,感覺挺愧疚的。
“媽——”擎蒼叫着她。
積木堆得太多,需要她幫忙拆,擎蒼寶寶有時候玩起來是很固執的,對於一種玩具他能玩幾天都不膩,就比如這幾天他就一直玩堆積木,將所有的積木堆積成各種形狀再拆開繼續堆。
丁非凡打完電話,然後坐到她身邊,“晚上,一起去醫院看他好不好?”
“好。”開心想也沒想就回答,不管丁庭沛怎麼壞,但他都是長輩,若沒有他,也不可能有丁非凡,她也不能得到凡的守護。
“不要冷戰了好不好?”丁非凡摟着她的腰,將暖氣吹進她的耳朵裡。
這些天憋得他快把持不住了,以往美好的夫妻生活突然被冷凍了,實在是難受得要命啊,她每晚都要陪兒子睡,可憐的他每晚去衝了N次冷水澡都睡得不踏實。
“別太過分。”開心邊拆積木邊說,聲音有些顫抖。
“快半個月了,憋太久你知道身體會不健康的。”
拜託,他能不能在兒子面前正紅一點?
……
丁非凡是剛剛收到媽媽去看丁庭沛的消息,而且她就一個人去,身邊沒有帶任何保鏢,丁非凡知道他不可能殘忍到傷害媽媽,但他還是很擔心。
“給他們一點時間,”張華慈祥道,“他們分開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好好談談了。”
丁非凡驚愕,“是您讓她去的?”
張華點頭,他想過了,若丁庭沛還愛着她,而她仍深愛着丁庭沛,他願意退出成全他們,君子有成人之美,能夠與她相伴這些日子,足矣。
“那麼,等過一會,我去接她回來。”
張華頷首,“給他們多點時間。”
醫院。
高級豪華病房。
據說這裡光是住宿費要花近十幾萬以上。
丁庭沛一臉蒼白,痛苦地躺在牀上。
醫生說他由於工作過度忙碌導致操勞過度再上日常飲食不規律而引起胃出血,其實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丁庭沛的脾氣太過於暴躁,但這一點醫生沒敢說明。
他感到四肢無力,口渴時自己居然連下牀去倒杯水的力氣都沒有,看來這次的病非常嚴重。
丁庭沛感到有些沮喪,他向來是呼風喚雨,唯我獨尊之人,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脆弱。
所有的人包括護士全都被他差走,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如此虛弱的一面。
胸和頭很悶,他稍一轉動,便有大量鮮血嘔出來,誇張的是地上的血是呈咖啡渣樣的棕褐色。
看着地上一攤血,他不禁暴跳如雷,把剛剛醫生的囑咐全都拋至腦外,瘋狂地按着鈴。
護士小姐很快便來收拾地上的殘局,丁庭沛則怒罵,“我要手術,我要立馬進行手術。”
手術是最快的治癒方法,他等不及口服那些藥物和輸液,他害怕多呆在醫院一天那些股東們就會蠢蠢欲動,那他一手造就的丁氏將毀於一旦。
“丁董,胃出血的危害,是可以猝死,我們建議你先把情緒平穩下來,再說您這個不屬於特嚴重,沒必要開刀,只要休息幾日配合——”
“我不要聽,”丁庭沛捂着疼痛的胃,“我要開刀,你們要多少錢就說,我要一個健康的胃。”
“丁董,您這個完全可以靠飲食跟藥物來治療,真的沒必要——”
“胃是我的,我說了算,幾時輪到你來做主了?還想不想在這裡做下去?”
醫生並不害怕他,反而堅持己見,“任何手術都會有風險,不到萬不得已才手術,您爲何要如何執拗?再說了,萬一您在手術中遇到風險,您叫大家該怎麼辦?”
丁庭沛感覺體內有一團火在燒,那團火幾乎要衝破胸膛,他一急之下又咳了一聲,一口鮮血又吐到地上。
“那我還要住院幾天?”
丁庭沛完全虛脫了,語氣不知不覺軟了下來。
“依您目前的情況看來,住一個星期左右吧。”
“一個星期?你知不知道我一分鐘賺多少錢?”
“我知道,但是錢賺得再多也買不來健康啊。”
丁庭沛又是重重一咳,鮮血又從口中吐了出來,他覺得難受得要命,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黎醉薇進去便看見這悲慘的一幕,只見丁庭沛趴在牀上拼命地咳,再看上地上那咖啡渣樣棕褐色的血使得她的心驀地一抽。
從未想過,一直風吹不倒雷打不動的他某天也會變得這般虛弱,像個無助的可憐嬰兒,等待着父母去摟抱。
他再怎麼殘忍畢竟都是自己深愛過的男人啊,爲了這個男人,她甘願背叛父兄,本以爲得到他的真心卻不曾想老到頭來換來的是他絕情。
黎醉薇眼眶微微溼潤,抿了抿脣,終於鼓起勇氣走近他。
“一定要儘快動手術!”
丁庭沛終於咳完,虛弱地躺到牀上仍不忘記對醫生吩咐。
醫生搖搖頭,“丁董,作爲醫生,我的職責是救死扶傷,我會用最好的方法去爲每個病人治病,請您——”
“滾!給我滾出去!”丁庭沛大吼一聲,胃更是疼得難受。
“丁董,請您儘量平穩情緒,發怒會加重病情,若食管胃底的靜脈血管爆裂就會發生大出血更有可能——會猝死!”
醫生的話如同一柄利劍直刺向丁庭沛的心尖,他在乎這條命勝過一切,他的天下第一才享受一年多,他花盡一生只享受一年多,他不甘心!
想要發脾氣,卻生硬地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