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認識丁氏大少跟二少?”
她眼珠子狡黠一轉,輕聲道,“我想在這裡每個女生都認識他們吧。”
那按理她應該認識他啊。
心裡有些酸酸的,莫鴻煊仍是保持着君子般淡淡的溫柔,“爲什麼會這麼想?”
她突然湊近他的耳邊,吐氣如蘭,“因爲每個人都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啊。”
莫鴻煊呼吸一窒,久久才道,“包括你嗎?”
“當然,”她繼續將一塊蛋糕送進嘴裡,“我會幻想一下,說不定哪天也加入想當鳳凰的行列,哎喲,”女孩子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睜大瞳孔看他,“我才發現你這個人有點壞耶,繞了這麼大個彎子都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莫鴻煊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哈哈,我叫莫鴻煊,海心,你給記住了。”
“莫鴻煊?很好聽的名字啊。”
“季海心這個名字也不賴。”
……
第一次季海心跟一個男生相談甚歡,雖然她知道自己一直在耍着小小的心計,但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發誓以後每天都會在心中默默爲莫鴻煊祈禱希望他能遇到真愛,算是對他利用的補償。
“海心,你在追莫鴻煊嗎?”放學後季海蓮有些生氣地看向妹妹,“今天有人說見你們在一起交談。”
“姐,”季海心抱住她的手近乎撒嬌道,“只有接近他纔可以接近丁少爺啊。”
“不要爲了我而去追丁少爺,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再說了,莫鴻煊那麼花心,我不希望你爲了我而毀了自己,否則,我會生不如死。”
季海心看着姐姐真的很生氣的樣子,嘟了嘟嘴,“我聽姐姐的話就是。”
季海蓮看着妹妹的樣子忽然有些難過,撫了撫她的秀髮,“姐姐知道你爲我好,但是我只要你好好的,其它的都不重要,知道嗎?”
季海心眼中含淚,點點頭。
姐姐,在你心中,我是最重要的,但是在我心中,你同樣是最重要的啊。
季家。
盛凌薇將個空的啤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瓶子“哐”地一碎了一地。
“你這個小,騷,雞,你給我跪下!”
就在姐妹兩人手牽着手進家門的時候盛凌薇突然就發飆了。
季海心恐懼地瞪大瞳孔。
季海蓮撲過去跪着哀求,“媽,發生什麼事了?妹妹沒做錯什麼啊。”
“啪!”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季海蓮的臉上,“今天早上的早餐根本就不是那小,騷,雞煮的!”
完了!
季海心只覺得整顆心一涼,整個人軟軟地跪在那些碎玻璃片上!
茲!
鋒利的玻璃無情地刺入她的膝蓋,她咬着牙齒,淚珠一顆顆滾下,但是,她倔強地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鮮血從季海心白皙的膝蓋歡快地流出來,季海蓮看得驚心觸目。
“媽,別這樣,要罰,你連我一塊罰好了。”說完,毅然地要跟妹妹跪下去卻被眼疾手快的盛凌薇揪住頭髮一把丟進房間。
“碰!”房門重重地關上。
剛去外面鬼混回來的季亮見客廳到處是鋒利的碎玻璃瓶,再看季海心跪在玻璃瓶上鮮血流了一地皺不住皺眉,“我說你能不能換點別的花樣,整得她毀容了賣不到個好價錢還是你吃虧?”
盛凌薇咬牙切齒,恨得直想吞了眼前越來越漂亮的小傢伙,“滾進房去,今晚,不用吃飯了!”
季海心忍着痛站起來,幾片玻璃仍刺在她的膝蓋上,她把牙一咬,用力將它們扯掉,鮮血使勁往外涌流。
因爲實在太痛,她站不直,只能彎着腰一步一步似蝸牛般慢慢爬回房。
“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能不能少動點粗?”透過門縫,她聽到爸爸在吼盛凌薇,看來兩人又要大幹一場了,只是她沒想到這次他居然會救她,難道說,他真的要打算將她賣了?
“哼,那隻小,騷,雞吃我的穿我的我就打她幾下怎麼了?還是你心疼了?哦,我知道了她長得越來越像她老媽,你是不是動了什麼歪心思?”
季亮大吼,“你亂講什麼,她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你去做DNA了嗎?真搞笑,蔣藍那隻野雞上過多少個男人?你憑什麼認爲裡面的傢伙是你的種?以前你也不經常打她罵她嗎?現在見她長得漂亮了捨不得了想找個機會採了她?我告訴你,過幾天我會聯繫幾個大老闆將她的初夜賣掉,你想採,沒門。”
“哐!哐!”
“哐!哐!”
又有無數啤酒瓶遭殃。
季海心死死地咬着嘴,幾乎要咬破皮,而膝蓋上的血一直流,一直流,將地板染成了一朵小花她絲毫不在意,腦海裡回話的是盛凌薇的話,過幾天我會聯繫幾個大老闆將她的初夜賣掉!
初夜——賣掉?
季海蓮翻過窗戶跳進房間來。
“海心,”抱着彷彿掉了魂的妹妹,她淚流滿面,心痛不已,“沒事的,乖,沒事的。”
回過魂來的季海心對姐姐擠出一抹笑容,“姐,我沒事。”
季海蓮吸了吸鼻子,去找來酒精替妹妹清洗膝蓋上的傷口。
“痛的話,就喊出來。”
季海心用紙巾輕輕地替姐姐擦去淚水,“姐,我真的不痛,要痛的話我早就哭了,你也別哭了。”
季海蓮小心地替她擦洗膝蓋上的傷口,若可以,她寧願受傷的是自己,再看妹妹如此堅強,一顆心更是揪痛不已。
外面的兩人仍在激戰,彷彿家中所有的傢俱全都遭殃了,季海蓮顫抖地抱緊妹妹。
“我受不了了,”季海蓮痛苦地哭泣,“海心,我怕再這樣下去我非瘋掉不可,這裡,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姐,你別想太多,媽可能是打牌輸了,過幾天就會好的。”
“她哪天不發瘋?最終受折磨的是你啊,海心,我們——逃吧,離開這裡,去一個遠遠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季海心彷彿又看到姐姐拿着刀子割腕的情景,嚇得睜大瞳孔。
她抱緊姐姐,聲音微微顫抖,“姐,咱們不逃,媽媽最多也是打我罵我而已,我已經習慣了,再說了,我們這麼小,能逃到哪裡去?口袋裡就只有幾塊錢坐公車,晚上餓了怎麼辦?還有你深愛的丁氏大少,離開了這裡,你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季海蓮將嘴脣咬破了皮,嗚咽道,“只要能離開他們,我寧願割捨我的愛情,雖然我會很痛很痛,但是這份愛情是不可能實現的,唯有你在我身邊纔是真實的。”
季海心急得額頭冒汗,“亂講,人家國外有很多王子都迎娶平民做妃子呢,再說了,姐姐這麼漂亮,在學校裡無人能及,說不定有天丁大少會心動也不一定。”
季海蓮搖搖頭,“機會,太過渺茫了。”
“在他還沒有女朋友之前都有機會啊,即便他有女朋友了還沒結婚也有機會啊,結了婚也有可能離婚啊,總之,機會大把。”季海心說得很急,小臉兒都漲紅了。
季海蓮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傻妹妹,我們不逃了,逃不掉被捉回來你又是一頓爆打。”
那晚,季亮與盛凌薇打得很激烈,兩人臉上都掛了彩,最後季亮負氣摔門離去,而盛凌薇則靠着門邊罵邊喝酒,季海蓮出來的時候被媽媽抓着頭髮將酒從她的頭頂淋了下來。
啤酒如雨水般順着她的秀髮流進她的脖子裡,最後將她全身都淋溼。
“記住,以後要嫁一個有錢人,將他們口袋中的錢牢牢捏在手中才是真實的,男人都是沒有良心的傢伙,有了白玫瑰還想要紅玫瑰藍玫瑰黑玫瑰,總之玫瑰越多就越滿足他們變態的心理,你千萬別走我的路,倒貼錢養他還要養他婊,子生的野,種。”
“媽,你醉了。”溼漉漉的季海蓮扶着她,“我扶你進去睡覺。”
“沒醉,我一點也沒醉,過兩天,我去聯繫兩個大老闆,把你們姐妹給賣了,拿錢買大別墅,對,大別墅,我要養一羣小白臉——對,養一羣小白臉,氣死季亮那隻孬種!”
季海蓮一顆心冷到冰點,爲什麼都在21世紀了還有這樣的媽媽呢?有誰的父母要賣掉自己的親生兒?簡直就是連畜生都不如啊。
盛凌薇繼續道,“大別墅,小白臉,錢——錢——”
季海蓮癱坐在一邊,見身邊有幾瓶未開封的啤酒便拿過來狠狠一敲,啤酒的氣泡涌動而上,白色的泡泡急濺出打破了的瓶頸。
季海蓮把牙一咬,仰起頭來將那瓶啤酒咕嚕、咕嚕地喝下肚。
一瓶、兩瓶、三瓶……
季海蓮數不清到底是第幾瓶了,只覺得胃部燙辣得厲害,彷彿要燒掉那般,但她不管,只想着喝死算了!
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面對這人間地獄。
只是,她捨得死嗎?她有聰明可愛的妹妹,還有暗戀的丁氏大少。
“哇——哇——”最後季海蓮當場就吐個天昏地暗,五臟肺腑彷彿絞在一起,疼得她趴在破碎的玻璃瓶上大吐特吐。
一時間,血,*交融在一起。
季海心一出來就見整個混亂的場面,盛凌薇倒在地上睡着了,而姐姐趴在那裡嘔吐,雙手全都是血,嚇得她趕緊衝過來將姐姐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