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泉一方面替莫鴻煊高興,另一方面卻更傷心,因爲拿別人的幸福跟自己的不幸相比,那自己便太不幸了。
海心,我想你想到心都碎了,你在哪裡?
一滴淚倏地從丁泉的眼中滑落,他很快就擦了去。
沒有海心的日子裡,他夜晚孤枕難眠,牀上沒有她的香味,他根本就睡不着,白天沒有喝到她泡的咖啡,他根本就沒有精力工作,沒有看到她的一顰一笑,他感覺生活缺少了色彩,沒吃到她煮的飯菜,他根本就沒有食慾……
原來她早就在他的生活中填滿了,因爲她一直在他身邊,所以他沒有感覺,直到失去的時候才感覺,原來,她真的很重要,已經融入他的身體裡,成爲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丁泉去她的辦公室拉開抽屜,拿起她公寓的鑰匙。
她租的公寓他去過一次,卻看到她媽媽發病的情景,那情況確實很嚇人,他無法想象這個一個女孩子跟着這個一個媽媽要經受多少磨難才走到今天,但是對於過去的事情,她絕口不提,每天都洋溢着青春快樂,讓人感覺她從小就像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
她的小小的兩房一廳很整潔,多天沒人打掃卻也不髒,倒是長久都沒有開窗使得裡面的空氣很悶熱。
丁泉將所有的窗都打開,他不明白這樣的夜晚他來這裡做什麼,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但是他感覺很累,很想見她,所有,他就來這裡了。
明知道她不在這裡,明知道她被丁笑囚禁了,但是他卻想來這裡,因爲她長期都住在這裡,這裡有她身影,有她的一顰一笑。
將小小的兩室一廳裡裡外外全都打量清楚,他走進她的房間。
她的房間佈置得很溫馨,四周都插滿梅花,雖然是大熱天,但梅花卻開得很豔,很美。
她的牀頭放着一個布娃娃,那布娃娃酷似他。
躺在牀上,將布娃娃抱過來。
布娃娃背後有字。
我最愛的泉。
很清秀的字跡,但卻不是海心的,這應該是她姐姐的吧?
想到季海心每天都要睹物思人,爲了姐姐的心願而甘願拋棄幸福委身去追求她,他的心就好痛。
他不吃醋,真的不吃醋,而是覺得她傻,她真的好傻。
如果不是這麼多年來因爲追求他,相信她早已收穫自己的幸福。
丁泉,這是你的幸福,你一定要追到她,正如她當初追你那般,一個女孩子都有如此毅力,難道你做爲一個大男人就該爲一點點小挫折而退縮嗎?
丁泉,你不能。
對着酷似他的布娃娃,他發誓。
他起身打開她的梳妝檯的抽屜,抽屜裡有一封粉色的情書,用一個玻璃盒裝着,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封粉色的情書便是她第一次遞給他的,而他殘忍地撕碎了。
他打開玻璃盒子,顫抖地打開那封信。
清秀的字跡印在他面前。
他認真地往下看。
我本以爲心已死,沒想到遇到他,那個高高在上無懈可擊的丁大少,我知道我不該心存幻想,畢竟愛他的女孩子數不勝數,但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這種瘋狂的感覺讓我無法去控制自己。
……
我愛他。
雖然我不瞭解他是怎樣一個人,但感覺就是感覺,它來得那麼強烈,那麼瘋狂,使得我的心在瞬間點燃復活……
後面還有很多字,雖然寫得不怎麼樣,但卻是一個女孩子最純美的初戀剖析,而它的背面,是一點細碎的透明膠粘貼而成,如果是粗心之人,不會發現。
這封早已粉碎的信,她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弄好?
一年還是兩年?
這是多麼堅強的毅力啊,敢問這世間除了季海心,還有誰能做到?
淚水模糊他的雙眼,不爲這信的主人,而是保管這封信的主人。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就明白了這種感情,那是一種相依爲命的感情,是外人無法明白的感情。
海心,你的心意我全都明白了,我也知道你姐姐深深地愛着我,我很感激她,現在我求你平安歸來,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所有關於你的和你姐姐的故事,好不好?
海心,你回來,你回來啊!
丁泉蹲在地上,抱着那封信哭了起來。
從小到大,他從未哭過,因爲媽媽說要戰勝別人不允許做懦夫,而哭是懦夫的表現,媽媽還說,不可以談戀愛,因爲任何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孩子都有可能是敵人安排眼線,所以,他不敢相信任何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孩子,他甚至卑鄙地將柳忘憂安插到丁笑身邊,雖然沒讓她幹很卑鄙的事情,但卻讓她去追他,因爲當時他極度懷疑季海心之所以能堅持這麼久是因爲替丁笑在擾亂他,讓他愛上她而變得墮落。
他爲自己的懷疑感到慚愧。
“周漾,我知道你很忙,但你現在必須立馬給我去僱私家偵探蒐集海心小時候所有的資料,在她生命裡出現的每一個人都不許放過。”
“老大,收到。”
那晚,丁泉就睡在她僵硬的牀上,牀頭放着布娃娃和那封信。
第二天丁泉起來時將那封信跟布娃娃都帶走了。
這一夜他睡得極安穩,自從季海心離開之後,他從沒有哪個晚上敢睡覺,而昨夜,他卻沉沉地睡着了。
夢裡,全都是她甜美的臉,爲了她,他一定要奮起,他一定要將她帶回到身邊好好地呵護,不允許她再受一丁點傷害。
她不愛他,他有自信讓她愛上他,因爲他不是別人,他是丁泉,那個高高在上,無懈可擊的丁泉。
……
“莫鴻煊,你要死了啊。”第二天,夢小凡在牀上叫苦連天,這傢伙說什麼他不行啊的全都是廢話,欺騙她來着,昨夜,他整整纏了她一夜,剛開始很痛,不過後來很舒服,讓她欲罷不能,現在倒好了,痛死了,雙腿發顫得厲害,想起來都沒有力氣。
莫鴻煊伸了伸懶腰,將她摟在懷裡,“好累,不要吵好不好?”
“你累?”夢小凡不客氣地掐着他的胸口,“是我累好不好?”
“喂,別亂掐。”
但夢小凡哪裡聽,使勁地掐着他。
莫鴻煊全身如同火在燒,昨夜剛剛蛻變成男人的他哪裡承受得了她這般另類挑逗,將她更是摟近,聲音低沉而沙啞,“別掐。”
突然聽到這麼冷的聲音把夢小凡給嚇住了,她正想罵他幾句,卻感到他了他的異樣,嚇得給了臉,只好乖乖地貼着他,不敢亂動,她可真不敢動了,萬一他像昨夜那般,那她真的連最後一口氣都不剩了。
莫鴻煊將她更是摟貼自己,強忍了一會,才鬆開她起來。
夢小凡臉上似火在燒,莫鴻煊一起來她立馬拿牀單裹住自己。
“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好好休息一天,我幫你跟你們老大請假。”莫鴻煊對準蜷縮成一團牀單的人說道。
“知道了。”夢小凡的聲音小聲地從牀單裡發出。
莫鴻煊笑了笑,現在才害羞,不是晚了點了嗎?
突然有股戲謔她的想法,他俯身在她耳朵曖昧道,“我的意思是讓你白天好好休息,晚上我們繼續,你想霸王硬上弓我也沒意見。”
“啊?你說什麼?”夢小凡倏地掀開牀單,莫鴻煊笑着衝她吹了聲口哨,然後走了。
夢小凡氣得拍牀,什麼鬼人嘛,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身子真的好痛啊,誰來告訴她第一次爲毛這麼痛,不僅痛,牀單上還印着一朵像花般的血,嗚嗚真是丟死人了。
莫鴻煊到辦公室的時候見丁泉更加拼命,不過他的精神看上去比前幾天好了些,至少沒有那些恐怖的血絲。
莫鴻煊清了清喉嚨,“昨晚你說Aaron跟丁笑合作?”
丁泉頭也沒擡,十指在鍵盤上靈巧地敲打道,“嗯,只是懷疑,有消息說他倆走得很近,而這個Aaron從來都不會在中國呆這麼長時間,明則是來看丁氏的新產品,但在我看來沒那麼簡單,而且最近也有人在偷偷購買丁氏的股份,我懷疑是他。”
莫鴻煊皺眉,“難道是丁笑的意思?他真想霸佔丁氏?他瘋了不成?”
“我最擔心的便是他中了Aaron的圈套,表面上Aaron肯定是答應會替他弄到他想要的,但實際上Aaron這個人很陰險,據說他在國外的生意都是見不得光的。”
“你覺得我們要不要提醒下丁伯伯?”
“沒必要,特意去做會讓他懷疑我,而他太高傲根本就沒把Aaron放在眼裡,要不然也不會讓Aaron跟業務去扯,可見在他眼中Aaron根本就沒有資格跟他斗的份。”
“你覺得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計劃提前,讓charm的生產再加快,至少要比Fulgurate提前一週,我相信丁笑很快就會拿海心來要挾我們,讓我們停止生產。”
“嗯,這個我知道,這樣,你安排下去,命生產線拼命加工,而且對外報的數量要虛擬的,我想丁笑肯定還沒有這麼快亮出海心這王牌,因爲他也想先跟我較量一番。”
“明白。”
莫鴻煊剛要出去,丁泉又叫住他,“我裡面有沒拆牌子的衣服,你可以去換穿。”
莫鴻煊臉倏地紅了起來。
丁泉打開暗門,繼續工作。
莫鴻煊感覺頭有千斤重,硬着頭皮進去換了衣服。
出來的時候他覺得有必要解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