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牽着我的走走向他,“臭小子,正經點,這位就是你的嫂子,開心。開心,這是我跟你說過的何鑫鵬,國外著名的心理醫生。”
何鑫鵬望向我,可愛一笑,“嫂子,好。”
我點點頭,“你也好。”
何鑫鵬伸出手來要與我握手,立刻被丁非凡給咔嚓縮了回去。
何鑫鵬委屈地看向我,“嫂子,凡一向就是這麼欺負我的。”
我覺得這個心理醫生不僅長得孩子氣,就連行爲也非常孩子氣。
何鑫鵬還想說什麼卻被凡不悅地打斷了,“好了,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與你廢話,今天我帶開心過來是想讓你幫她看病的。”
何鑫鵬眼睛一彎,可憐兮兮地看向我,“嫂子評評理啊,他這是求人態度嗎?”
凡眼睛危險一眯,“臭小子,皮癢是不?”
何鑫鵬立刻討好,“嘻嘻,既然來了,好好陪我玩幾天嘛,也不枉我大老遠被你從國外叫回來。”
凡冷聲一哼,“有空陪我老婆,你若覺得悶我幫你找個老婆陪你。”
何鑫鵬立刻作吐血狀,“老天,我乖乖給嫂子看病好了。”
凡邪惡一笑,“這還差不多。”
我與凡坐在何鑫鵬的對面,知道他將要問我問題,一抹恐懼深深地攫住我,那些被我鎖住的記憶,難道要我撕心裂肺地說出來嗎?
不,我不能!
額頭開始冒冷汗,渾身劇烈地顫抖。
發現我的異樣,凡心痛的摟着我,“心,別怕,勇敢一點好不好,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嫂子,別害怕,看着我的手。”
何鑫的話似催眠,他的手在我面前來回旋轉,變幻莫測。
“看着它,你什麼都不要去想,現在的你就像是新生兒一樣,你沒有煩惱,沒有痛苦……”
睏意漸漸來襲,我知道這就是醫學上所謂的“催眠術”了。
我處在一種近昏迷的夢幻中,身心都感到無比放鬆。
耳邊有人在輕語,“開心,從現在起,我問你問題,你如實回答好麼?”
“好。”
“開心,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我點點頭。
“開心,最讓你感到快樂的人有哪些?”
“最快樂的人?凡跟莫宇。”
“開心,你最不喜歡的人是誰?”
“最不喜歡的人?黎……黎貝貝。”
“爲什麼?”
“她好討厭,總是想要來跟我搶凡,我不喜歡她,我甚至恨她。”
“這種恨只能增加你的痛苦,你不能放開嗎?”
“我不能,龍嵐鳳搶走了爸爸,媽媽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中,我不能重蹈覆轍讓黎貝貝搶走凡,可是,可是……”心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一紮,我開始抽咽。
“可是什麼?”
“可是什麼?”
耳邊的人繼續問,可我卻答不上來。
我只知道心微微作痛,就像一個孩子已經拿到糖果正要歡天喜吃時卻被大人給搶了去。
然而不僅如此,慢慢的那種痛由淺入深,淚水也開始猛流。
有人開始在我耳邊吵嚷,我繼續哭泣至於他們吵什麼我完全沒聽見。
“開心,開心……”
有人急促地擁我入懷。可惜沒有用,就好比在天寒地凍的冬天躺在雪地裡一樣,我冷,冷到要抽筋。
“開心,告訴我你現在最害怕什麼好嗎?我會幫助你的。”
深鎖的記憶被打開,眼前似有電視在播放着龍嵐鳳搶走爸爸,快樂與李異在沙發上的纏綿,爸媽飛濺的鮮血……
“我不要說,我不要說!”我拼盡全力哭喊,“求求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哆嗦的身子拼命地蜷縮在那個懷抱,我好怕此刻懷抱的主人會棄我而去。我也終於明白了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都在裝堅強。
“開心,開心,我是凡,開心……”
全身的筋骨好像被抽光,頭像要炸開來,我拼命地哭喊,“不要逼我,我痛,我好痛!媽媽!媽媽我真的好痛……”
痛疼愈加厲害,這一刻彷彿整個人被炸得體無完膚。
“心,我是凡,我不逼你,我不會再逼你了。”
溫熱柔軟的脣印過我的額頭,我的鼻子,我的臉,甚至我冰冷的脣。
痛疼繼續來襲。
“心,要怎麼樣我才能分擔你的痛?”
“凡,你不能這樣,一定要逼她將心事說出來!”
“你滾開,虧你還是國外著名醫生呢,我把開心帶走,不勞煩你!”
“凡,你不要這樣……”
“我真後悔帶開心來這裡!”
“凡……”
……
當我真正地醒來,四周已是一片漆黑,只有牀頭柔和的檯燈發出明亮的光。丁非凡坐在牀頭滿臉憂鬱。見我醒來,他將我抱起,什麼也沒說就將頭埋在我的秀髮間。
“凡。”我輕輕地叫着他,他沒有應。我感覺到異樣,伸出手撫摸他的頭,“凡,我讓你失望了對不對?”他仍沒有說話,感覺有液體流入我的頭皮。我一驚,急忙要掙開他,想要看看他,奈何他將我抱得緊緊的。
他在哭?
這是他第一次哭吧?心倏地一抽,淚水滾出,“凡,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他伸過手將我的淚抹去,那張已經溼透的臉緊貼着我,“心,原諒我以前的種種,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伸出舌頭去吻他的淚,“凡,我以前對你也不好啊。”
他擁緊我,“心,相信我,我會憑自己的努力讓你學會笑的,我不會再帶你去看什麼心理醫生了。”
對於白天去看心理醫生一事,我腦海裡的片段總是零零散散拼不完整,總體感覺就是整個人很不舒服,但看着凡這般痛,我心理很內疚。我好想陪着他到天荒地老,可是……
我送上自己的脣,“凡,爲了你,我會努力的。”
凡纏綿地吻着我,“心,我愛你。”
“凡,我也愛你。”
我精神很好,大概是睡了一天的緣故,凡提議先去情侶餐廳吃飯,然後去看夜景。我很高興,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最後的幾天,我想時刻與他膩在一起。
爲了躲避狗仔隊,我們彼此打扮得非誇張,丁非凡帶上又長又卷的假髮,我又幫他貼上假的彎鬍鬚,再加上化了點淡妝,現在看上去像個一點都不像他,倒像個國外的伯爵。我與他說後,他笑着彎下腰伸出右手,“親愛的伯爵夫人,請賞臉跳支舞吧!”
這樣的他與平日裡大爲不同,再加上滑稽的動作,另我突然有股想笑的衝動。
只可惜我只是略動了脣,他體貼地摟過我,“別勉強自己慢慢來。”
他竟然知道我的想法,我感動到一塌糊塗,其實想想,我是個特別容易感動的人,只要別人稍微對我好點,我就開始軟化了,只不過我的外表看起來冰冷而已。而對於我討厭的人,我冰冷的外表給了我最強硬的外殼,因爲別人永遠猜不到透冰冷後我那顆柔弱的心。
我戴上了大波浪的捲髮,左臉故意弄了顆大痣,故意將口紅染過嘴脣,丁非凡呵呵直笑,“等會要親吻我是不是要吃很多口紅?”
我起身走向他,“少不正經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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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摟過我,眼看帶着鬍鬚的嘴就要吻過來,我趕緊移開臉,他的吻落到脖子上,那假鬍鬚拼命地磨砂着我的脖子。
我捶打着他的胸口,“安份點,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他笑,“從現在起看來我要忍很久了,真可憐啊!”
我們的裝扮很成功,至少我們出現在餐廳大家只是好奇地看向我們並不像上次那般將我們圍得水泄不通,不僅是他們就連僕葉也認不出我們。本來丁非凡想到樓上他的專屬廂房的,但我不願意,我覺得與大家在一塊挺好。他拗不過我,只好順從我意了。
我們好不容易纔搶到一個位置,是那桌客人剛吃完結賬走的。
丁非凡無奈坐下,伸手彈了彈我的鼻子,“你呀,有專門的廂房你不去,偏要與人家搶位置。”
他的話沒錯,因爲馬上就進來一對情侶因沒有位置而遺憾離去。
情侶餐廳生意真的很好,我很崇拜地看着他,“坐在這裡才能感覺到餐廳的甜蜜氣氛,若是在單獨的廂房跟家裡有什麼區別?”
他寵溺地看向我,“你高興就好。”
有人寵的感覺真好,若這幾天他都這般寵我對我千依百順我真怕捨不得離開他。
服務員過來問我們點菜,他將所有權都交給我,意思是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我已經知道他的口味,自然就點了他最愛吃的菜,既然他寵我,我也應該寵他,愛是相互的。
僕葉很忙,百忙這中他仍抽空出來問下我們這一桌“新面孔”。
丁非凡嘆氣,“這小子竟然認不出我,這個月扣他點薪水!”
我往他嘴裡塞了一片水果,“口是心非的傢伙,一點也不像當總裁的料!”
他笑,“總裁有什麼好的,能當心的好老公就行。”
浪漫的情侶餐結束後,他慢慢地開着車子,我依偎在他身邊,滿心愉悅地看着各色閃爍的霓虹燈。
阿虎他們的車子緊跟在後面,他們還真是忠心,凡怕打擾我們就自己來當司機了,沒想到他們仍不放心追在後面。
我從來都沒有欣賞過城市的夜景,第一次知道原來它的魅力如此之大,另我感到癡迷,在不知不覺中感嘆,“以前,我錯過許多美好的東西。”
凡摟着我,“以後,我要把所有美好的東西全都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