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窖藏了30年的陳年茅臺,濃烈醇厚,不可多得,傾城你嚐嚐。”吳俊生繼續獻殷勤。
“下午還要上班,酒就不喝了,吳總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很忙,沒時間兜圈子。”顧傾城還是古井無波油鹽不進。
吳俊生瞳眸定定地看着她:“其實約你出來,主要是想給你一個忠告,另外還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洗耳恭聽。”顧傾城好整以暇。
吳俊生施施然道:“這次獵鯊行動,我們對傾城集團是志在必得,奉勸你們傾城父女不要白費時間和心思,做無謂的抵抗了,乖乖劃入我們星湖集團的名下,可以省點力氣,也可以省點元氣。要是負隅頑抗,到時候元氣大傷,說不定我們會直接把傾城集團拆開賣掉,那傾城集團就真的要徹底成爲歷史了。”
顧傾城嗤之以鼻:“吳總,這樣的話,你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但是我們傾城集團現在還好好屹立在蘭溪商界,所以我也奉勸你一句,星湖集團還沒牛到隻手遮天的地步,風太大了,說大話小心閃了舌頭。”
吳俊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顧傾城不悅地蹙眉,笑得寧一凡不耐地開口。
“那個,吳總,能不能麻煩你稍微小聲點?你笑得那麼誇張,跟電視裡演的那些大奸賊一樣,不知道的人聽到了,還以爲我們這是在拍戲呢。”寧一凡很是真誠地帶着善意提醒道。
吳俊生像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笑聲一下被堵在了嗓子眼上,再也笑不出來,把他噎了個半死,瞪着寧一凡,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連出了名的冰山顧傾城都有點忍俊不禁了,看到吳俊生被寧一凡氣得恨不得吐血還得憋着的窘惱模樣,一時心情大好,雖然沒有真正笑出來,但是未經修剪卻非常好看的眉梢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吳俊生雙眼怨毒地看了寧一凡一眼,咬牙切齒道:“傾城,這就是你管教的保鏢的素質?”
顧傾城攤手道:“他不是我公司的員工,我只買他的時間和拳腳,不買他的嘴巴,只要不涉及公司和我個人,他說什麼我無權干涉。”
吳俊生再次語塞,心裡又是一陣發堵。
悶悶地呷了一口烈酒後,吳俊生逐漸平復過來,冷笑道:“傾城啊傾城,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天真,難道你以爲,我們星湖集團已經全力發動了嗎?那你未免太小看我星湖集團了,要不是我幫你從中周旋,讓他們放緩獵鯊的進度和腳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現在早就一無所有了。”
顧傾城臉上不泛一絲情緒變化波瀾,不受他攻城不成反攻心的計策影響,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對星湖集團的經濟實力多少還是有點底的,相信吳總也一樣,所以吳總就不必自吹自擂嚇唬人了。要不是有其他企業跟你們組成聯盟,你未必就能佔得上風。”
“何況,能呼朋喚友組建聯盟的,不見得就只有你們星湖集團一家,也並非所有人,都已經選擇站在你們的陣營上,所以鹿死誰手還很難預料,吳總想說大話來嚇唬我,還是省了吧,這真的很幼稚。”
吳俊生聞言不懊不惱,呵呵一笑,自斟自飲着說道:“事到如今,傾城集團的處境已經是人盡皆知,難道你還天真地以爲還有人敢跟你們傾城合作嗎?”
“是啊,我們昨天從你們那裡拿走了十億美元,相信也已經是人盡皆知,你說沒有人敢跟我們傾城合作,我不敢苟同。”顧傾城針鋒相對。
吳俊生惋惜地嘆道:“這麼說,你還是決定跟我們魚死網破嘍?”
顧傾城搖頭道:“事在人爲,塵埃落定之前,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吳總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了。如果你真的勝券在握,又何必專門約我出來勸我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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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俊生知道自己的勸說無功,有點無奈地嘆息一聲:“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太過固執,把我們那些叔伯兄弟得罪得太死,到時候他們不願意輕易放過你。”
顧傾城的嘴角只是噙起了看戲的笑意,戲謔地看着他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現在放棄抵抗,你能說服樑北虎,不跟我計較我廢了他兒子這件事?”
吳俊生胸有成竹地說:“你們本來已經決定拿股份換錢的了,廢了樑晨昊的人不是你,冤有頭債有主,我相信樑叔叔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再從中調解,一定可以化解你們之間的矛盾的。”
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但真要找那冤的頭債的主,自己和父親纔是罪魁禍首吧,畢竟寧一凡是父親花錢僱來的。
顧傾城心中暗暗冷笑,表面笑容不變,擡起一隻手掌,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繼續說。
她這種態度讓吳俊生胸腔倏地一悶,話鋒一轉,煩躁而決絕地說:“我知道,你把這次的企業家年會當作傾城的救命稻草,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輸定了!傾城國際我要定了,你,我也要定了!”
顧傾城情不自禁爲他鼓起掌來,讚歎道:“吳總真是好口才,說得我都心動了,請繼續,我洗耳恭聽。”
吳俊生深吸了一口氣,語氣緩了緩:“我明白,你跟別的女人不同,你事業心強,你想馳騁商界,大展身手,你不想看着自己父親一手創建的公司毀於一旦。只要你成了我的妻子,傾城集團還是你的,將來,星湖集團全都是我的,同樣也是你的。你將擁有更大的平臺去施展拳腳……”
他越說越投入,越說越起興,正意猶未盡之際,寧一凡很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吳總,冒昧打斷一下,肉包子都拿去打狗了,還能收得回來?我讀的書少,你別騙我。”
顧傾城嘴角笑意隱隱:“你放心,我讀的書多,他騙不了我。”
寧一凡的神解讀,顧傾城的神補刀,把吳俊生氣得一臉菜色,好不容易一直端着的風度翩翩虛懷若谷的架子,一下裝不下去了。
吳俊生拉下臉來沉聲道:“傾城,你不會是因爲面對我們的獵鯊行動覺得突圍無望了,所以找個不知所謂的人來跟你一唱一和故意落我的面子,好藉此出一口氣吧。”
顧傾城冷眼不瞥,更懶得向他解釋,埋頭斯斯文文地揀食着桌上的菜餚。
吳俊生臉上露出玩味的微笑,表情和語氣再次恢復柔和:“傾城你知道嗎?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倔強不服輸的性格,要不我停止獵鯊行動,把傾城集團原原本本還給你,當作是我送給你的訂婚禮物,你覺得怎麼樣?”
寧一凡呷了一口茅臺,一臉意得志滿的神情,眯着眼睛搖頭晃腦道:“吳總,傾城集團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所有物了?如若不然,又何來歸還一說?拿人家的東西送給人家,當作訂婚禮物,原來天底下還有這樣下聘的,我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佩服佩服。”
“你--”吳俊生再次被寧一凡噎個半死,真的有種抄起酒瓶往這個傢伙的腦袋砸下去的衝動,這個傢伙實在是太欠揍了。
顧傾城依舊沒有擡頭,不冷不熱不疾不徐地迴應:“吳總,我已經說過很多次,我的婚姻不是交易籌碼,我不會爲了保住傾城集團而嫁給你的。況且,傾城集團你吳總也還沒有拿到手呢,說什麼原原本本歸還,不覺得可笑嗎?
如果吳總聽不懂我說的話,那麼我想這頓飯沒有再吃下去下去的必要了。”
寧一凡頓時心情大好,臉上油然露出一絲讚賞和欣慰的神色,看向顧傾城的時候,眼神也因此變得沉醉和迷離起來,好像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在這一刻完全重疊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出有什麼區別。
吳俊生沉着臉來回掃了寧一凡和顧傾城一眼,表情一陣變換之後,囂張邪異之色開始躍然於臉上,怪聲怪氣地說道:“傾城,我這人對於追求女人有一個嗜好,你越是抗拒,我就越是要得到你,然後享受征服的快感。我已經開始期待你這匹難以馴服的野馬,在牀上會有怎樣的表現了。”
顧傾城頃刻之間面沉如水,冷笑着寒聲道:“我跟你無話可說,寧一凡,我們走!”
寧一凡臉上頗有幾分惋惜之色,難得有機會吃一次滿漢全席,居然連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要走了,浪費啊,真是浪費。
放下筷子之前,這廝還不忘把自己的嘴巴塞得鼓鼓的,這才戀戀不捨地站起身來。
吳俊生一直處於隱忍蟄伏狀態的怒氣終於爆發,扯了扯領帶,對顧傾城獰笑道:“顧傾城,既然你這麼不識時務,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你弄慘了樑晨昊,樑叔叔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什麼手段都能使得出來,希望你還能有昨天那麼好的運氣,安然撐到企業家年會之期。”
“那個時候,我會讓你知道,你此前針對企業家年會所做的一切準備,都是白忙一場。我會斷掉你所有出路,讓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讓你的傾城集團寸步難行,入不敷出,關門大吉!”
寧一凡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一臉詫異的表情看着他,驚呼道:“吳總,你不是早就已經這麼做了嗎?只是一直沒能成功罷了。看來吳總你記性不怎麼好,多吃點腦黃金,那玩意兒補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