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後被印陽重傷的那人,臨死之前痛苦的哀號了一聲,驚動了城牆上的守軍,遠處的巡邏隊也聽到了聲音,紛紛跑了過來。
“走!”印陽不敢再停留,一把抓過死去士兵的兩杆長槍,向城門外跑去。
“關門!”兩人跑出門,印陽就抓住了一扇門,用力拉着,第五詩琅也連忙過來幫忙。
剛纔的聲響驚動了城頭上的守軍,吊橋已經拉起,八條粗長的鐵鏈,他們根本無可奈何。好在南城門被花風轟碎,重新做的雖然依然沉重,但是門栓使用的活動雙向彈簧,關門會很輕鬆,兩人使出全身的氣力,在巡邏隊趕來之前,終於將大門閉合,一樣一把將兩杆長槍穿進了門栓內,將城門固定住。
噗通!
兩人相繼跳下護城河,城頭上的守軍瘋也似的向河中散射箭支,兩人不敢上岸,在水下向西邊潛去,一直潛出去上百米,感覺不再有箭支透水而入,便連忙上岸。
咻咻!噌噌!
城頭的守軍一直在關注他們,發現兩人上岸,弓弩又飛快的激射而來,兩人以刀相抗,雖然幾次險些中箭,但是還是安然的逃離了弩箭的範圍,鑽入了一旁的山林之中。
騰騰!
印陽的兩杆長槍哪裡擋得住數十軍兵,早已被強行扯斷,好在對方並無馬匹,一時間也無法追上他們。似乎知道這一點,他們並沒有追出多遠,便紛紛回城去了。應該是前往西城門處取馬了,打算憑藉馬力追趕。
印陽跑進了小樹林,也不敢停歇,便往小樹林的西邊跑去,那裡是與唐瑤約定的地方,還有四里之遙。
印陽在前,以軍刀開路,在林間奔跑,不時的用軍刀砍斷攔在身前的荊棘與樹木枝杈,不顧疲憊的向樹林的西方而去。
漸漸的兩人跑出了三四里地,已經十分的疲憊,印陽的心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突然停住了腳步。
樹林的邊緣已經遙遙在望,第五詩琅也連忙停了下來,大口喘着粗氣,問道:“軍師,怎麼了?”
“不對勁!”印陽握緊了軍刀,戒備地看着四周。“太安靜了,剛纔還有鳥聲,現在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第五詩琅一聽印陽這麼說,也緊張了起來,警惕的觀察着四周的情況。一停止了跑動,便聽到了一些聲響,很是急促,而且越來越重的腳步聲。
“有埋伏,快跑!”兩人知道樹林中有伏兵,連忙提起了最快的速度,向樹林外衝去,可是兩人尚未跑出多遠,就被二十來人團團圍住了。
“哼哼,兩名神武兵!”
這二十多人看起來並不是伏兵,倒是更像是殘兵敗寇,散兵遊勇,十分的狼狽,身上是破爛襤褸的楚軍裝備。帶頭的那人應該是一名都頭,頭上亂糟糟的,塵土飛揚。
“都頭,我們一直東躲西藏的,四處被神武軍追殺,殺了他們!”一名身上滿是傷痕的兵士,憤怒的瞪着印陽兩人。
“軍師,怎麼辦!”第五詩琅與印陽背靠背,戒備楚軍的攻擊。
印陽也緊張的戒備,他知道這些是楚軍的殘兵,不知道怎麼躲到了這裡,雖然不是正規軍隊,但是印陽卻也並不輕鬆,對方有二十人之多,而且他們兩人現在的體力很差,情況不容樂觀。
“拖延時間,找到機會在突破出去。”印陽低聲提醒,不敢貿然出擊。
印陽他們想要拖延時間,可是那名都頭勝券在握,並不打算等待,於是下令:“殺了他們!”
嗡!
周圍的楚軍殘兵紛紛向印陽他們殺來,印陽與第五詩琅都是暗罵一聲,只好揮刀相向,與那些殘兵拼殺了起來。
噌!
楚軍殘兵的裝備破爛,印陽雖然心力孱弱,可是憑藉技巧還能應付。
雖說一寸長一寸強,但是印陽爲了爆發出足夠的力量,依然是反手背刀,雙手握住刀柄將刀架在小臂下。
以手臂擋住敵人的武器,有刀鋒護佑,自然不會傷到手臂。反而將敵人的兵器架開,刀鋒趁勢奪入,取人性命。
第五詩琅雖然體力削減,但是有內力輔助,而且一手斧技驚人。如今換上了重量相差甚遠的軍刀,耍弄起來更是出神入化。只是雙拳難敵四手,第五詩琅也只能勉強支撐,半晌時間,只不過斬殺了四五人。
嘭!
那名都頭似乎看出印陽腳步虛浮,拎着一柄鐵劍衝了上下,左右旋劈,將其他的士兵都逼開,與印陽獨自戰到了一起。
楚軍都頭的劍法不錯,出手也十分迅速,逼開了其他的楚軍之後,他揮起長劍就划向印陽的左腋,印陽整個身子猛地左轉,以軍刀劈砸在長劍上,震得楚軍都頭腳下步伐一亂。
印陽藉着左轉的力氣,整個身子橫行起來,一個鞭腿打中了他的頸部,將之劈倒在地。可是印陽也心力不足,騰騰後退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這時左右都有人殺來,他只能向前栽倒,翻了一個筋斗才堪勘避過。
“軍師小心!”第五詩琅也很狼狽,可是依然關注着印陽的情況,發現了印陽的危險,便開口提醒。
印陽聽到第五詩琅的話,看也不看就知道楚軍都頭又殺了上來,順着筋斗的慣性,站了起來揮舞右臂左右格擋,在右邊擋住了楚軍都頭的攻擊。
印陽知道將軍刀架在手臂下,雖然可以自保,但是殺敵卻不足,只能一個旋身,同時放開了左手,右手也微微一鬆,變成了正握軍刀,反手一刀砍向右側。雖然印陽體力不足,但是旋身之力加強,將楚軍都頭遠遠的震了出去。
印陽再次跳起身來,雙手握住了刀柄,奮起全身的氣力,砍向楚軍都頭的頭頂。
嘭!啊!
楚軍都頭橫起了長劍擋在頭頂,可是印陽的軍刀正劈在長劍最不受力之地,長劍應聲而斷,軍刀順勢而下,將其頭顱劈開,陷入了大半,紅白之物頓時飛濺起來。
“都頭死了……”楚軍都頭被殺,那些殘兵慌亂了起來。
“爲都頭報仇!”也不知是誰大喝了一聲,剩下的十多名楚軍殘兵再次兇猛了起來,瘋狂的圍殺印陽與第五詩琅。
印陽斬殺了楚軍都頭,已經耗盡了全身最後一分力氣,此刻半跪在楚軍都頭的身體前,單手扶着地面,大口的喘息着,眼前的人影晃動,漸漸的迷離了起來。
印陽咬了咬舌尖,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看見第五詩琅正向自己靠近過來,頭腦再也支持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印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在一個漆黑的山洞裡,山洞很潮溼,但是中間有一堆火焰。第五詩琅睡在洞口附近,自己似乎枕在什麼溫軟的東西上,印陽下意識的扭頭看去,發現竟然是唐瑤的大腿。
“嗯!”唐瑤感應到了印陽的動作,睜開了睡眼,用雪白纖細的小手揉了揉雙眼,夢囈般的說道:“你醒了?”
“嗯!”印陽努力坐起身來,感覺身心俱疲,骨頭似乎都散架了一般。“我們逃出來了?”
“你暈倒之後,我剛好趕到,與詩琅聯手殺了那些楚軍,就一路向西南方向趕來,我們現在已經到了慈利關附近,還有三百里左右就可以離開楚境進入西蜀了!”唐瑤理了理頭髮,將行囊拿了過來,取出水壺遞給了印陽。
印陽接過水壺,大口了喝了幾口,感覺舒服多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印陽看了看天色,隔着洞口只能看見一片漆黑,連星光都看不見。
“剛過子時,你再睡一會吧!看天色就要下雨了,明天趕不了路了。”唐瑤將印陽剛纔睡的地方清理了一下,將雜草攤鋪平整,讓印陽躺到上面。
“你先休息吧!”印陽見唐瑤睡眼朦朧的,精神不佳,便讓唐瑤先睡下,自己則是半躺半坐着遙看洞外的天色。
少時,外面狂風忽起,風吹過山洞,發出了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音。唐瑤睡夢中受到了驚嚇,本能的向印陽身邊靠了靠,印陽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幽幽的嘆了一口,便不再注意。
再過片刻,洞中偶爾有光亮閃現,天際出現了雷電,只是沒有雷聲,空有閃電劈閃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印陽很是奇怪的發現,足足有將近一個時辰。
這時,才漸漸的傳來稀落的雨點擊打聲,雨聲越演越烈,最後印陽已經能夠看到洞外的雨幕了,好在山洞足夠寬闊,三匹健壯的戰馬被拴在了山洞的最深處,第五詩琅雖然睡在洞口位置,可是依然沒有受到雨水的影響。
印陽看着山洞外的雨幕,感受着身旁火焰的烤灼,一夜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印陽卻一直沒有睡意,直到天亮以後,依然是精神飽滿,印陽也明白是因爲天地間陰氣極重,所以影響了他的身體,對他來說倒是有些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