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似乎永遠不會停歇,雪片如同片片鵝毛,緩緩地飄落,不斷地將積雪層加厚。
“印大哥,再往前走就是第一次發現屍體的地方了!”印陽說打算會一會山妖,趙樂宏與老人都是一驚,紛紛出言阻攔,可是印陽鐵了心地想要看看見識見識這所謂地山妖,兩人最終值得妥協,讓趙樂宏帶印陽前來。
漸漸地接近了目的地,趙樂宏心中卻升起了懼意,雙腿顫顫巍巍地在雪地中穿行。
“好!”印陽看了看四周,異常地平靜,除了風雪再也聽不到其他地聲音,印陽回頭衝趙樂宏一笑,道:“你先回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趙樂宏鬆了一口氣,謹慎地四下看了看,見印陽沒有想要退縮的樣子,低聲嘆了口氣,向回走去。
印陽等趙樂宏走遠,才放下心來,翻手取出一柄開山刀。開山刀是趙樂宏打獵時用的,都是用來砍除荊棘樹木,所以非常地鋒利。印陽耍弄了兩下,感覺很是順手,便緩緩地向前走去。
練就了陰陽兩極訣第一層,印陽地身體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步子輕盈,踏在柔軟地雪地上也僅僅踩出一道淺顯地腳印。
眼力也能夠看清數裡之外的一些東西,當然只是平地而且還沒有任何地障礙物。
“山妖?”印陽心中一笑,耳朵微動,將四周的微弱聲響都捕捉到,可是卻沒有任何異樣。印陽並不相信真的有什麼山妖,他就是要看看是什麼人裝神弄鬼。
山風忽起,四周頓時一亂,茂密地山竹、樹木被山風掃動,樹梢竹葉間地積雪簌簌地滑落,將平整地雪地再出一個一個深淺不一地孔洞。
“樹上地積雪不少啊!”一塊雪片掉進了印陽地領口,冰冷地冰雪接觸到皮膚,印陽頓時一顫,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地冰涼。下意識地擡頭看去,卻發現頭頂樹木的枝杈盤結在一起,遮天蔽日,大雪飄落,很多都被擋在了枝頭,將整片樹林掩蓋地密不透風,若不是映着雪光,簡直要漆黑如夜。
“枝杈雖多,可是隻要有一點小動靜,便能將積雪震落,如果真的在這裡殺人,那麼樹梢的積雪一定會散落下來,不禁枝頭的積雪會薄很多,地面上也會有明顯地痕跡。”
印陽突然發現了很重要地線索,連忙回頭,回到趙樂宏所說地第一次發現屍體的地方。
“果然如此!”
印陽在地面上發現一大片凸起的雪層,用手摸了摸,發現一尺一下的積雪很堅硬,似乎結了冰,心中一喜。“應該是從上面掉下來的,降落地力道將雪片震散,密度會比較大,一瞬間的拍擊也會使積雪融化!”
擡頭向上看了看,發現頭頂很大一片空間都很清明,積雪很薄,還有很多地方沒有被覆蓋住。
心中一喜,揮動了一下開山刀,便向山脈地深處竄去,不時地擡頭看向天際,尋找積雪薄弱的地方。很快,印陽便深入了兩三裡,途中發現三個地點,地面上也有着清晰地人形凹孔。
“每一處發現屍體的地方都只有一個整齊地人形凹槽,說明所有人都是一擊致命,莫說反擊,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印陽很快判斷出來,繼續的深入,同時也戒備了起來,他知道對方地實力必然不凡!
印陽步步緊逼,不斷地向雪山地深處追去,深入了五里之後陰陽就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了,似乎所謂的“山妖”絕跡於此,並沒有進入深山中。
“看來山妖很謹慎啊,不讓任何人深入五里,失去了痕跡想要找到他就難了!”印陽停在山前,眉頭緊皺,山妖行事如此謹慎,印陽要找到他恐怕不容易。
“不對,既然他能夠發現進山的獵戶,並且一一斬殺,說明他無時無刻不在注意着山裡的動靜,他沒有理由發現不了我,按理說應該到了出手的時候了!”印陽眉頭皺了皺,突然心中明悟,想到自己一路追來,不僅地上地落雪,天上地積雪幫了他的忙,還有很多獵人的腳印,指引着他一路追來。
印陽心中知道了原因,便深吸了一口氣,將陰陽二氣困鎖在丹田之中。失去了陰陽二氣,印陽頓時發現那股飄飄然地感覺隨之消失了,雙腳深深地踩進了柔軟地雪層中。
印陽走動幾步,看了看身後深深地腳印,微微一笑,暗道:“既然找不到你,就讓你來找我!”
飛快地奔跑起來,印陽留下兩排深深地足跡,踏着蜿蜒的曲線,不斷地四處流竄,作出在追捕獵物的樣子。印陽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地計謀能否成功!
唰唰唰!
爲了吸引山妖的注意,印陽不斷地碰撞身邊的樹木,雖並未使用太大的力氣,卻也撞的樹梢不住地晃動,大片地積雪不斷地落下,發出的聲響連綿不絕,即便聲音很微弱,一樣可以傳出很遠。
大雪仍舊在不斷地飛舞,天鶩須彌,片片雪花飄落在印陽地身上,他已經跑出了樹林地範圍,進入了一片荒蕪的空曠地,這時他突然停止了腳步,因爲身前不遠處正有一個披頭散髮,衣着襤褸的人,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你就是山妖?”印陽握刀地手不禁加了把力氣,山妖雙臂環胸而抱,雙腳開立很自然地站立在雪地上,卻似乎是漂浮着一般,被他踩過的雪面沒有絲毫變化。
“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的,我注意你半天了,功夫不錯,可是並不是我的對手!”山妖沒有回答,微微擡起頭看向印陽。凌亂地頭髮遮擋了他的面貌,只能看見嘴角留着很長的鬍鬚,一雙無比深邃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印陽,沒有絲毫表情。身邊豎着一杆黑鐵長槍,通體流順自然,竟然是一個整體。槍尖出寒光閃爍,讓人一看就心中發寒。
“我只是好奇山下的獵人們談之色變的山妖,到底是人是妖,抑或者是鬼呢?”印陽將陰陽二氣釋放出來,身體頓時靈敏多了,雙腳開立,握刀的右臂平張出去,隨時準備動手。
“是人是妖還是鬼都與你無關,不想死的話,就下山吧!”
“你會放我下山?你殺那些獵人不就是爲了震懾其他的獵人,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藏身之所,你難道就不怕我將你的事情說出去!”印陽微微一笑,雙眼注視着對方,說道:“看你氣勢不凡,應該是一個內家高手,站立的姿勢也很講究,你是軍人。躲在深山,害怕被人發現,說明你的敵人很強大,所以你是樑軍,而且職位還不低,很可能是掌握兩廂軍隊地節度使,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鐵槍王彥章!”
“王彥章被唐軍俘虜,誓死不降,被斬殺於慶雲,衆將抓土而髒,立墳荒野!”山妖面無表情,眼神都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印陽所說的對他並沒有任何影響。“如果你真的認爲我是鬼的話,我也不會解釋!”
“哈哈哈……王彥章,字賢明,人稱王鐵槍!別人說你是豹死留皮,人死留名,此刻卻像一個歲頭烏龜一般,躲身於荒野山巒之間,殘害無辜的百姓!我不知道是誰放了你,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就是王彥章!”
印陽心中波動很大,王彥章乃是五代歷史上著名的將領,爲後梁立下了無數戰功,雖然此人目不識丁,可是卻是一員能征善戰地猛將!
“你是什麼人?”山妖的情緒出現了一絲波動,印陽的身體重生,看起來更加地稚嫩,就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這一點讓山妖心中驚訝,同時也很疑惑,他的記憶中並沒有向印陽這個年紀的高手。
“一名小小的參軍使而已,與王將軍相比,算不得什麼人物!”印陽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將王彥章收到帳下!“段凝已經投降了,王彥章也已經死了,這都是人盡皆知的,你又何必委身於此?”
“參軍使?你是唐軍!”
山妖的眼睛微不可見地眨動了一下,右手也摸上了黑鐵長槍,似乎打算動手了。
“至少在我到達長治之前,我的確是唐軍!”
“到達長治之前?這麼說到達長治之後,你就不是唐軍了!”
山妖終於有了大的情緒波動,微微一笑,很好奇地看這印陽,語氣也有幾分特殊地味道。
“不錯,到達長治之後,我就會站到與唐軍對立的立場,我的目標是滅掉李唐與各地諸侯國,一統天下!”印陽神色一正,語氣鄭重了起來。“如果王將軍願意與在下一同幹一番大事,在下可以保證王將軍能夠親手殺掉李存勖,爲朱樑復仇!”
山妖一聽印陽這話,頓時大笑了起來,道:“年紀不大,野心倒是不小,想要做皇帝!”
“在下並不是治國之才,自然也沒有想要做什麼皇帝,我只想輔佐一位賢明君主!”
“哦?”山妖驚疑,眉鋒一揚,一把將黑鐵長槍攥到手中,道:“你想要收服我?戰勝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