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字先生十分專注的將印陽寫下的字拿到了手中,看了看,說道:“惑字上或下心,或者,邦也。從字面上看,是指心繫邦國。可是或字由弌與口組成,弌字代表執戈巡曳,意指兵禍戰亂,就是禍從口出,招惹兵伐戰爭。爲了天下黎民,道長慎言啊!”
印陽一聽測字先生的話,心道:“果然中計了,不過這個傢伙胡謅的本事倒是不錯,隨隨便便一個字也能扯出大道理來!”
雖然這樣想,但是印陽卻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連聲道:“呼,無量天尊,貧道險些造成了大錯。多謝先生指點,只是貧道四處爲家,化緣千里,身上並無銀兩……”
“道長客氣了,能夠爲道長解惑,乃是在下的榮幸,怎敢妄索黃白?”測字先生似乎是受寵若驚,連忙站起身來。
“既然如此,貧道多謝先生了,貧道告辭!”印陽微微一笑,再次做了一個道禮,轉身便離開了。
繞過了街角,印陽便躲在暗處監視着測字先生。
測字先生本來還端正的坐在字案前,等印陽繞出了桌腳,才向印陽消失的地方張望了一會,發現印陽確實遠去之後,便跑到賓宴樓前向樓上看了一眼,然後便向城守府跑了過去。
印陽微微一笑,尾隨他來到城守府前,見他與守衛交流了幾句,便被帶入了城守府。印陽知道他一定是去報信了,也不再停留,連忙離開了賓州城,向來時路上遇到的山神廟行去。
山神廟的距離很遠,距離賓州城接近三十里山路,印陽沒有騎馬,來到一個無人的隱蔽出便運轉了水火無極功,以陰陽二氣控制飛行,趕到了山神廟前,看也不看就走進了山神廟。
山神廟破敗的厲害,到處都是破爛的朽木碎瓦,一座碩大的山神像也破破爛爛的看不出本來摸樣,屋頂只剩下幾塊瓦礫,擋不住溫和的春陽與山風。
印陽在山神像前坐了下來,老神在在的取出***經,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知道火風還要等一會纔會來,印陽卻也無法靜心的看書。
如今與江東結盟,印陽剛與徐溫分手就將結盟的消息告訴了杜堰,杜堰自然十分欣喜,派遣使者前往江東商談結盟事宜,只是徐溫尚未回到江東,此時尚不可太急。
但是也就是近幾日的事情,徐溫只要回到江東,到時候兩家結盟,必然要選擇一個合適的對手,先漂漂亮亮的打上幾場勝仗。
一直以來印陽都是打算先攻西蜀,因爲害怕李存勖捷足先登。可是現在李存勖自顧不暇,印陽便想要調轉矛頭,先取南楚。因此此次南漢之行相當重要,如果能夠與劉龑結盟,到時候南北同襲,南楚腹背受敵必敗無疑。反之如果他們進攻南楚的時候,劉龑援馳南楚的話,他們將要蒙受巨大的損失。
正在印陽想法接近劉龑的時候,耳朵一動,聽到了一些聲音,知道是火風趕來了,隱晦的一笑,便全神貫注的看起道經來了。
噗噗!
兩聲輕快的腳步聲響過,火風的身影出現在印陽身前,印陽不動如山,似乎沒有發現火風的到來。
火風兩步來到印陽身前,一把厚重的鋼刀架到了印陽的脖頸之上,怒喝道:“小道士,你敢加害於我?”
“施主此話何意啊?”印陽擡眼看了火風一眼,用手中的道經將長刀推開,反手將道經一攏,便收了起來。
“你密謀與賓州城守加害於我,險些害我命喪賓州,你還敢……”
印陽看着火風確實很狼狽,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多出刀槍傷口,只是血已經止住了,並無性命之憂。火風暴怒的大吼着,巨大的動作幅度再次牽動了傷口,又有血液流了出來。
“呵呵,施主誤會貧道了。貧道與施主素昧平生,爲何要加害於你?”
火風的氣勢一弱,勉強說道:“你爲了領賞!”
“領賞?呵呵,出家人閒雲野鶴的要賞何用?何況以貧道博古通今的手段,想要錢財權勢,又何必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印陽古怪的一笑,雙手背在身後,走動了兩步:“況且……貧道若是真的想加害於你,任你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活着出來!”
其實火風並不是懷疑印陽,只是覺得印陽說的精準,可是平白的受到圍殺,心中難免有怨氣,故而一見面才大發雷霆。和印陽說了幾句話,火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可是印陽這火上澆油的一句話頓時又激怒了火風。
“短毛道士你找死!”火風當即一刀劈向印陽頭頂,怒不可竭,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殺了眼前這個毛都沒扎齊的小道士,以泄心頭之憤。
嘭!
印陽早就戒備着,敏銳的發現火風左肩一沉,右手就飛快的呈手刀狀砍出,一掌砍在火風的手腕處,將其右手暫時廢掉,長刀受力便遠遠的飛出,緊緊的插在了印陽身後的牆壁上。
右手飛快的變刀爲爪,一把扣住了火風的脈門,左手順勢一探就鎖住了火風的咽喉,淡淡一笑,道:“我如果想要對付你,你真的沒有一點機會!”
火風的神情頓時變得驚恐,大氣都不敢出,胸口起伏着,不敢相信的看着印陽,半晌都沒有說一句話。
印陽知道達到了目的,淡然一笑,鬆開了雙手,火風連忙後退兩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呵呵,我既非神也非聖,只是一個小小的道士,懂一些風水命理。只是想要讓我爲你消災解難,卻要看你能否出得起價錢。”
火風明顯並不相信,笑道:“笑話,以道長的身手,想要錢的話,只怕金山銀山都會有人搶着送吧?”
印陽聞言哈哈一笑,道:“哈哈哈……閣下既然知道,又何須明知故問,貧道需要的自然不是金錢,而是人才!”
“人才?”火風雖然脾氣火爆,但是並不愚蠢,盯着印陽道:“你想收服我,所以才故作神秘,找人算計我?”
“呵呵,非也非也!”印陽自然不會承認,裝出一副高深莫測而且清高的模樣,道:“在賓宴樓內,我看出你有災難,厄運臨頭,只是不忍眼看英雄早逝,所以纔會出言提醒。至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看過,是九死一生,而且我無法插手,否則日後的死劫我就幫不了你了。”
火風聞言將信將疑的看着印陽,低聲道:“道長所言……”
“絕無虛言!”印陽打斷火風,十分鄭重的說道:“你的災難來自天上,意指是你的上司或者是一國之君,你得罪了南詔國的國王,是鄭是嗎?”
“呼,道長所言不假,不過並非是鄭是,而是段思平!”
本來還有些疑惑的火風,頓時選擇了信任印陽,印陽知道故往,卻故意掐了掐指,嘀咕半天,道:“外人入政,段思平本非天命龍子,卻受人蠱惑擅自稱帝,只怕不是好事啊,只是可憐了你的一片熾烈忠心啊!”
“唉!”火風聞言自然對號入座,搖了搖頭,道:“前些日子我發現了傳說中的天巫聖女,就將其擄了回去,沒想到天巫聖女的哥哥竟然來到了南詔國,而且慫恿段思平稱帝。
他怪罪我擄獲了他的妹妹,竟然對我出手。可是爲了南詔國,我忍了,並沒有與他糾纏,反而處處躲避他。可是他卻得寸進尺,想要我們南詔國的國寶天巫神功,段思平竟然不顧大家的反對,將天巫神功的**送給了他。
我氣不過,所以偷偷的想要將深宮偷回來,沒想到被發現了,結果反被段思平通緝,不得以落荒而逃,來到了賓州!”
“天巫聖女?”印陽沉吟了一下,心中卻有些驚訝,沒想到段思平竟然捨得將鎮族之寶天巫神功都送給了趙樂宏,可謂是下了血本了。
“本來以爲逃出了南詔國之後,天下之大段思平即便是想要殺我,也不可能找到我,卻沒想到最終是在劫難逃,還請道長就我一命啊!”火風說着就跪倒在印陽面前,雙手抓住了印陽的雙腿,哀求的看着印陽。
“唉,既然你已經脫離了南詔國,我也就不再瞞你了,我乃是神武大帝坐下第一軍師印陽。”印陽將火風扶起,說道:“神武大帝承天受命,要一統江山,如果你願意誓死效忠,爲神武大帝建立不是功勳,本座自然會助你消災解難!”
“神武大帝?”
“你說的那一對兄妹我也瞭解,應該是大趙的趙樂宏兄妹。趙樂宏天生暴戾,若是由他爲禍天下,必然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神武大帝就是爲了要抵抗趙樂宏,完成天下一統的大任!”印陽再下了一劑重藥,道:“如今天下烽煙四起,有志男兒當操執兵戈,建一番霸業,做一番大事,天下羣雄唯一能夠與趙樂宏匹敵的就只有神武大帝,除此之外,你再無棲身之所!”
“道長既然這麼說,火風願意效犬馬之勞,只請道長爲我解除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