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竇宗主尚未及發出慘叫,已然活生生被白霧蒸騰能量,憑空蒸發乾淨,在這個世界再不存絲毫痕跡。這股水蒸氣般的白霧並未平息,繼續飛速往下噴濺,但見那些由一塊塊巨大的殞星石鋪疊成的比戰臺,在最中堊央的地方,被吞噬出一個空曠深邃的圓形黑漆窟窿,不知深淺,殘象觸目驚心。
不少人深吸口氣,滿臉駭然!
這就是五品中期的威力,徹底將一個五品初期滅殺得毫無痕跡!
竇宗主所在的宗門長老和弟子大腦一片空白,宗主身死了?灰飛煙滅了?!
在“重甕空間”之中,英然從外看見裡面的景況,然裡面聲音是無法外傳。他們沒有聽到宗主最後的認輸說話,但是從他的嘴型,以及放棄抗爭的畫面,可以清楚地判斷出他在開口向都無邪認輸。
但是郝亢邪竟然痛下殺着,絲毫不心慈手軟。
強者比試,殺傷在所難免,但是如劃才這般明明對方都停止抗爭的情形,郝無邪還痛下殺手?實在太說不過去!
那松濤山的議事長老領着弟子,憤怒地前去主堊席臺的評委,圍討着要說法。
他們此趟而來,目標是兩大寶礦的爭奪。現今不但爭不着,宗主還被人家擊殺得飛灰煙滅!他們怎麼肯善罷幹體,無論如何都要討個說法。
只是幾位評委淡定自若,毫不理睬,只道:“強者過招,生死難以掌握。”……
金烏宗那邊見宗主一擊絕對對手,大勝而歸,發出沸騰的勝利歡呼。這意味着那兩個,價值驚人的晶礦離金烏宗又近一步,整個金烏山一片山呼海嘯的雀躍。
“宗主贏了,宗主天下無敵……”
“金烏宗天下無敵……那兩大晶礦肯定是我們金烏宗的了。”。
他們全然無視另一條性命的殞滅,興高采烈地歡呼自己的勝利。
郝無邪從“重甕空間”,出來,先是拱手而臺下觀衆致謝,來到主堊席臺,見到對方一堆長老和弟子圍堵着評委。
“對不起,諸位同道,剛纔是我不察,一時失手將竇宗主擊殺。我向你們陪罪……”說完倒認真地鞠躬致歉。只是一擡起身子,臉上盡是殺氣:“我雖然一時失手,只是比戰有比戰的規矩,高手相戰,死傷是在所難免。如果有人想趁此搗亂,休怪我金烏宗將搗亂者擊殺!”
“你……你什麼失手……你分明是故意擊殺的!”。
其中一個長者截止羣情洶涌弟子眼前是金烏宗的地盤,而且對方實力又遠超已方,再爭拗對自己並沒好處。
他一拱手,咬着牙道:“我們松濤山既然輸了,那無話可說。凡事都有代價,我們就當撿個教訓。郝宗主,山水有相逢。”。
說完領着一羣悲傷裹狹着憤怒的弟子轉身而去。
都無邪冷哼一聲:“威脅我,竇峰一死,你以爲你松濤山還能蹦達多久!”
緊接下來的第二、第三場大戰,失敗一方一個被擊殺,一個被擊斷單臂,神識海受到嚴重損傷,等同被廢。
慘狀人皆駭然,所有人都聞到濃烈而殘酷的殺戮之氣。
也同時恍悟所謂的比試,不再是論武道的高低,而是生命對生命的決戰,是互相消失的殘殺!這次浩大的大比戰,赤囘裸裸地變質。大賽的注意點,不再是誰奪得兩個寶礦而是誰會生還到最後。
這成爲一次漫長而殘酷的生命淘汰賽,弱者身死,強者生存,直到決出最後也是唯一的一個勝利者。
太慘烈出戰的無一不是各自宗門的最強者,這注定整個壽境山脈要大清洗。
第四場開始時候已是接近傍晚。
對戰者正是洪水宗的葉小翠,她的對手是九幽盞谷的宗主李傾,五品初期。
葉小翠是林亙關注的對手,當然也是其它宗門重點關注的對手,畢竟她的境界和年齡的反差,讓人不注意她也難。
李傾雖然是五品初期,對上這個四品後期,絲毫沒有強者的驕傲,比對上五品後期都小心翼翼全力以赴。
從一開始,他手持一根“尖牙狼棒……”立即催發五品蘊力的優勢,迅猛地搶攻。意圖用攻擊,來迫逼對方進行持久的防守,不及她出殺着葉小翠並沒使用武器,而是雙手一揚,數十股蘊力如變大數倍的雪白友繩,化成實質飛裹而出。
雖然是四品後期的蘊力質量,但是一縷縷地一扭結,如同絞纏而變得結實的麻繩般,將李傾的能量牢牢捆綁住。而後,身形飛起,左手的控制交給右手,再次一揮,又再出現數十縷蘊力質量,直接電射李傾。
“這是什麼武技?”林亙目瞪口呆,東方不敗?
他也算曆經不少的對戰,然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能夠綁定對方蘊力能量的武技。林亙的“顫粟式節奏”奧妙無窮,能夠模擬對方蘊力,從而鑽入對方能量,進行破壞。但是卻做不將能量變成實體,捆綁住對方的能量。
要知道蘊力能量雖然有一定實體形狀,但能量畢竟是能量,不是實物。就好像你拿一根繩子去嘗試綁捆空氣,那就是傻囘子。葉小翠用的不是繩子,而是她本身的蘊力,這更加的難以辦到。
不僅是林亙,在場那些比林亙老上一大截的強者,也都不知曉這是什麼武技。
葉小翠腳底也有飛行器物,迅猛地催動,速度如幻似影,好像幽靈魅影,難以分辯其真堊實位置。就見到天地之間,一縷縷的蘊力束絲密密麻麻從各外角落飛出。
李傾堅持不到半個,時辰,立即便認輸,只不過他怕對方下殺手,索性將手裡武器一扔,無恥舉起雙臂跪伏於地。
彷彿在對葉小翠說明:我現在徹底認輸了,武器也丟掉,跪也跪下。這麼多人看着你要殺我肯定不是失手所致!所以,你千萬別殺我,省得你解釋不清楚。
丟人啊!在外觀戰的人汗倒一大片!你大囘爺,堂堂的一個宗主,爲了小命,當着數萬人的面,向一個女子跪地求饒,你也做得出來!
九幽盞谷那些弟子和長老恨不得鑽入地縫心底將李傾罵得狗血淋頭,九幽盞谷數十代宗主的臉面全然讓你丟丟盡!
葉小翠也沒下殺手,淡淡然地走了出來。
第一天的四場大戰結果出來,勝出的是金烏宗、墨潭谷、青虎宗、洪水宗。剩下第五場幅隱宗對水雲宗,在明天早上舉行。
人潮褪去,意猶未盡退去的路上,人人眉飛色舞對今天的精彩戰鬥議論不休。
林亙第一天的觀戰,對其它對手有所瞭解,也是淡然退去:“早點回去養精蓄銳,準備明天之戰!”。
翌日,天暴大亮,洶涌人羣將臺下位置霸佔得滴水不漏。
第五場比賽開場。
雖然這是一場三品後期對四品後期的比賽精彩度有所減低,但還是阻止不了觀戰的熱情。看到恨隱宗和水雲宗出來時,都是高聲地吶喊,起鬨,氛圍熱鬧無比。
昨天勝出的其它四個出戰者也早早來到觀戰臺,目的自然是察看林亙等兩人的實力,和等待最終結果。
水雲宗的弟子離惕隱宗的位置不遠,看向恨隱宗的眼神都是一副“你們等着找死……”的模樣;而恨隱宗也不甘示弱,同樣回贈鄙視的眼神。
這一來,立即激起水雲家的怒火:“喲喲……還敢跟老囘子橫上了?你們惕隱宗出戰的是三品後期,我們宗主隨便打個噴嚏,就能噴死這樣的廢物,還得瑟真是不知死活!”
“十個宗門裡,就你們幟隱宗爛到要派出三品後期,還不知丟臉!你大囘爺,你看你一副天下無敵的樣子我都替你們羞愧死了……你們那個什麼狗屎林亙,等着被着被我們宗主虐殺吧。”。
“哈哈我們宗主肯定把這個小子拍成一堆肉醬,到時你們慢隱宗哭都不知道怎麼哭。”
謝茵性子活潑,眼裡容不得沙子,當即吱吱喳喳地和他們對罵起來:“四品後期有什麼了不起,林師兄又不是沒殺過。到時林師兄把你們宗主像宰豬一樣宰掉,你們別滾地撒潑,像個娘們呼天喊地。”。
眼看時間差不多,林互正想踏入“重甕空間”。
評委之一,玄天宗的溫濤卻走出來截住道:“慢着。”
林亙一怔,止住腳步。其它人也都是愕然,不明白溫濤想幹什麼。
“按照過往慣例,爲了讓比試者減少束縛,儘可能地發揮出最強實力,出戰者可以施展任何武器作爲輔助。但有三和武器是禁用的,一是雷震子之類的爆炸性暗器;一是迷囘藥;一是用毒。”
“你是三品後期修爲,爲穩妥和預防起見,我要搜你身。”
刁難!毫不掩飾的刁難!
昨天的比試,八人進場全都不要搜查,現在水雲宗的杜煌不要搜查,就僅僅搜查林亙一人?
全場人譁然,當然也有不少幸災樂禍起鬨:“對,區區一個三品後期,一定要搜身!如果他不用陰暗手段,豈能有機會贏四品後期?”
惕隱宗的人自然不樂意,憤怒道:“爲什麼選擇性執法?對方爲何不搜?”
他們清楚玄天宗和恨隱宗的恩怨,當日玄天宗勾結楊德鬆,想吞食幌隱宗,這個溫濤就是負責人。
主堊席臺上,其它宗門的長老和三位評判都是皺眉,這是搞哪出?這也做得太出位,如果林亙敢在比戰中囘出現這些武器,那直接將他判囘決爲負即可,檢什麼查?以往都是這樣做的!
水雲宗宗主杜煌喜滋滋的,內心哪個爽,自己境界本來就遠高於林亙,而今溫濤這個評委還明目張膽地相助,如果此戰不贏實在太沒天理。
林亙冷冷掠他一眼,一字字道:“滾粗!”
這兩字如雷聲轟鳴,一字一字地傳入數萬人的耳中。
數萬人鴉譽無聲,都是愣怔住。溫濤是有意刁難不錯,但他可是評委,掌管着賽果的最終決定權,最重要的是對方是玄天宗的人!
玄天宗在壽境山脈,那是無人敢侵犯的存在,林亙竟敢當着數萬人的面前,當衆像對待一條囘狗般斥喝溫濤:滾粗!?
溫濤全然想不到林亙膽大包天敢羞辱自己,衆目睽睽下,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你……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我玄天宗……”他漲紅着脖子,怒火沖沖。
豈知林亙不理會,直接一巴掌將他扇得飛出:“再說一遍:滾粗!”。
他不想在此地惹玄天宗,但不是代表被公然惹上門,還要忍氣吞聲縮着卵蛋做人!
溫濤作爲四品強者,本來是不可能讓扇得如此正着,但是他絲毫沒料到萬衆矚目下,林亙竟然出手就出手,毫無徵兆。更加料不到有人敢當衆侵犯玄天宗,無視玄天宗的權威。
是以被扇得一條高高的拋物線般飛出去,林亙惱怒之下,出手甚重。他軀體在半空飛好一會,才狗啃屎地跌落出十多米遠。
全場死一樣的靜默,數萬人幾乎全部屏住呼吸,瞪着眼珠難以置信看着這一幕。
這是一幅非常怪異的畫面,數萬人鴉雀無聲,好像數萬個殭屍動也不動。然他們人人都睜着眼睛,呼吸也是一起一伏地呼吸,都是大活人。
“棒……林亙……扇了評委,而且是來自玄天宗的評委?”
你姥姥個球,實在太勁爆,太震撼!
須臾,數萬人反應過來,發出巨大的轟動!
史無前例,你大囘爺絕對是史無前例!出戰者當着數萬人,扇了評委,扇了玄天宗的評委!哈哈,你大囘爺,這林亙也真是水缸一樣膽子。
雖然溫濤刁難在先,但他畢竟是整場對戰的評委,是玄天宗的代表,林亙冒天下之大不違,像扇狗一樣扇飛溫濤。這是一和毫無掩飾的羞辱,徹底而公然的巨大羞辱!
主堊席臺上那些宗主、評委全俱傻眼,尤其是金烏宗宗主都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