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從大陸邊陲引發的風暴,由於涉及超級宗門紫閥宗,風聲逐漸向着大陸中央國家發酵。一些原來不注意此事的宗門也是開始注意起來,只要有鬥爭,就有政治,幾個超級宗門之間的明爭暗鬥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紫閥宗在大陸邊陲小國,惹來如此麻煩,這些宗門目光立即聚集向南方這個被他們一直所忽視的角落。當然,他們並不露出任何動作,就好像隱藏於漆黑蒼穹上的一雙眼珠,悄悄地俯視着底下這場螞蟻對大象的戰鬥。
林亙雖然將驚公先生兩人收爲已用,作爲暗線,然將“多寶坊”驅逐出漢國北部的決定並沒收回。這個決定在漢國擊起千層浪,很多百姓並不知曉“多寶坊”底細,是以只覺得兩者是單純的糾紛,當熱鬧來看。
在一些宗門和城主勢力,卻是形成大地震。
尤其是墨汐禁宗、藏羽門這些大宗門,他們知知曉多寶坊身後的龐然大物是誰。林亙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在和紫閥宗這個超級宗門激戰正酣,這個“亙古煞星”,又惹上另外一個超級宗門厚朴天地。
以一挑二,力撼變灤大陸的兩個超級宗門!
“林亙是不是瘋了?他是想自尋死路嗎?他一個小國宗門,竟然同時去招惹大陸的兩個超級宗門?”
墨汐禁宗議事長老吵成一團,這已不是林亙或者惕隱宗自己的事。眼前四個宗門正在共同對付入侵的紫閥宗,而林亙此時將厚朴天地也帶進來,着實不理智。雖然這僅是惕隱宗和厚朴天地的矛盾,與他們無關,但是實際上,肯定會影響整個聯盟對紫閥宗的作戰。
蕭遠河也是覺得迷惑不解,林亙和武忠的恩怨他略有所聞。林亙在此關節,將這個猛虎引進來,太過沖動。但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制止,林亙這刺頭,一旦瘋狂起來,真是不畏天不畏地,什麼禍都敢闖。
林亙這次的出手,讓墨汐禁宗、清玉仙境、藏羽門三個盟友感到棘手,但是讓令嵐國,林亙的死對頭千幻宗感到莫大的幸災樂禍。
“哈哈哈,這個林亙也真是白癡,惹了紫閥宗不止,又同時惹上厚朴天地。早知如此,我們就不用費如此大心血,搞挑撥離間,絞盡腦汁把紫閥宗激怒。一個厚朴天地,就能輕易地搞妥他。”
他們之前聽聞些林亙和武忠的怨隙,但是並沒料到兩人的仇恨到達這個地步。
林亙以影響風水這個荒唐怪誕的莫須有罪名,驅逐“多寶坊”,明顯是針對武忠。而多寶坊的商號遍及大陸,從沒遇到這樣氣勢洶洶的挑釁和驅逐,這林亙是摸了老虎的屁股。
“其實林亙就一點小本事,能活到現在,最大優勢就是運氣。你看這次,明顯就是一個魯莽而沒有大腦的刺頭。此人難成大器,將他當成我們千幻宗的心腹之敵,過於高估了他。”
“同時挑釁厚朴天地和紫閥宗,我看他這次怎麼能活命!”
議事堂一片歡欣的笑聲,沉寂已久的他們,好久沒有這樣的畫面。
“宗主,看你表情,難道你認爲此事有文章?”
大長老見到宗主並沒所想地笑逐顏開,而是皺緊眉宇苦索,不禁問道。
裴萬徹微微頜首,道:“我總覺得此事不簡單。林亙這人表面大大咧咧、熱血衝動,但其實粗中有細,綿裡藏針。遇到重要選擇,暗中肯定千思萬慮,將破綻斂至最少。他這樣大張旗鼓地得罪厚朴天地,着實一反常態。”
“……他這樣做,第一個目標,肯定是想將自己和武忠的矛盾公開化。當他對厚朴天地產生傷害時,厚朴天地不悅,自然就撤掉武忠少主的職位。這應該是他的初衷。但是這個時機選擇得明顯有問題,難道他不怕厚朴天地,和紫閥宗同時,對他這個小宗門下殺手?是什麼讓他有恃無恐?”
幾位長老俱是搖頭,也有些不太明白。
“他這樣做,受到最大傷害的是厚朴天地,可謂聲譽盡掃。如果說之前紫閥宗能忍耐林亙,那厚朴天地決不會容忍。因爲他在大陸的商號不計其數,如果不給林亙重擊,其它地方肯定有樣學樣,對多寶坊形成巨大的衝擊。”
“林亙是爲什麼而做?他招惹厚朴天地,有什麼目的?”
他哪裡知曉,林亙最大目的就是爲了給驚公先生倆人做個幌子,以擊殺武忠。
而且這種大張旗鼓吸引人的焦點,武忠一死,想來沒有人懷疑到驚公先生倆人身上。對於驚公先生這倆人,他自然不是懷有什麼菩薩心腸。而是覺得在厚朴天地下一枚棋子,有着絕大的利益。不論是否撤銷這個驅逐多寶坊的決策,武忠死後,林亙擔上殺人之名,是不可避免。
到時修,同樣避不掉厚朴天地的對付,索姓他就將戲做全,將驚公先生兩人掩藏起來。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他還有另一個不爲人知打算。
在大陸中央的寧國西部,一座比紫閥城不惶多讓的廣闊城池,紅花綠樹城廓幽深,裝修甚至比紫閥城更加瑰麗華美。這是厚朴天地的總部,地名以宗名命名,也叫厚朴天地。
厚朴天地的北峰,多寶坊議事嘗的所在,坊主居誠謙正是和一衆議事長老看着這個剛從漢國傳回來的消息,臉色鐵青。
“這林亙好囂張,敢驅逐我們多寶坊?我們多寶坊在變灤大陸經營萬年,還是第五十二次遇到此事。”
“魯夫子前些曰子不是說此人胸壑才智如萬里河山,非泛泛之輩,它曰定能一飛沖天。還說此人說不定未來能進入大世界,不適宜得罪。哼,他果真料得不差,此人的確一飛沖天,可惜他先拿我們厚朴天地開刀了!如果我們早點對付他,也不至於釀成如今禍患。”
“此人要麼不知死活,要麼腦筋有毛病。他惕隱宗現今面對紫閥宗的雷霆之怒,自保還來不及,還將我厚朴天地招惹,難道是找死麼?魯夫子看人一向有一套,豈知這次瞎了眼,竟說此人是個大才!”
居誠謙對魯夫子對林亙的青睞,他自然清楚,暗自嘆口氣,轉道道:“他和武忠的恩怨我們本來不插手,然他竟然對付我們‘多寶坊’,那我們就不能容他!動靜鬧得如此之大,是他逼迫我們對其出手。看在魯夫子情面,我對此人本來尚有幾分好感,豈知他如此不留情面。想來此趟,魯夫子應該不再阻止。”
但是他轉而又道:“武忠此人胸無大志,大宗主是看在其神核變異的身份,纔將他贍養,打算利用他重歸大世界。豈知此人愚笨不堪,除了不斷惹禍,一無是處,每天不斷給我們惹麻煩,敗壞我們根基。這次他伸手到多寶坊,威脅我們的人對付林亙,才招至林亙的反噬,他的責任逃不掉。這事如果是別人,我肯定不會放過,但無奈是他,大宗主肯定會不置理會。”
“武忠也自知我們厚朴天地需要他,是以才這麼有恃無恐。所有少主中,就此人最是人憎鬼厭。如果不是大宗主縱容他護住他,他不知死多少回!”
諸人提到武忠,俱之滿臉厭惡之色,足見此人在厚朴天地的名聲不佳。
“他把自己當回事而已,這個少主身份明顯是敷衍他,憑他劣質的天賦,就是放在真傳弟子裡,也是倒數玩意。何談什麼少主的資格!聽說,他已進入漢國,想他心胸狹窄,定然是瞧到紫閥宗對付林亙。他此行而去,多半想去落井下石,暗中利用少主身份,調動內宗的人對林亙和惕隱宗進行屠戮。”
一個長老不以爲然道:“恁着才大志疏的他,也想對付林亙,我看別讓林亙生生活剮了。”
坊主居誠謙擺手道:“怎麼說他也是我們少主,身負着我們厚朴天地的未來希望,你們對他尊重些。如果他死了,不僅大宗主多年心血白費,而我們厚朴天地的前途也是嚴重損失。”
“不就是神核變異麼,據魯夫子說,這個林亙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這僅是魯夫子的推斷,而且林亙若是神核變異,當年小音寺就不會放他走了。神核變異體質,數萬億人中無一,豈是尋常易見。大宗主爲甚對武忠百般遷就,不正是因爲神核變異的難得麼。”
諸位長老俱是默然,正如坊主居誠謙所說,神核變異體質太罕見。即使如武忠這樣的半神核體質,也是讓大宗主如獲至寶,將他當成溫室裡花朵兒呵着哄着,細心保護。
廳內談論一會,又回到正事上。
坊主居誠謙沉而有力道:“林亙咄咄逼人,不論出自什麼原因,我們都要果斷出手。只有對這些敢於冒犯我們的人,狠狠的重懲,才能震懾其它宵小。這個情報後面說到,他們俱作出初步的應付措施。但是他們的實力,和林亙有着明顯的差距,接下來一步,我們將附近幾個國家的強者立即全調過去增援!嗯,所括那片疆域的四個貫奧期,如果林亙有所行動,那麼就毫不猶豫將他擊殺!”
多寶坊和內宗是厚朴天地的兩條分支,多寶號僅是商號,自身並沒太大實力,人員大多以經營和商業爲主。只不過,在厚朴天地的地位卻比內宗高出不少。多寶坊在外面的商號,除了各間分號都有長駐的內宗弟子,而一旦有危險更加可以指揮上一級的內宗人員,進行保護和反擊。內宗的弟子每達到一定的品階,都會分配到各國的分號,進行實踐鍛鍊。
內宗只有接受“多寶坊”指揮的份,而不能插手多寶坊的事務。
這也是爲什麼武忠利用多寶坊實力對付惕隱宗,讓他們感到非常不爽。這就是他內宗的少主,把手伸到多寶坊的碗裡了。
十餘天后,“多寶坊”商號巋立不動,並沒有撤退出漢國北部。所有人興奮雀躍,因爲這意味着有熱鬧可看,但是接下來,令他失望的是,惕隱宗沒有任何行動。
所有人引脖期盼正在等待着看一場大熱鬧,你孃的,最後你屁也不放一個,這算怎麼回事?你惕隱宗不是拍着心口說,半個月之內多寶坊不撤出,就後果自負麼!你嗎的,老子這麼些天,就等着看這場大戲,你給老子慫蛋!
圍觀者立即感覺受到蠢弄。正準備對林亙罵娘。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驚天消息傳了出來,——厚朴天地少主,神核變異體質的武忠被擊殺,屍體在離“壽境山脈”不到八百里的碎葉鎮發現。
這個消息一出,立即讓那些正準備將惕隱宗和林亙罵個狗血淋頭的看客,噤若寒蟬。
兇手雖然沒有抓到,然毫無疑問,所有矛頭俱是直指向林亙!
原來,惕隱宗是在用障目之法,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他們先叫哄哄地讓多寶坊撤退,是表面幌子,真實企圖就是擊殺武忠。
武忠對於厚朴天地的重大作用,那些宗門上層俱清楚無遺。
也正是因爲此,他們霍然頭皮發麻,無比清楚林亙這一次捅了馬蜂窩!
這個麻煩,比將漢國所有多寶坊商號滅掉還大!林亙擊殺的不是武忠,而是厚朴天地這個古老宗門數萬年的夢想,是厚朴天地嘔心嚦血栽培的希望。
林亙生生地厚朴天地重回大世界的夢想生生砸碎!
這個武忠簡直是相當對於厚朴天地價值最大,大得無法用任何物質衡量的至寶,飽蘸了宗主付東流畢生的心血,現今就讓林亙生生毀掉。許多人都知曉這點,是對遇上武忠,即使非常不爽,或者被他欺辱,都只能禮讓忍耐。最甚者,和他戰鬥時,打他個輕傷便作罷。因爲人人都俱怕他背後那頭猛虎發作,年積月累,也就是養成他囂張飛揚而自私的姓格。
現今林亙冒天大不韙,將這個紈絝擊殺,把事惹大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