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熟悉的身影,徐靜兮的大眼睛便瞬間被淚水所充滿!
“爸。”徐靜兮輕輕的喊了一聲,隨後便捂着嘴,泣不成聲。
將近三年的時間,她每天都在期盼着父親的歸來,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認爲這一切已經幾乎不太可能發生的場景,卻在她的生日當天上演了。
她完全不會想到,蘇銳竟然這麼迅速的找回了自己的父親!
小梧桐還一臉懵逼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情景!
“爸?你真的是我爸?”她問道。
蘇銳在一旁笑着說道:“真的是。”
徐興民的頭髮幾乎已經全白了,而在三年前的時候,他的頭髮大半都還是黑色的。
他站在原地,看着兩個女兒,眼睛裡流露出和藹與慈祥……以及,濃濃的感慨。
“爸。”
徐靜兮又喊了一聲,然後走上前,抱住了自己老爸的胳膊。
小梧桐終於反應過來了,發出了一聲尖叫,也撲進了老爸的懷裡。
父女相隔三年沒見,定然還有很多話要說,蘇銳微笑着走出了院子。
邵飛虎站在門口:“完了,徐家的閨女這下肯定忘不了你了,話說,這麼極品的妹子,你可別錯過了。”
蘇銳笑了笑:“天底下好姑娘那麼多,我總不能見花就採吧?”
“可是,能把飯菜做的這麼好的漂亮姑娘,恐怕全天下也很難找出第二個了。”邵飛虎湊到了蘇銳耳邊,“全世界可能就這麼一人,你不動心?”
“動你妹啊動。”蘇銳笑着給了邵飛虎一拳。
“我是沒有妹妹,要是有, 我也不介意讓你動一動。”邵飛虎也是污的不行,“不過,我雖然沒有妹妹,但是有弟弟啊,要不,你把我弟弟給動一動?”
“去你的。”蘇銳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對了,你又沒吃過徐靜兮做的飯菜,你怎麼知道她做的好吃?”
“我都來到川城兩天了,哪個飯店裡都能聽到徐靜兮的名聲,這姑娘的名頭在這裡可實在是太響亮了。”邵飛虎嘿嘿一笑:“絕對的極品啊。”
蘇銳瞥了他一眼:“徐心嵐現在怎麼樣了?”
“全部吐口了。”邵飛虎也瞥了蘇銳一眼,“不過,你都中了人家的春-藥了,竟然還能忍着不去發生關係,這簡直不像你啊。”
“我惜命。”蘇銳說着,便上了車:“走吧,去看看徐心嵐。”
從徐家老宅開車到川城市局,也就不過十分鐘而已。
此時,徐心嵐仍舊穿着浴袍,坐在審訊室中。
“坐在這裡的滋味兒不好受吧?”蘇銳進來之後,說道。
“能把牆角的攝像頭關上嗎?”徐心嵐說道,“我不習慣有人這麼一直盯着我。”
“那你真的要習慣才行。”蘇銳搖了搖頭,“還好,你沒有讓徐興民受到什麼傷害,否則的話……”
“他是我大哥,雖然沒有血緣關係,我甚至並不在徐家的戶口簿上,但是,他始終都是我大哥。”徐心嵐說道,“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敬重的人。”
“然而,你卻把你最敬重的人給軟禁了將近三年,而且還做的天衣無縫。”蘇銳說道。
是的,徐興民的失蹤一直是件懸案,川城的警方花費了極大的財力,都沒能找出個頭緒來,徐興民看起來就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可是,這並不能怪川城的警察們,因爲幾乎所有人都不會往徐心嵐的身上懷疑,就連徐靜兮在事發後都還一直把徐心嵐當成了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徐心嵐能夠做的這麼“完美”,有很大程度是依靠着她縝密之極的設計,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她的身份。
而有些痕跡是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模糊的,當案發一年兩年之後,就算是警察想要從徐心嵐的身上着手,也極難找到那些模糊的痕跡了。
可是,和當地警察相比,國安能夠調動的資源是數不清的,權限也會相應的高上許多,包括調查那一把走私進來的狙擊槍。
而這一把狙擊槍,恰恰是打通整個事件脈絡的關鍵點,突破了這一點之後,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如果那天晚上狙擊手沒有對蘇銳動手的話,那麼蘇銳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破掉這個案子。
“你和狙擊手是沒有什麼直接聯繫的。”蘇銳說道,“只不過,那個狙擊手曾經是被我們通緝的一個入境僱傭兵,後來流落川城,在川城地頭蛇王成功的手底下做事,而你……和王成功,恰恰有着解不開的關係。”
徐心嵐這一次並沒有否認:“他都交代了嗎?”
“是的,甚至包括你們曾經發生了幾次關係,每一次的時間和地點都清清楚楚。”蘇銳說道。
“這真是個慫貨。”徐心嵐的眼底閃過了一抹不屑之色。
“確實如此。”蘇銳表示贊同。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你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這王成功能被你牢牢的控制住,也從側面說明你的厲害了。”
徐心嵐也沒多說,此時的她倒是變得坦然了許多:“這並不難的。”
“我有一點不太明白,三年的時間了,既然有你作爲幕後推手,爲什麼這融資案卻一直都沒能完成?”蘇銳皺了皺眉頭,“在我看來,徐興民失蹤之後,你們應該快馬加鞭的完成此事才合理。”
“我更想成爲桑普資本的合作者,而不是附庸者。”徐心嵐實話實說,“在我看來,即便融資完成之後,我也仍舊需要話語權,而不是對桑普資本言聽計從的傀儡。”
“所以,你這三年時間裡面,就始終在和桑普資本進行談判?那時間也太久了。”蘇銳似乎還是有點不太理解。
“不,確切的說,我是把徐興龍給推到了臺前,讓他充當談判的角色,而我可以在後方尋找其他的資本引入。”徐心嵐說道,“事實上,我不可能讓桑普資本一家獨大的,到那個時候,無論是我,還是徐家,終究都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話語權了。”
“你的野心可真是不小。”蘇銳盯着徐心嵐的臉:“這和你的顏值成正比。”
“如果你這是對我的誇獎,那麼我很樂意接受。”徐心嵐看了看銬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銬,那一抹鋥亮的顏色刺痛了她的眼睛:“事已至此,貌似我也不太需要再隱藏什麼了。”
“或許,徐元華大師也沒想到,他收養的一個閨女竟然會有那麼大的野心吧。”蘇銳說道。
“呵呵。”徐心嵐嘲諷的冷笑,“我這麼做,一大部分都是爲了徐家,一小部分是爲了我自己。”
“我願意相信你所說的是真的。”蘇銳攤了攤手,“可事實並不是這樣。”
“其實,如果我爸他真的把我當成了自己的閨女,爲什麼這麼多年都不給我辦徐家的戶口?這種身份難道僅僅該止於口頭上嗎?從小到大,我受過徐家人那麼多的白眼,如果我的名字能夠寫上徐家戶口簿的話,或許這些絕大部分的白眼都能夠消失,可是我爸……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做過,他甚至不需要親自跑,只要開個口就行了。”
聽了這句話,蘇銳有些默然。
徐元華一直沒有這麼做,想必已經在徐心嵐的心中留下了芥蒂了,老爺子這是把這個收養的女兒往外推。
“徐家的子女們都能夠學習廚藝,可是,我爸他卻讓我去學金融,甚至不能進廚房。”徐心嵐又自嘲的笑了笑,“他從一開始就不是收養了一個閨女,而是給徐家找了個好幫手。”
“對於這些事情,我想我是沒法評判的。”蘇銳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說,徐元華大師在廚師界的成就是值得所有人仰望和尊重的,至於他的家務事……蘇銳真的沒法評論。
“我在成長過程中受到了很多傷害,但我也要感謝這些經歷,因爲我學會了隱忍。”徐心嵐微笑着,似乎她的心理狀態還挺好的。
在短暫的精神崩潰之後,她迅速的恢復了過來,這個女人的身上確實是有着很多的過人之處。
“還好你沒有對徐興民進行肢體上的傷害。”蘇銳說道。
“我還是那句話,他是整個徐家裡面對我最好的人,我傷害任何人,也不可能傷害他。”徐心嵐說道,“我承認他心理上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但是我沒得選。”
蘇銳搖了搖頭:“沒有人想到,徐興民就在你的別墅裡面,住了將近三年的時間。”
徐心嵐笑了起來:“是啊,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之後,反而開始沉靜了下來,研究了很多新菜式。”
蘇銳聞言,深深的看了徐心嵐一眼,沉默了一分鐘,才說道:“其實,你們都是一類人。”
“這是我今天晚上聽到的最好的答案。”徐心嵐搖了搖頭,“不過,靜兮不一樣,她真的是個好姑娘。”
“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蘇銳想到了一個很確切的詞,“她很純粹。”
“是的,很純粹。”徐心嵐的眼底終於浮現出了濃濃的失落。
“可惜,我距離這個詞已經無限遙遠了。”
“我真羨慕她。”
蘇銳看着徐心嵐自說自話的樣子,搖了搖頭,輕嘆一聲,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