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低級的手段了。”
李聖儒得知了蘇銳被抓的消息之後,不禁皺了皺眉頭。
越是低級,就越是行之有效,那些大家族大豪門都喜歡採用這種方法,簡直是屢試不爽。
因爲方法一旦複雜了,就總會找到漏洞,從而進行破解,就是這個道理。
他拿出,打了個電話,卻沒想到電話那端的人聽明白李聖儒的來意後,卻非常直接的拒絕了他。
“聖儒老弟,這件事情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根本幫不了,上頭的命令直接壓下來,你說我身在體制內,又怎麼可以公然違背命令呢?”
李聖儒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電話那邊的人一定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問題,否則不會這樣推脫。
“聖儒老弟,我們的關係自然是不用多說,但凡有一點能幫忙的地方,我都不會有任何的推辭。這次我也隱隱的聽說了,事情和薛家有關,這個龐大大物在南陽呆了太久太久,你我都不好得罪啊。”
李聖儒一聲不吭,直接掛斷了電話。
剛纔與之通話的人,也算是信義會一個比較隱秘的主要關係了,如果連他也辦不成,那麼說明在這件看似簡單的事情上,薛家已經動用了李聖儒想象不到的高層關係。
雖然對方的手段看似不怎麼高明,但至少決心很大。
短暫的思考了一下,李聖儒準備試試口風,於是撥通了之前那位“老首長”的電話。
這位在南陽可謂是頂樑柱般的存在了,雖然對方和薛家走得很近,但是這些年來,李聖儒也從來沒有怠慢過他,逢年過節都會有些隱晦的表示,否則對方上次也不會提前打電話來提醒了。
“老首長,打擾您了,這次有事情要向您彙報。”李聖儒儘管心中在冷笑,但是表面上還是得裝出一副誠懇的樣子。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情,但是我明確的告訴你,你要保下來的人,是薛家要動的人。”電話那端還沒等李聖儒說清楚來意,便已經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李聖儒,我勸你這件事情還是消停一些,我說過,不想看到南陽亂起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你這樣做,得不償失。”
李聖儒聽了這話,內心很是有種發火的衝動,對方口口聲聲的偏袒薛家,其中的意思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就算是,能不能稍微隱晦一些?
“老首長,我想說明的是,這次是薛家在動我的人,我並沒有找薛家的麻煩。”李聖儒還是解釋了一句。
“你也不用解釋這麼多了,這件事情就此打住,如果你心裡有意見,那就到我跟前說!”那一邊說完,便毫不客氣的掛斷了電話。
李聖儒是信義會的會長,即便是南陽的大領導,也不會這樣無禮的對待他,很顯然,這次薛家給他施加了很大的壓力。
不過李聖儒並沒有多少的生氣情緒,而是淡淡一笑:“看這樣子,薛家老佛爺要來橫插一槓了。”
於是,李聖儒再度打了第三個電話。
“李書記,上次的材料已經遞交到了您的手上,您覺得如何?”
“聖儒啊,你這次可是幫了我的大忙,關於材料的下一步去向,我暫時不方便和你說,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材料一定會發揮應有的作用。”
而這些材料,全部是關於之前那位“老首長”的。
聽了這話,李聖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現在上面的決心很大,全國都已經有了典型的大老虎,就唯獨南陽還是空缺的,希望我的這些材料能夠把這片空白給填補上。”
電話那端爽朗的笑了兩聲,然後才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我多希望南陽永遠不會出現這個典型。”
“對了,李書記,還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幫助。”李聖儒說道:“薛家動用關係,把我的兩個朋友給抓進了警察局,我想讓您幫忙說句話,把他們給放出來。”
以李聖儒的真正身份,想要從看守所裡面撈個人出來,可是一件不要太簡單的事情,但是這次動手的是薛家,那就另當別論了。
那個家族一旦下了狠心,李聖儒真的會有些吃力。
“我暫時不方便表態。”李書記沉思了一下,說道:“在這件事情上,想必你也會明白我的苦衷。”
“好的,李書記,我知道了。”李聖儒也並沒有多做糾纏。
只是,掛了電話之後,他微帶嘲諷和不屑的說了一句:“一省大員,不過是個明哲保身之輩而已。”
…………
南陽國際機場。
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女從通道中走出來,她揹着雙肩包,看起來就像是個大學生,腳踩白色板鞋,白色t恤配上卡其色的七分褲,簡單利落卻不失大方。
當然,這一身裝扮也只是看似簡單而已,如果別人知道這身衣服是意大利某設計大師親手縫製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這姑娘甩着馬尾辮,頭戴一頂遮陽帽,整個人流露出濃濃的青春活力。
這姑娘摘下墨鏡,轉身看了看“南陽國際機場”幾個大字,嘴角不禁露出一道慧黠的笑容來。
“南陽省城可是個好地方,纔剛剛從國外回來,伯伯讓我到這裡鍛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我呢。”姑娘說着,重又戴上墨鏡:“所以,這次的事情,我得辦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說着,她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甩着馬尾辮便鑽了進去。
…………
此時,距離蘇銳被抓,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
在這個過程中,他沒有動用任何的關係,沒有託任何人打電話求助,二十四小時之內,刑警自然也沒有從他的嘴裡問出來任何有用的信息,於是便準備草草丟進看守所了事。
能夠把蘇銳和薛如雲分別關進看守所裡面,也是薛家的某個老太太非常願意看到的事情,當然,這還只是個開始。
在這看守所裡面,還有更多的“精彩”在等待着他們。
由於蘇銳和薛如雲的身份比較特別,尤其是前者,總是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王天亮做了多年的刑警,對這方面的嗅覺尤其靈敏,因此在審問的過程中,並沒有怎麼爲難這二人,平日裡一些對犯罪嫌疑人才會用到的“手段”也沒有使出來,也算是和和氣氣。
當然,別人不爲難自己,蘇銳也沒有怎麼爲難這些警察同志,反正都是按照命令來辦事,自己就算要責怪,也怪不到他們的頭上。
不過,在臨進看守所的時候,蘇銳還是對大隊長王天亮說了幾句話。
“找個僻靜的地方談談?”蘇銳挑了挑眉,問道。
王天亮一直沒怎麼爲難蘇銳,但這種私聊顯然是違規的,他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不行,這不合適。”
“我接下來的話對你很重要。”蘇銳說道,他眼睛深處的精光讓王天亮沒法拒絕。
“你們都下車。”王天亮對警車上的其餘警察說道。
蘇銳見此,點了點頭,心道這兄弟挺上道,以後可以託人給提拔一下。
“有什麼事情,你現在可以說了。”王天亮語氣直接的說道:“不要廢話。”
蘇銳的脣角微微翹起,隨後眼中的精光就毫無保留的傾瀉而出:“兄弟,我看你人不錯,實話對你說,你要託人好好照看着薛如雲,千萬不能出任何的岔子,如果有人敢在看守所裡找她的麻煩,你也一定要幫忙。”
王天亮皺了皺眉頭,說道:“這並不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
“可這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蘇銳眯了眯眼睛:“我對南陽人生地不熟,但是她不一樣。你聽清楚了,她姓薛。”
本來王天亮還沒感覺到這個姓氏有什麼問題,但是聽蘇銳這麼一說,立刻就覺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了,聲不自覺的就壓低了聲音:“薛家的薛?”
“對,就是薛家的薛。”蘇銳說道:“這是薛家內部的鬥爭,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所以,你必須要幫我照顧好她,否則無論結果怎麼樣,你都是炮灰。”
王天亮搖了搖頭:“我認爲憑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讓她離開看守所,因爲即便我跟看守所裡的管教嚴加叮囑,但是監室的門一旦關上,其他的犯人會怎麼對待薛如雲,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你說的沒錯,如果我不想被抓,你們根本連我的衣角都沾不到,更別提這副手銬。”
蘇銳說着,嘲諷的看了一眼手腕上鋥亮的手銬,真是,第一次戴上這個東西還義憤填膺的,再多戴幾次,自己心裡都完全無感了。
“難道說這就是奴性?”蘇銳自嘲的想着。
“那你爲什麼還要被我抓?而且你的女伴也一起被抓。你明知道看守所裡面有風險,卻還要把她送進去?”王天亮簡直覺得自己理解無能了。
“對於她而言,相比較看守所裡面的風險,外面的風險要更大一些。”蘇銳眯了眯眼睛,笑道:“你肯定沒聽說過,當年世界上一個排名前五的殺手,爲了躲避仇家的追殺,硬生生的在華夏的看守所裡面呆了三年時間,對方把全世界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他。”
王天亮的斜眼看着蘇銳:“你在扯淡。”
“這是個真實的故事,當然我沒興趣和你探討這個故事的真僞性。”蘇銳的聲音清冷:“我和薛如雲需要在看守所裡面呆幾天,只有我們暫時消失,外面的某些真相纔會浮現出來。”
兩個人並沒有在車上聊太久,隨着蘇銳走進看守所,他的另外一種幸福生活也即將開始了。
ps:下一章會在十一點左右更新,名字就叫——“一個牢頭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