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沉吟一想,正色說道:“如今張賊已誅,我等別無選擇。朝廷昏庸,內有奸臣小人,已無我父子容身之處。爲今之計,唯有投靠瓦崗寨了,”
裴元慶亦是微微點頭,說道:“孩兒亦是以爲投靠瓦崗寨方爲穩妥。如今關中尚有十萬人馬,可以此爲籌碼,免得被人看輕。”
他們都很清楚,如今殺了張大賓,已經是沒有其他路可走。唯有投靠瓦崗寨,同朝廷對抗,這纔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裴家父子的本意自然不是反出朝廷,但面對現在的情況,自然是是以活命爲先。裴仁基固然對朝廷懷有忠心,但被張大賓如此欺壓,亦是失了耐心。
若是楊廣不可信,朝廷不可靠,他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畢竟如今天下紛亂,羣雄並起,其中最具潛力的就是瓦崗寨了。
裴家父子本就不是一般人,他們欲要尋求靠山,自然不可能是平庸之輩。如今的瓦崗寨蒸蒸日上,正符合他們的需要。
而對於裴仁基二人的決定,裴元紹和裴元福自然沒有意見。裴仁基爲一家之主,裴元慶武藝高強,皆是裴家的核心。
不多時,裴家父子商議已定。裴仁基帶着裴元慶三子便是來到軍前,朗聲說道:“張賊欺人太甚,欲害我父子性命。”
“如今張賊已除,我父子亦是沒有退路,如今我等欲率軍歸降瓦崗寨。諸位將士若有不願者,此刻便可離開,本帥定不阻攔。”
說完之後,裴仁基便是正色看去,十萬大軍不免有些譁然。但真正選擇離開的卻是寥寥無幾,畢竟他們也清楚,此刻選擇離開怕也沒有生路。
既然裴仁基父子欲要投靠瓦崗寨,他們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自然願意跟着他們。最起碼還有個依託,不至於殞命於亂世之中。
看見這一幕,裴仁基如何不知道人心所向?他便是微微點頭說道:“如今陛下親信奸臣狗賊,朝廷一派烏煙瘴氣,今日我等便反出朝廷,同歸瓦崗寨。”
裴仁基在軍中威望甚高,此刻衆人得裴仁基命令,便是振臂呼號。再觀其士氣,不僅未曾降低,反倒是比之前更爲強盛。
於是乎,裴仁基父子便是統領大軍,前往瓦崗寨而去。來往數次,裴元慶自然是輕車熟路,但此番的目的和之前卻全然不同。
……
金堤關中的動靜,自然瞞不過瓦崗寨衆人。裴仁基父子統領十萬大軍聲勢浩大而來,讓程咬金等人皆是皺眉沉思,顯得頗爲憂慮。
今日羅成戰敗裴元慶,不將其擒拿,反倒是放虎歸山。程咬金和秦瓊雖然相信羅成,但此刻不知其原因,心中也是諸多疑問。
程咬金得知裴仁基父子統兵而來的消息,心中頗有幾分不解。雖然他不知裴仁基父子目的如何,但他很直接的感受到,此事與羅成必有關係。
但程咬金也不好直接詢問羅成,便是找來徐茂公,疑惑的說道:“今日裴元慶大敗而回,如今其父子一併率軍而來,究竟是什麼緣故?”
徐茂公一臉淡然,笑了笑說道:“陛下莫要憂慮,這可不是什麼禍事,而是天大的一件好事。稍候陛下便可開門出迎了。”
聽了徐茂公之言,程咬金有些懵懂,他眉頭一緊,遲疑着說道:“按照軍師的意思,難道這裴仁基父子還是來主動請降的?”
程咬金不過是隨口猜測罷了,但徐茂公還真是這意思,他微笑着點點頭,看着程咬金說道:“如今時間也差不多了,陛下可先到城樓上看看。”
程咬金沒有着急離開,他隱約明白了些什麼,頓時好奇說道:“難不成這都是羅兄弟的計策,我等都被他矇在鼓裡了?”
不得不說,程咬金的腦子還是很靈光的。徐茂公不過是簡單的提點了幾句,程咬金便是猜測出其中原委來了,讓徐茂公也有些詫異。
看見徐茂公的表情,程咬金便是肯定了,原來這真是羅兄弟的計策,可瞞得他們好苦啊。思緒已定,程咬金便是召集衆人,一併往城樓而去。
如果事情當真如徐茂公說的這般發展,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若是能夠收服裴仁基父子,再加上那十萬大軍,對瓦崗寨的實力是一個巨大的提升。
在城樓之上,秦瓊看見大隊人馬席捲而來,不由得眉頭微皺,沉聲說道:“這裴元慶今日一敗,竟然還敢帶兵來戰,當真是不知死活。”
說起這事,單雄信亦是有些不滿,畢竟他被裴元慶一錘擊敗,着實是有些丟人。原本看見羅成將裴元慶擊敗,還想要報仇雪恨,卻沒有想到羅成將裴元慶放了。
如此大好的報仇機會,說沒就沒了,單雄信自然心中不高興。他雖然不至於因此怨恨羅成,但難免會生起嫌隙,有所芥蒂。
“原本這裴元慶已是我瓦崗寨階下之囚,可惜被羅兄弟給放走了。如今裴仁基父子一併襲來,又有十萬大軍,該如何處置?”單雄信正色說道。
程咬金從徐茂公口中得知了不少內幕,此刻淡定無比。他目光從衆人身上掃過,擺了擺手道:“你們想那麼多作甚,就在這城樓之上,好好給朕看着。”
看見程咬金的神情,衆人也都有些詫異,這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啊。要知道裴仁基父子來勢洶洶,程咬金還這麼淡定,難不成還有什麼其他原因?
在這城樓之上的衆人也不是傻子,此刻都品出味來了。這裡面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難不成裴仁基父子不是來求戰的,而是另有原因?
衆人也不再廢話,都安靜的看着。然後讓衆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裴仁基父子帶兵來到瓦崗寨之下,不僅沒有求戰攻打,反倒是請求歸降?
衆人一臉懵逼,這是什麼意思,他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畢竟裴元慶只不過是敗了一陣,不至於一家人連帶着十萬人馬一起來歸降吧?
秦瓊面露沉吟之色,仔細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說道:“恐怕這都是表弟的計策,具體如何,將他找來問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