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淚眼婆娑的王慧,許風心裡特別彆扭。軍訓時許風就認識王慧了,她是一個很懂事的女生。家裡條件不好,卻一直很努力。學習成績一直是班裡的前三,沒成想今天卻被罰站了。
王慧足足哭了十幾分鍾,慢慢的哭累了。蹲在地上抱着腿,許風扶着她走進教學樓的樓道。狂風肆虐,許風不覺的打了個冷顫。王慧哭訴着事情的經過,許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第二節下課,高一四班的數學老師哼着小曲走出教室。秦壽今天心情不錯,雖然還沒有達到目的。但一想到那個女生的模樣,心裡就直癢癢。急忙走下樓去,王慧站在樓道口。許風站在旁邊,兩個人小聲嘀咕着。
秦壽走過去,看着許風“你在這兒做什麼?”
許風瞥了他一眼“秦老師,你好像管的有點寬吧?學校又不是你家開的,我在哪兒還要跟你申請啊?”
秦壽一時語塞,看着許風旁邊的王慧“不是讓你站在外面的嗎?誰讓你進來的。”
王慧低着頭,渾身不覺的顫抖“秦老師,對,對不起。”
秦壽說道:“對不起有了屁用,你上課不好好聽課,竟然連作業都不做。我看,有必要請你父母來學校一趟了。”
王慧猛然擡起頭,咬着嘴脣看着秦壽“秦老師,請您不要讓他們來學校。我一定會改的,請您相信我。”
許風看不下去了“適可而止吧,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秦壽沒有繼續說話,走出教學樓回辦公室去了。許風看着王慧“沒事了,他不是也沒再說什麼嗎?”
王慧搖頭,轉身朝宿舍跑去。她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每天在地裡勞作。家裡還弟弟妹妹需要上學,最讓他們值得驕傲的就是她這個女兒。每次成績出來的時候,可以讓她的父母在村子裡高興好長一段時間。
許風沒當回事,第二天早上去教室。沒有見到王慧,這才知道。秦壽根本沒想讓王慧好過,雖然不太清楚原因。許風還是放心不下那個極其努力的女生,按照班裡同學的提示。來到位於青陽南邊的一處小村莊,的士走到村口說什麼也不往裡去。
許風只好下車步行,好歹許風小時候也經常在地裡幹活。剛進村口,前面一對中年夫婦拉着推車,上面全是農作物。走到上坡處,兩個人顯得有些力不從心。許風急忙跑過去,三個人努力半天艹推上去。
中年夫婦一個勁感謝許風,非要拉着許風回家吃頓飯。許風向他們打聽王慧家,沒成想中年夫婦很快就消失在視線裡,許風鬱悶的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
在村裡的小賣鋪,許風花了兩百多買了兩條煙。這才換來王慧家的位置,走出小賣鋪直奔王慧家。一處破舊的宅子,在風中搖搖欲墜。似乎一不留神就要塌了,許風透過乾柴編織的院牆往看。院子裡一輛熟悉的小推車,兩個四五歲的女孩和男孩在院子裡玩耍。
許風推開門走了進去“有人在嗎?”
屋裡走出一箇中年人,看到許風愣了一下。許風自然也認識他,剛纔幫了忙本來要請許風吃飯。後來聽說找王慧,馬上跑掉的中年男子。一臉戒備的看着許風“你是李朝建派來的吧?回去告訴他,老子就算病死也不會賣女兒。”
許風一愣,疑惑的看着中年男子。此時從屋裡走出一個女生“爸,您在跟誰說話呢?”
擡頭看到許風,女生驚愕的說道:“風,風哥,您怎麼來了?”
站在許風面前的,正是王慧。一身破舊的校服,絲毫擋不住日益豐滿的身軀。中年男子將王慧護在身後“女兒別怕,有爸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許風心裡似乎被什麼堵住了,看着中年男子搖搖頭。起初許風還不相信,王慧的家庭情況有多糟糕。現在知道了,父親常年吃藥。母親因爲生弟弟妹妹落下病根。兩個弟弟妹妹又太小不懂事,村子裡很多人都看不起他們家。
坐在院子的梧桐樹下,王慧終於把整件事情說了出來。她已經不準備回去上學了,不僅僅是因爲老師的原因。更多的是家裡已經沒那個經濟能力了。王慧父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維持身體每天都需要大量藥物。而這些都需要花錢,他們家除了房子已經沒什麼值錢的了。
話音剛落,門口停下三輛帕薩特。從中間那輛車裡下來一個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臉上寫滿傲氣,推開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幾個黑衣服的手下。來到院子裡。王慧父親的臉色馬上變的很難看。
王慧站起身“李朝建,你來做什麼?”
少年摘下墨鏡,一臉壞笑的看着王慧“當然是來看你了,我的好媳婦。”
王慧剛想開罵,被父親攔住。示意王慧先進屋,許風起身走出院子。站在門口。看着王慧父親和李朝建的交談,轉身離開村子回學校。
寂靜的夜,許風剛開始有睏意。聽到外面異常的響聲,這是他做的機關。在國外時養成的習慣,就算是再強的高手。也發現不了,因爲這些機關沒有殺傷力,只是單純的提醒有人靠近。
許風翻身鑽進牀底,兩個黑影從窗戶鑽了進來。悄聲無息的來到牀邊,發現牀上沒人。掀開牀單一支黑漆漆的槍管對着牀下,許風伸手抓住槍栓。用力扭動胳膊,將對方扭倒在地。迅速從牀下鑽出來,一腳將另一個黑影踹翻。兩支手槍對着地上的兩個黑影。屋裡的燈亮了,許風漸漸看出兩個黑影的模樣。
這兩個人許風沒見過,但是脖子上的標記卻記憶猶新。在葉家住的那段日子,葉問天告訴過許風。脖子上紋着龍頭的人,一直在追殺許風。當時葉問天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活口。什麼也沒問出來,那人當場咬舌自盡了。
地上躺着的兩個人想重蹈覆轍,許風絲毫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將二人打暈,許風把他們拉到隔壁的儲物間。將兩個人綁好回屋睡覺,早上手機鬧鈴賣力的響着。許風極不情願的摸索着,拿起手機準備關機。掃了一眼顯示屏,上面赫然是一串手機號。
許風急忙接起來“喂,哪位?”
“教官,救我!”緊接着裡面是一陣吵雜的謾罵聲,許風猛然坐起身。
他似乎忘了這事了,昨天才跟去王慧家看過。只不過當時王慧父親正在跟那夥人交談,許風不便在場。隨便套上一件衣服直奔王慧家,門口依舊停着三輛帕薩特。許風走進院子裡,聽到身後有人呼救。扭頭看到中間那輛帕薩特的車窗上,赫然有人在拼命敲打着。
許風走了過去,副駕駛下來一個大漢。怒視着許風“你想幹什麼?”
許風走進纔看清,拼命敲打車窗的正是王慧。身邊坐着兩個大漢,許風一腳踹在眼前大漢的肚子上。彎腰撿起地上的磚頭,使勁朝車窗砸去。伸出手打開車門,拉着王慧往院子裡走。前後兩輛車同時走下來很多人,朝院子裡靠攏。
李朝建站在屋子裡,對面是王慧父母。桌上放着整整十沓大紅牛,王慧父母臉色蒼白的解釋着:“李少爺,請您放過我們家慧慧吧。她還是個孩子。”
李朝建轉身朝門外走去“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家欠我的錢也不是個小數,再加上這點。足夠你們過幾天好日子了,再者說。你們閨女跟了我,那纔是真正過上好日子了。你們應該感激我纔對。”
剛走出屋子,看到迎面而來的許風和王慧。李朝建看着許風“怎麼又是你?”
許風聳聳肩“你以爲我想啊,誰知道爲啥在哪兒都能碰上你呢。”
李朝建臉上陰暗的看着許風,上次因爲停車收費的事。他打了收費的老人一拳,正好被路過的許風看見。把他從車上拖出來一頓暴揍,到現在他臉上的瘀傷還沒消腫。他可是找了許風很多天了,動用很多關係一定要報仇。
李朝建一點不廢話,掏出手機撥了出去。許風走進屋裡,看着桌上的大紅牛,馬上明白過來。安慰王慧幾句,轉身朝李朝建走去“最近過的挺瀟灑嘛。”
李朝建緊張的看着許風“你,你想幹什麼?”
許風拍拍李朝建的肩膀“別這麼緊張嘛,有事好好說說不就行了。”
李朝建一臉奉承的笑着,心裡卻狠狠的詛咒着許風。事情經過許風已經知道了,李朝建也開始改變主意。只需要王慧家把欠的債還清,就不再追究。這下讓王慧父母更加爲難了,家裡一點積蓄都沒有。王慧家欠李朝建的錢已經有三年多了,利滾利已經不知道是多少了。
許風看着李朝建“那你先給算算,他們家現在欠你多少?”
李朝建朝旁邊的手下揮手,一個戴着眼鏡的青年走了過來。在許風面前噼裡啪啦摁着計算器,最後顯示出一串數字。遞給李朝建,李朝建看都不看的遞給許風。
許風瞪大眼“我操,你這是搶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