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黑色眼眶裡水靈靈的眼珠
“她長得很高,稍微有點駝背,被長期勞作和丈夫毆打所折磨壞了的身體,行動起來毫無聲響,總是稍稍側着身子走路,仿若總是擔心會撞着什麼似的。寬寬的,橢圓形的,刻滿了皺紋而且有點浮腫的臉上,有一雙工人區大部分女人所共有的不安而哀愁的暗淡無光的眼睛 … 在又黑又濃的頭髮裡面,已經閃耀出一綹綹的白髮了。她整個人都顯得露着悲哀與柔順。”安靜欣賞着已經很久沒有看的《母親》,她清晰地記得,那是林哲當時借給她的,至今卻也還沒有還給他。
溫馨的陽光,照在她依然潔白的稍稍有些長的臉上,烏黑的中長髮,順着肩膀滑下,一身正規的職業裝扮,一副黑色的眼眶裡不時地轉動着那雙水靈靈的眼珠。
寫字檯上的咖啡黑黝黝的卻也難以映出她美麗面龐。她轉換了一個姿勢,左手拿起了杯子,淡紅的嘴脣微微地吸允着雀巢味道。報社的工作不是那麼的好做,每天都需要做很多文章,但可能一篇也不會被採納。她壓力很大,至少安靜現在是這樣的感受。
安靜已經很久沒有和林哲聯繫過了,自從那次旅館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她心裡像是有種愧疚或者羞澀。
那次地震她也報道了,她也震撼了,一下就沒了,如此的心碎,別樣的難過。她本是一個要強的人,也是一個堅強的人,那時第一眼看見那些,她真受不了,心裡的苦痛,也許只有那些從這裡走出去的人。那時她的家人也沒有消息,無數個夜晚,噩夢纏繞,她那時努力地工作,她想着要節約時間,這樣就能送給那些受災的人或者父母活着的時間。她越是努力,好似時間就走的越快,卻也總跑不過那一根根指針。到最後救援到中心時也沒能找到她的父母。她絕望也難過。
她一個人走在廢墟上,尋找着熟悉的面龐。
她站在一棟以前最高的大樓前,看見了林哲,她心中似乎看見了依靠。正當要過去之時,突然一個女孩子,跑過去擁抱着他。他也竭盡全力安慰着她。
安靜是一個頑強的女人,她不希望在這種時刻丟失自己應有的那份尊嚴,她慢慢地離開了,走的時候想着,那個女孩子更需要他的愛護和照顧。
可如今闊別已久,難免有了些許思念。尤其現在讀着《母親》,想念着親人,想念着朋友,想念着他。
故鄉的雲,還是那樣的白,故鄉的那方水,還是那樣清嗎?故鄉的人還是那顆心?心裡久久難以平靜,心中是思念卻不承認,是在給自己苦楚,甚是害怕別人看穿自己一樣。把自己套的嚴嚴實實的。卻也難逃出世間的情,在外奔波久了,就似大雁一樣總會歸來,總會尋找那些失去的夥伴。
相聚
無數次的回眸,換來的是今生的邂逅;
無數次的期待,得到的是一生的呵護;
無數次的留戀,獲取的是夢想的號角。
你在何方,我讓心愛的信鴿尋你;
你在何方,我放搖曳的風箏尋你;
你在何方,我吹孤獨的笛聲尋你。
一簾幽夢,帶來你的幻像,夢一般的想象,如是與你相逢。
我與你相聚,是愛的驅使;
我與你相聚,是情的宣召;
我與你相聚,是夢的開始。
我在這兒,當你發現信鴿的地方;
我在這兒,當你看見風箏的場地;
我在這兒,當你聽見笛聲的樂坊。
知了出現的時候,你優美的身軀出現了,是這樣的銷魂。
飄雪的冬季,兩個冷漠的心聚攏在一起;
煩躁的酷暑,如花似火的心碰撞在一起。
無情的風雨,無情的心,無情的鵲橋,無情的人。
收穫的時節,你依然離開了,是那麼的決然。
沒有了留戀?
不,這是年輕的戰場,是拼搏的年代,你的離開,是正確的,我的思戀是必然的。
親愛的,
當我見到白雪皚皚的時候,是你回來了嗎?
當我聽着《獻給愛麗絲》樂曲時,是你與我同行嗎?
書的中央夾雜着這張紙條,像是在呼喚,心裡有着莫名的憂傷、難過。她怨恨自己爲何不早點把書看完,如果我早一點看完也許就不會有人這樣痛苦,在那個時段也就不會這樣猜想;如果…
沒有那麼多如果,《相聚》牽動着心,想着在那桃花盛開的季節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