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下方,有河流連通着風烈山谷。
但河流畢竟不是海洋,不可能佔地如此的寬闊,因此,再從另一個地方墜崖之後,還想要遇見河流,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興許是命不該絕,陳宇下墜的過程當中,有着許多的藤蔓作爲緩衝。
一根藤蔓,哪怕有着常人手臂粗細,也斷然不可能接住自高處下墜的一尊龐然大物。
此刻的陳宇足有六米左右高度,那是等同於兩層人類小樓的誇張體型。
加之其肌肉密度,骨骼密度都遠飛野獸可比,其體重極爲的驚人。
一根藤蔓,很輕易的斷裂了,僅僅剩下斷裂的那一截還掛在他的身上。
但緊接着,隨着墜下的高度越發驚人,下方的藤蔓數目漸多起來,甚至於猶如蛛網一般密集。
層層遞減着下墜的衝力,直至,在接近底部的時候,一截伸出的樹幹將陳宇阻隔。
原本便是疲憊不堪的軀體,在遭受這般非人疼痛之後,陳宇最終的暈了過去。
天寒地凍之中,一名牛頭人昏迷在大雪之中,第一反應會是什麼?
他在睡覺。
的確,若是以正常情況來看,牛頭人厚實的皮毛,旺盛的生命力,有力的心臟供血,哪怕是在如此嚴苛的環境下,也能沉沉入睡,頂多打幾個冷顫。
但若是將這名牛頭人換成斷掉一臂,內腑重創,渾身骨骼斷裂幾分,那麼這般情況下,睡覺是不可能了。
這名牛頭人,百分之百,會死。
畢竟,哪怕是以牛頭人的生命力來說,也不可能承受這般連續的考驗。
陳宇昏迷之中,生命力在流逝,斷臂處的鮮血血液染紅了雪地。
直到,一片陰影將他的身軀籠罩。
陳宇的身形已經足夠巨大,但此時整片身軀,卻是被一大片的陰影覆蓋,足以見得此刻於他身側的存在,有多麼高大。
這是一名渾身覆蓋着白色長毛,模樣頗爲怪異的生物,他的身高足有七八米開外,頭顱寬大,頭頂部呈拱形,似狗,卻又更顯得兇悍幾分。
在看到躺倒於地面的陳宇後,這巨大的生物,竟是口吐人言道:“牛頭人?這裡怎麼會有牛頭人?”
白色巨獸語氣之中帶有疑惑之色,在略微思考片刻不得結果後,只能兀自搖頭自語道:“算了,帶回去,給首領看看。”
語罷,白色巨獸彎下腰來,輕易的將陳宇單手扛上肩膀,大步的朝着某個方向移動起來。
…………
陳宇感覺到嘴裡的乾澀,意識漸漸的清醒了幾分。
艱難的睜開雙目,陳宇的目光之中還保有幾分警惕。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墜崖那一刻,此刻醒來,顯得有些發懵。
掙扎着身子,想要站起身來,卻是發現渾身劇痛,這才恍惚間記起自己似乎遭受了重創。
齜牙咧嘴。
陳宇疼的打哆嗦。
但很快,心頭卻是充滿了喜悅。
疼,代表着自己沒死。
“老子活下來了。”陳宇喃語,似乎還有些不敢置信。
這般情況下都活了下來,的確是堪稱奇蹟了。
不過,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多久,只是片刻,陳宇便是蹙眉了。
他豁然間醒悟了過來,自己這是身在何處?
帶着幾分警醒,陳宇環顧着周遭,漸漸的眉頭越發的凝重起來。
的確很有問題。
此時的自己,居然處在一處冰窟之中,更是睡在一塊巨大的石板之上,更爲奇怪的是,手臂的斷裂處,此刻已然是被包裹了起來。
“看來,我是被什麼東西救了。”
“不過,對方並沒有趁着我虛弱下手,還進行包紮,應當是沒有惡意。”
陳宇很快推測出了目前的處境。
正打算繼續觀察一番,想要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繼續進行推斷。
這時候,外界之處,傳來了巨響。
“轟……”
“轟……”
巨響一陣接着一陣,聲音越發的靠近。
陳宇心頭悚然,這個頻率,似乎,似乎有些像是腳步的聲音!
腦子裡蹦出這等想法,陳宇愕然了。
這究竟該死何等巨大的體型,才能一步步間,發出這般巨響。
而這個時候,隨着聲音的臨近,陳宇更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下石板的顫抖。
不敢猶豫,陳宇的雙目一閉,氣息瞬間弱了幾分。
在不確定對方究竟是何身份的情況下,還是要小心爲好。
推測,畢竟僅僅只是推測。
有沒有惡意,在現如今的情況,可不能僅靠推測來決定。
今時不同往日。
雖同是推測,但當初接待陸冰等幾女,乃是自己實力處於絕對上風,哪怕推測失誤也在可控範圍之內。
但現如今,自己重創,這就不能夠這般馬虎了。
眼眸微眯,陳宇裝作先前昏迷的模樣,靠一絲絲縫隙來觀察着。
很快,冰窟入口處,一尊龐然大物,就這麼低頭鑽了進來。
“還沒醒麼?”龐大的生物,略帶疑惑的開口。
“不應該啊,按照道理來說,他此時該醒了。”
龐然大物甩甩腦袋,顯得有些莫名,大步間來到陳宇近前,輕輕的將陳宇攙扶起來,而後手中拿着一顆人類拳頭大小的墨綠色的丸子,便是要往其嘴裡塞。
“沒辦法,只能在喂一顆了。”他嘀咕着。
一股腥臭的氣味,蔓延開來,陳宇微眯的眼內,看清了這一切,當那綠色丸子接近嘴邊的時候,終於是裝不下去了。
“虛弱”的睜開眼眸,同時“虛弱”的開口道:“水,水,有水麼?”
他可不敢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吃下那墨綠色的丸子,那味道太澀鼻,有着一股子腥臊味道。。
陳宇的甦醒,倒是讓該生物,微微一愣。
而後聽聞了那虛弱的請求後,才反應了過來,趕緊用一個瓦盆,盛滿了冰水遞到了陳宇跟前。
“喏,水。”
陳宇雖是裝作的才甦醒過來,但實際上他也的確是口渴了,待到水盆遞來,略微思考片刻後,便是仰頭大口的灌下。
他也算反應過來了。
自己裝或者不裝,貌似在目前的情況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卵用。
自己壓根就是條上了菜板的鹹魚,人家要剁,不還是隻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