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殘酷的。
馬革裹屍亦或者更慘的連屍首都不全。
陳宇的心緒轉動，從初始的難受漸漸的想的更加深遠。
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憐憫這些人呢？
命令是自己下達的，對方的死亡也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但這一切的一切又無法避免，假若戰敗的是自己，對方又會好言好語相勸麼？
比起心中的負罪感，活着，顯然更爲重要。
陳宇沒有回到稍顯得舒適一些的戰爭堡壘內部，依然是就這麼雙手抱膝坐在青石板上。
冰冷的觸感漸漸的蔓延全身。
他不是冷血動物，也希望與人爲善，但陰差陽錯獲得的身份，卻是讓他不得不走上與人對立的道路。
一天的時間，連續數場的戰鬥。
從玩家知曉自己捏造的身份，以陸冰等人威脅開始。
到NPC人類莫名的進行圍攻，讓陳宇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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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好，獸也罷，物競天擇，唯有擁有足夠的話語權，才能立足於世界。
自己沒有揮霍的資本，更沒有談情說愛的空閒。
除非整個天下之人都被感化，變得悲天憫人，信奉萬物平等。
但這可能麼？
在人類玩家眼中，自己的牛頭人部落阻礙了他們的發展，水靈果更是讓他們眼紅。
陳宇不會天真的認爲，也許我妥協了，僅僅是偏安一隅，讓出這個地盤，不妨礙對方發展就能相安無事。
他不信任玩家，同樣玩家也不會輕易的放過一個BOSS。
而NPC人類更是凸顯着他們的認知，自己等僅僅只是野蠻未開化的獸人，與萬物之靈的人類相比就應該俯首稱臣，獻上頭顱。
“我是人類？”
“不，我現在僅僅只是牛頭人。”
陳宇在心中喃喃，擺正着自己的心態。
他需要將曾經，過往的一切認知通通摒棄，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他更是處在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境地。
他不能在以人類自居，現在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有一點。
將自己的本錢——麾下的牛頭人部落打造的更爲強悍，無懼一切敵人。
牛頭人們處理完戰場，攜帶着大批的物資回到了山谷。
陳宇站起身來，面色顯得堅毅了幾分。
大步走到諸多牛頭人前，開始清點起此次的收穫。
隨着一番統計，陳宇的心情變得舒暢起來，一切都如預料之中一般。
這些土著人類，在無法復活的情況下，死亡之後的掉落，乃是全部。
雖然僅僅只是擊殺了百多人，但其金幣的數量赫然是達到了一萬三千有餘，加上玩家處掉落的收益，金幣的總量居然接近一萬五千。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着一百多套制式盔甲。
不過這些都是人類制式的，牛頭人並不適用，只能先堆積到戰爭堡壘邊側的空地之中，等到能兌換鋼鐵熔爐之後，在做打算。
將金幣盡數的轉換爲積分，陳宇將兌換界面打開。
這次的兌換，沒有耗費多少時間。
畢竟一萬多積分雖然不少，但實際上在二級兌換的界面裡，也僅僅只夠兌換一種物品，中級靈晶罷了。
在獸族地洞盡數升級完畢之後，陳宇暫時也不打算升級其餘初級的建築，現在根本用不上。
因此直接兌換了一顆中級靈晶之後，便是將剩餘的積分全部於神秘商店購買了耐久鼻環。
至此，積分近乎又一次消耗一空。
但等到獸族地洞升級完畢後，牛頭人們盡數來到山谷之後，穿戴上整齊裝備的他們，將擁有無與倫比的戰鬥力。
吩咐牛頭人們前往戰爭磨房領取食物，準備歇息後，陳宇獨自持着中級靈晶前往了英雄祭壇。
這是陳宇第二次前往英雄祭壇。
建造在山谷靠左位置，顯得古樸且神秘的英雄祭壇哪怕是在夜晚都會有神秘的銘文若影若現。
木質的結構，牛頭的造型，牛嘴張合之間顯得頗爲奇異。
英雄祭壇的等階，很高。
至少就目前來說，尚未看見兌換的權限出現。
陳宇踏入其中，一縷縷幽藍色的光華亮堂起來，有過第一次召喚的經歷，陳宇對接下來的流程很熟絡。
輕輕的將月牙造型，約莫二十釐米長短的靈晶放入祭壇中央的凹槽之中後，眼前浮現出了召喚的列表。
普通級中階的牛頭人英雄，總計有着兩頭，心念一動間，兩個英雄的各自介紹依次出現。
巨獸牛頭人，出自地下城內的恐怖巨獸，傳說中擁有着與比蒙巨獸不相上下的力量，攻城掠寨之利器。
自帶天賦：巨獸之力，再生之力。
……
牛頭近衛統領，出自地下城內的首領級牛頭人，擁有指揮普通牛頭人的領導才能。
自帶天賦：統率之力，戰斧精通。
……
看着兩名牛頭人的介紹，陳宇微微蹙眉。
這兩個圖像，對於他來說，其實都不太陌生，但畢竟是會經過系統的一定改造，出現之後肯定會和當初的遊戲有所差異。
不過，光是看介紹來說的話，巨獸牛頭人顯然是自身實力更爲強悍一些。
而牛頭近衛統領，則是更具備領導才能，可以獨自率領一隊牛頭人。
兩者各有所長，有些難以抉擇。
最終，經過了約莫小半刻鐘的時間，陳宇還是決定選擇巨獸牛頭人。
畢竟，就目前來說，牛頭人的數量並沒有多到他感覺難以掌控的地步，幾百頭罷了，還能夠控制的住。
而巨獸牛頭人的實力顯得更爲強決一些，更適用於目前部落尚還在發展中的狀況。
能夠爲部落的硬實力增添極大的資本。
召喚巨獸牛頭人的時間，同樣是三個小時，陳宇也不可能在這裡一直進行等候。
在祭壇開始構建巨獸牛頭人模型的時候，陳宇便是離開此處，前往山谷中央了。
…………
明水鎮，鎮長大廳內。
逃竄的士兵滿臉血跡，心神惶惶。
語氣顫抖着向着穩坐廳堂中央的魁梧男子訴說着今日發生的一切。
“鎮長大人，隊長，隊長他犧牲了！”
“那裡，好多古怪的樹木，會濺射石塊，還有數百頭牛頭人！”
“兄弟們幾乎都死了。”
上首位處，魁梧男子的手臂隱隱的顫抖着，捏的發白的指骨，生生的陷入到實木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