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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讀大學的時候,秦升每次寒暑假回來,都會先回終南山這邊看爺爺,在這裡陪爺爺安安靜靜的待兩天,纔會去林家那邊。那個時候,對他來說,爺爺在哪家就在哪。
所以說終南山這個小村子可能算不上秦升的故鄉,但秦升對這裡也絕對很有感情。何況他在西安的朋友,除過初高中時認識的那幫死黨,也就小村子的這些童年的小夥伴了。
這村子不大不小,也就百戶來人家,不過背靠終南山緊挨大西安的村子可並不窮,家家戶戶都蓋着漂亮的二層小樓,更有甚者蓋着更爲闊氣的別墅。先不說村裡很多人都在西安城裡面做生意和當官,就是在山腳下開農家樂也富裕了不少人,畢竟每到夏天終南山裡就人滿爲患,剩下的這些年靠着葡萄和特色農業也都脫貧致富了。所以這馬上過年了,村子裡家家戶戶門口都停着檔次不同的小車,門口裝扮的也特別的漂亮。
在虎子的熱心宣傳下,秦升回來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家都好奇消失了這麼多年的秦升變成什麼樣子了,是輝煌了還是落魄了?畢竟當初秦升在村子離裡也算是位人物,可以說是孩子王。所以當他們還沒到虎子家門口的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和童年的夥伴們。
虎子停好車下來後,還沒站穩就有村民問道“虎子,你不是說秦升回來了麼,人呢?別特麼是騙我們啊”
虎子指着後面跟着的奔馳底氣十足的喊道“三叔,你着急什麼啊,你家兩個女兒都嫁人了,還惦記着讓人家秦升給你當上門女婿啊,都這麼多年了”
“你這兔崽子翅膀硬了,都敢笑話我了”叫三叔的憨厚男人露出滿口黃牙哈哈大笑道,卻也並不生氣,村子裡就是這樣,總喜歡彼此開玩笑損來損去,大家沒事就喜歡湊在一起,說着誰家的家長裡短。
又有同齡的年輕人問道“虎子,別理你三叔,快給我們說秦升呢,我都好多年沒見過這傢伙了,小時候打架可沒少挨他揍”
這時候秦家的司機纔開着奔馳轉向虎子家門口,虎子指着奔馳道“這不是呢,讓你們瞧瞧,人家秦升現在混的可牛逼了,都買了奔馳了,還有專職司機呢,瞅瞅你們二五八萬的樣子”
衆人聽到虎子這話以後,下意識看向了後面開過來的奔馳,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同,有驚喜有疑惑有羨慕有嫉妒,不過大家都毫不猶豫的圍了上去,都想看看如今的秦升成什麼樣子了。
“嘖嘖,這麼多人啊,秦升,沒想到你在村子還挺受歡迎的”秦冉看見這麼多人,忍不住說道。
秦升也沒想到來了這麼多人,洋洋得意道“那你以爲呢,小時候我可是咱們村的村草,經常有人找爺爺給我定娃娃親呢”
“呦,我怎麼才知道,我這弟弟吹牛的本事也不小呢?”秦冉捂嘴嬌笑道,她當然不會相信秦升的話,知道他是開玩笑。不過現在她倒挺喜歡和秦升如此沒有距離的聊天打趣,這似乎纔是姐弟間的正常相處方式。
車停穩以後,秦升和秦冉不緊不慢的下車,兩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特別是秦冉,什麼地方場合沒有去過?當然不會被眼前這場面所嚇住。
秦升剛下車就有村民認出了他,激動的回頭對衆人喊道“真的是秦升,哎,是秦升,真的是秦升啊”
其他人也都已經認出了秦升,畢竟秦升離開這裡也就四五年的時間,容貌什麼都不會發生大的變化。大家爭先搶後七嘴八舌的和秦升打着招呼,這讓剛下車的秦升有些應接不暇,有種當明星的感覺。
秦升對這些村民都無比熟悉,每個人他都能認出來,讓他頗有親切感,好像找到了兒時的記憶,所以連忙和大家打招呼道“三叔,四嬸,六哥,李伯,王大爺腿好了啊……”
一時間,這門口的場面是異常的熱鬧,好像誰家結婚嫁女似的,每個村民的臉上都洋溢着熱情的笑容。
秦冉這時候也已經下車了,很多村民瞬間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秦冉這邊,大傢什麼時候見過如此級別的氣質美女,直接被眼前的秦冉給鎮住了,用不同的眼神打量着秦冉,不少人都在小聲嘀咕起來。
有些人直接喊道“秦升,都把女朋友帶回來了啊,還是你有出息,找的女朋友都這麼的漂亮”
再次被當做秦升的女朋友,秦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苦笑,虎子連忙替秦升解釋道“別特麼亂說話,這美女可不是秦升的女朋友,這是他的姐姐”
衆人這才明白過來,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怎麼相信虎子的話,畢竟誰都知道秦升沒有姐姐,估計也是掩人耳目而已。
“行了行了,大家都讓讓,別圍着了,這外面冷的很,讓秦升和客人先進屋,有什麼話進去說進去說”虎子的老爸和老媽也在人羣當中,對着衆人喊着,好像秦升來到他們家門口,那就是他家的親戚貴客,讓他們無比的神氣。
衆人也纔回過神,這才前呼後擁的將秦升和秦冉迎進了虎子家裡,整個房間瞬間就擠滿了村民,還有不少村民正在趕來的路上。
於是,本來要回市區的秦升和秦冉想走也走不了的,絡繹不絕的村民和童年夥伴趕了過來,大家都激動的和秦升打招呼,然後開始敘起了舊。有些人誇秦升出息了,重點大學出來的就是不一樣。有些人詢問秦升這些年都去哪了,怎麼杳無音訊,好像失蹤了似的。有些人則問秦升如今在哪高就,做什麼生意呢。還有人問秦升有沒有女朋友,結婚了沒有。當然也有說話陰陽怪氣的,畢竟村子裡什麼人都有,特別是當初對秦升不服氣的,如今又自認爲比秦升出息的。
反正什麼樣的話題都有,每個人的出發點也都不同,秦升打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自然知道怎麼和這些人打交道。
秦冉比秦升更受歡迎,畢竟美女到哪都是如此待遇,她樂此不疲的和村民們聊着天,詢問着秦升小時候的那些趣事,這是他了解秦升小時候最快捷的方法。美女既然對這些感興趣,村民們也樂此不疲的給她講着,要是能惹的這大美女紅顏一笑,那晚上做夢都能笑醒。
就這樣,秦升和秦冉一直在虎子家待了整整三個小時,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和村民們告別準備離開,畢竟他們明天早上就要回北京,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大家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秦升了,有說不完的話和問不完的問題,秦升這剛回來就要走,大家當然捨不得了。有人說這馬上就過年了,你都好些年沒在村裡過年了,怎麼也得過完年再走麼?有些童年夥伴說,秦升,難得你回來啊,村裡的兄弟們也都回來了,晚上給你接風洗塵。
村民都是好心好意,這份情秦升明白,但是他真得走了,不能留給王姨和欣欣的時間太少。所以只能苦口婆心的和大家解釋着,秦冉在旁邊附和着。秦升也能感覺到有些人的態度有些變化,似乎覺得他如今出息了,就不把村民們當回事了,秦升也懶得去解釋那麼多。
虎子的爸媽見秦升這是非走不可,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說道就算要走,也得把晚飯吃了再走吧。
說實話秦升實在想留下,想跟大家好好聚聚聊聊,但是這次的時間太緊張,他只能再次委婉的拒絕了虎子爸媽的好意。
衆人見這樣子,也就不好繼續挽留了,起身將秦升和秦冉送出了門,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和情緒。
在門口的時候,秦升拉着虎子說道“虎子,我這次是真有事,希望大家能理解,不是我秦升架子大或者瞧不起誰。如果不出意外,明年我會在西安待段時間,到時候再好好和大家聚”
“沒事,大家能理解,那些不理解的,你也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虎子倒是很善解人意的說道。
秦升很是欣慰的拍着虎子的肩膀道“虎子,手機號我給你留了,所以你記着我是從村子裡走出來的,吃着百家飯長大的,不管我走到哪裡,不管我幹多大的事,有多大的成就,我絕不會忘了自己的根,所以村子裡有什麼大事,記得給我通知聲”
“哈哈哈,放心,都交給我了”虎子很是義氣的答應了。
秦升又和虎子叮囑了幾聲,這才轉身對着村民們打招呼道“大爺大媽,伯伯嬸嬸,叔叔阿姨。秦升這次對不住大家了,還望大家見諒,明年我再回來看大家”
村民們大多都客氣的和秦升揮手告別,也有對此嗤之以鼻的,這些秦升沒怎麼注意,秦冉倒是看在眼裡。
秦升和秦冉終於上車了,搖下車窗又和大家繼續揮手告別,直到司機將車開到馬路上,他這才收回了眼神。
他本沒計劃回村子,但偶然回來卻讓他唏噓感慨不已,那些兒時的夥伴們如今都已經變了樣,有人發達了有人膨脹了有人落魄着有人辛酸着,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但是卻再也不是以前的模樣了。
上山捉兔下河捉魚,田野裡玩泥巴,樹林裡捉迷藏,小時候那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如今生活的重擔壓在他們身上,早已磨掉了他們曾經那些純真,換來的是市儈和世俗以及麻木。不過這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階段,也包括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屁孩了。
秦升對這裡有感情,對這些村民們和童年夥伴也有感情,所以覺得如今的生活已經安定下來,以後再回西安的話,可以順便回村子裡轉轉。他是從這裡走出來的,總不能讓這些村民戳着已經死去的爺爺的脊樑骨說,瞧瞧你那孫子,真是個白眼狼,如今有本事了出息了,連本都忘了。
死去的老爺子當然不會在意這些世俗的看法,但秦升得在意啊,畢竟爺爺葬在這裡,保不準哪天誰把爺爺的墳給刨了怎麼辦?哈哈哈,這當然是玩笑話。
“別想那麼多,你能讓每個人都滿意”秦冉看見秦升在發呆,握住秦升的手安慰道,以爲秦升是因爲剛纔有些村民比較尖酸的話而不舒服。
秦升回過神呵呵笑道“沒想什麼,姐,他們就那樣,小時候我都習慣了”
“那就好”秦冉放心道。
秦升收起這些情緒和心思,讓自己恢復到最好的狀態,因爲接下來的事情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