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輕狂枉少年,劉景成此刻莫名想到這句話,一個五十多歲經歷過不少風浪的男人,居然被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壓住氣勢。
這社會,最怕的就是這種不按規則來,拿命換命的亡命之徒。
“你以爲說這樣的狠話,我就會放過你麼,爲什麼要弄死你啊,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劉景成爲了這張臉,硬憋出這麼句話,本以爲普普通通的事情,沒曾想到會如此的棘手,真要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恐怕最終吃虧的是自己,可就這麼算了?
秦升聽到這話,已經知道劉景成沒招了,哈哈大笑道“我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這種人可以利用權財和關係將法治玩弄於鼓掌,比如說給我網羅一個罪名,讓我踉蹌入獄,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不稀奇,可是我都說了,你的實力還差點,你把我弄進去,用不了幾天我就能出來,到時候我再對付你,可就不是現在咱兩心平氣和坐在這裡喝茶談笑風生了,不管如何,你只有一次機會”
劉景成不說話了,陷入沉思當中。
“知道我爲什麼要見你麼,如果我不願意見你,就憑你找的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把我帶過來,你若不信可以問問他們,他們比你清楚”秦升繼續說道“我只是不想惹麻煩,總是讓別人給我擦屁股,落下人情不好,自己能解決最好”
劉景成開始猶豫了,他還真沒不知道怎麼對付秦升。
秦升笑呵呵的起身,打量着包廂裡的一株蘭花,若有所思道“知道吳三爺麼?”
劉景成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瞬變,混到他這個層次,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
“我知道讓你就這麼罷手,你心裡憋肚子氣,這樣吧,我給你個臺階下,大家彼此各退一步,回頭我去醫院看看你兒子,算是道個歉,至於你給你兒子怎麼說,那就是你的事了”秦升自退一步,主動和解道,就看劉景成答不答應。
劉景成盯着秦升,若有所思。
“我這麼做,主要是尊重你這個當父親的,以後好好教兒子,我動了手是我不對,可他出言不遜,是我不能忍的,這事要是放在前兩年,你兒子應該已經在黃浦江餵魚了,還有,讓他以後別再打韓冰的主意,不然後果自負”秦升趴着桌子嘆口氣道“好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答不答應那是你的事,你若想繼續找我麻煩,回頭好好問問你兒子我的事,然後以你的本事,想辦法打聽點東西,應該不是難事,如果氣不過,想弄死你,請找幾個好手,吳三爺的心腹手下楊登我都能讓他帶傷回去,就憑你這幾個嘍嘍,差太遠了”
這就是秦升爲什麼剛纔拋出吳三爺這個噱頭,就是爲了最後鎮住劉景成。
說完這番話,秦升覺得這事也算結束了,笑呵呵的轉身,緩緩向着門外而去,不忘拍了幾下那位壯漢的肩膀,總覺得這幾個兄弟挺有意思的,可惜不是混狠的料。
劉景成望着秦升離開的背影,沒敢攔着,一個年輕人在他面前如此風輕雲淡的說利害,要是沒兩把刷子,他還真不信,畢竟他也算閱人無數,這點還是能看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最後那句話,吳三爺他都不怕,還會怕自己?
到最後,劉景成只能嘆口氣,揮手示意那兩個山東壯漢離開,這次兒子算是吃了悶虧,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以後最好低調爲人,上海這麼大,臥虎藏龍的人物不好啊,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掀不起任何波浪,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從茶樓出來,秦升打車回士林華苑,心裡嘟囔麻痹還得花幾十塊錢打車費,這年頭真是的,好歹把勞資送回去。
在回去路上秦升給夏鼎打電話,接通後道“劉成峰的事情搞定了,剛剛見完他爹,應該不會有問題了”
“老大,你怎麼搞定的?”正在公司罕見加班的夏鼎好奇道。
秦升半真半假道“威逼利誘加忽悠麼,我就說我孤家寡人一個,沒任何牽掛,真要把我逼急了,殺你全家信不信,他瞬間就慫了,然後我就順勢給他一個臺階,說回頭去醫院看你兒子,以後管好你兒子,如果你還想不死不休,那咱就好好過招,到時候要是你兒子哪天不見了,別怪我沒提前說”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夏鼎將腿搭在辦公桌上,哈哈大笑道。
秦升樂呵道“肯定是真的,不然我能怎麼解決,我一個小鼻子小眼睛的小人物,沒錢沒爹拼啥啊,只能拼命了”
“老大你還是狠,反正你先嚇唬他,他那點破背景,咱還真沒放在眼裡,真要敢動你,到時候我再出面”夏鼎根本不在乎的說道。
秦升很是欣慰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對了,你和蘇沁這兩天有沒有聯繫,我總覺得你們有可能舊情復燃啊”夏鼎點了根菸,故意詢問道,要不是秦升那天解釋,他還真錯怪了蘇沁,不過畢竟彼此都是初戀,要是能有結果,那最好了。
“昨天晚上,我和同事聚完餐,去了young酒吧,她不知道最後怎麼也來了,坐了會就走了”秦升想到昨晚的事,總是不得其解,怎麼就那麼巧。
聽到這話,夏鼎哈哈大笑起來道“你居然去了young酒吧,老大,看來蘇沁心裡還是放不下你啊,不然也不可能直接過去找你”
“什麼意思?”秦升更是不明白了。
夏鼎故意賣着關子道“那你應該還不知道,young酒吧的新老闆是誰吧”
夏鼎說出這句話,秦升就已經知道答案了,臉色開始複雜起來,果不其然,夏鼎緩緩道“新老闆就是蘇沁”
縱然已經想到,可聽到這個答案,秦升還是難免有些震驚,緊接着他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比如昨晚蘇沁爲什麼穿着上班的職業裝出現在酒吧,爲什麼康子會和他自來熟,那結果顯然意見,就是前兩次他去young酒吧,蘇沁就已經知道他回到上海了。
那爲什麼,蘇沁一直選擇沉默?
“老大,很意外吧”夏鼎洋洋得意道,並不知道秦升先前就去過幾次young酒吧了。
秦升此刻的心情很不好,他不想繼續糾纏在這個話題上,直接轉移話題道“我後天可要去趟南京”
“去南京幹什麼?”夏鼎也沒多想,問道。
秦升隨口道“陪上善若水一位會員辦點事”
“挺好啊,那你到時候可以找老四啊,讓南京大少帶你飛,還可以見見咱們弟妹,幫他把把關”夏鼎嘆口氣道“我這兩天事有點多,不然也跟着你去玩兩天”
“到時候有時間再說,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秦升心不在焉道。
夏鼎連忙道“別啊,老大,別有時間再說,你要是去南京不給他說,回頭估計他就把你拉黑了,反正至少見一面”
“行了,知道了”秦升沉聲道“不和你扯了,回頭再聊”
掛了電話以後,秦升陷入了沉思,蘇沁爲什麼要接手young酒吧,爲什麼知道他回來了,又不主動聯繫他,難道是生氣,還是有其他原因?
回到士林華苑,秦升就換了衣服直接去了健身房,徹底的發泄了一番,他現在已經成了健身房的紅人了,大家對他那身肌肉無比的欣賞,有幾個經常去健身房的美女,主動勾搭秦升,想要留個手機號微信啥的,回頭可以約一約,秦升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過會郝磊和常八極也來了,常八極對於這些美女,特別是幾個少婦姐姐,倒是來者不拒,挑逗的那幾個美女笑的花枝招展。
從健身房回來後,秦升便告訴常八極和郝磊,他後天得去趟南京,兩人也沒多問什麼,就是讓秦升小心點。
平平淡淡的上了兩天班,秦升再次給徐蘭成和安姐請假,徐蘭成已經習慣了,反正在他眼裡,秦升遲早都是這上善若水的負責人,他現在只不過是陪太子讀書。
安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教訓秦升,讓秦升不要吊兒郎當的,難得有這樣的平臺,好好珍惜,對以後的前途很有幫助。
不過這次秦升倒沒掩飾,直接告訴安姐他陪薛小姐去南京處理點私事,聽到這個理由,安姐直接放行了,能和會員有更深層次的接觸,那關係自然會越來越緊密,可不是誰都有這樣的機會,何況是薛小姐這種頂級的會員。
下班回到士林華苑,旗袍姐姐已經給秦升打過電話,她正在過來的路上,這次去南京可能兩三天,可能時間更久,讓秦升帶幾件換洗衣服。
臨走前,秦升也給韓冰說了聲,他也好幾天沒見韓冰了,郝磊說韓冰這兩天工作也挺忙的,秦升也就沒打擾她。
至於蘇沁,自從那天晚上一別後,兩人就再也沒聯繫了,蘇沁也沒再給秦升發過消息,秦升也沒主動聯繫。
旗袍姐姐的司機送他們去虹橋,隨後坐高鐵直達南京,南京那邊旗袍姐姐已經安排好了,秦升只在大四最後一學期去過南京,也就是那次才知道餘可飛的家世。
“沒忘記什麼東西吧?”上車以後,旗袍姐姐輕聲問道。
秦升主動坐在副駕駛,還算有自知之明,沒把自己真當回事,旗袍姐姐今天穿的倒是休閒,風衣配牛仔褲,看起來挺年輕的,卻特有氣質。
“就兩件衣服,沒什麼帶的”秦升嘿嘿笑道。
薛清妍帶着一個行李箱,裡面三套不同場合的衣服,還有化妝品鞋子等等,所以感慨道“還是做男人舒服”
“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挺累的”秦升一語雙關道,這裡面自然有玩笑的意思。
不過薛清妍並沒聽懂意思,不然非得收拾秦升,現在都敢開葷笑話了,真是膽大包天,只是笑罵道“年輕人,別那麼悲觀”
秦升嘿嘿一笑,並沒說話。
四十分鐘後他們抵達虹橋高鐵站,旗袍姐姐已經幫秦升買好票,同時還附帶做了件事,取票上車,他們開始南京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