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詭異與迷茫
我猜那當頭的一盆水,已經把鬍子和他的小弟們的鬥志給澆滅一大半了。
但是那個不要臉的虞南到並不一定會因此而完蛋。
江昊用我的手機聯繫了他其中一個小弟,我在電話這邊聽着他說:“什麼找不到啊,你們***別找藉口,**,大海撈針?大你媽媽的頭啊,別跟我拽成語。能去哪兒?招待所,賓館,廢掉的房子工廠,網吧,還有就是你留幾個人在學校裡等着,說不定回來了呢!”
一通罵之後,站在一旁的關遠飛也變得不安起來,走上來,說:“我的那幾個人不太經打,經驗不行。”
我說:“我知道。”
關遠飛說:“如果他們跟……王駿……”他好像想說什麼,但又意識到王駿就在人羣中,我們身後不遠處,於是壓低嗓音說,“如果跟王駿上次一樣,怎麼辦?”
我說:“我們還有什麼秘密麼?今天這一打,該暴露的都暴露了,再說,我們現在還是上風,我只是擔心你們那幾個人的安全而已,虞南那個貨什麼事做不出來。”
關遠飛想了想,說:“也難得你爲他們擔心了,你都不認識他們。”
我說:“你認識他們,我認識你,對不對。”
關遠飛笑着點了點頭。
孔東城說:“怎麼的,都散了吧!都圍在這裡等人打麼?”
孔東城既然發了話,大家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王駿和關遠飛一路回酒吧,趙侃暫時不敢回學校,乾脆說要去酒吧和王駿他們一起喝兩杯。
那些小弟們該回學校回學校,該上網吧的上網吧,最後就剩下我和沈秋顏,還有我那倆哥哥。這兩個人雖然都不至於太喜歡沈秋顏,但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試着接受了,孔東城甚至會偶爾跟她說幾句話。
我們一路往沈秋顏的家走,江昊和孔東城大概是打算在學校附近找個網吧打發一晚上,回去的路上,江昊忽然說:“唉,弟妹……”
沈秋顏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是我拍了拍她,她才說:“啊,江昊……哥……”
江昊說:“是這麼回事,我想起一件事來了,當初我們跟蕭凌打了個賭。”
“什麼?”沈秋顏疑惑地說。
“你還記得你在操場上親過蕭凌一回麼?那時候你們還不對付呢!”江昊說。
我說:“操,二哥,別廢話,扯哪兒去了。”
江昊說:“唉唉,我總得跟弟妹說明白麼?我跟你說,當初被你那麼親一下,這小子的初吻可就沒了,呼天搶地的要上吊,說是被人毀了清白了,唉,是不是,孔東城,哦,不是,孔大哥,你說是不是?”
孔東城再怎麼說還跟沈秋顏有點兒隔閡,只是淡淡的笑,也沒有表態什麼,從他的表情我看出了勉強,他應該是不想跟我們開這個玩笑的,但江昊講得起勁,繼續說:“當時我們給勸啊,勸了好久,我們說讓他乾脆就和你一對算了,你猜怎麼着?”
沈秋顏看着江昊
。
江昊說:“這小子居然說不可能。”
我連忙說:“江昊,你還是我二哥麼,閉嘴你的!”
江昊說:“沒說完呢!於是我們就打賭,我們說了,只要他跟你在一起,他就必須,把附中高中部大佬的位置搶下來,然後讓我和孔大哥做!”
“還有這事啊?”沈秋顏看着我。
我笑了笑,有些尷尬。
江昊說:“所以,蕭凌,你聽着,你必須給我把虞南、鬍子什麼之類,都給我收拾乾淨了,知道麼?把這幫人,整得服服帖帖,站不起來,拿下高中部、初中部大佬的位置,纔是你的目標,做人得狠一點兒了,我跟你大哥孔東城現在總結出一件事來,就是你混黑道不夠狠,每次都手下留情,這樣下去,你早晚會被別人害死!”
我手下留情……
我的印象裡,我似乎的確沒有把誰逼上過絕路,從吳坤開始,吳坤,虞南,包括當初沈秋顏,都是點到爲止。這給我帶來了一些好處,但同時也種下了許多惡果,比如文凌的背叛,比如打不死的虞南,比如進了醫院來出來的鬍子。我一直對自己反覆說一句話:“你又不能殺人,整的差不多了,別人不敢怎樣了就算了……”但實際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也一樣可以隱忍很久,對待有的人,或許真的是應該很辣一點才行。
我說:“好了,江昊,二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可以直說的,何必繞着彎子說那麼多,這不是你的風格吧……”
江昊說:“還不是被你們倆一肚子花花腸子給帶的!”
孔東城沉下聲音,說:“蕭凌,你是該狠一點,你記不記得虞南那次了,他的小弟,那個小六幫他爬了一圈,你就對虞南產生了仁慈的想法,搞的當時江昊和不好爲難虞南太多,就打了一頓了事。如果當初你徹底把虞南解決,不要講那麼多仁慈道義,恐怕現在根本沒人跟着虞南,他也不敢再拉着幾個小弟就去和鬍子聯合了。”
我嘆了口氣,我有些迷茫了,難道我真的是太所謂“婦人之仁”了?
然而,就在我沉思的這一刻,我卻忽然看見一個人,當時的我們已經走到了文明路和文華路的交界處,十字路口,大半夜的只有紅綠燈還在閃爍,連車都沒有幾輛。
這個地方離沈秋顏的家、離學校都不遠,拐個彎就能到沈秋顏家外頭那個小巷子附近,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馬路對面的夜市排檔門口,我看見一個人正獨坐着吃麪。
“大舅?!”我幾乎驚叫了一聲。
我旁邊的三個人應該也被我驚了一下,都停下腳步來。那個排檔、那個人離我們至少有二十米左右,隔着一條馬路,但我不會認錯的。
四下沒有車,我快步跑過去,甚至到我剛到馬路中間,那個極像大舅的人,忽然站起來,把幾個硬幣往桌子上一扔,人就快步走開了
。
我呆了一下,跑過去,那男的卻比我跑得還快,忽然轉彎,折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裡。我當時連一聲大舅都沒叫出來。那時候的我恨透了這個滿是巷子衚衕的小城市,追到巷口,裡頭根本就沒有燈,只有一樓的幾戶住戶家裡透着幽微的光,巷子幽深,我往裡走了幾步,就被沈秋顏他們拉住了。
“別跟過去了,太黑了,不安全。”沈秋顏對我說。
我說:“可是大舅他……”
孔東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不想見你,明顯的,你跟過去也沒用。”
我說:“就那麼幾步了,他爲什麼不想見我,他現在很危險,我必須去告訴他!”我大聲說,我的心情特別激動,甚至不能自已,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被槍口頂着後腦勺的感覺,我害怕大舅也會被槍口頂着,雖然他似乎很厲害,是本市黑道的傳奇人物,但是在厲害也敵不過子彈啊!
孔東城卻又一次開口,說:“說不定你見了他,他更危險,誰知道呢。”
我說:“怎麼可能?!”
孔東城說:“就因爲他不見你啊……”
我還在自己糾結疑惑,所謂當局者迷,估計就是這麼回事了,沈秋顏也在一旁說:“蕭凌,他不見你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先回去吧,太晚了,呆在外面的確不太安全。”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大舅到底在幹什麼,回去的路上,我變得無比沉默起來,我沉在自己的思緒裡,一句話都不想說,大舅到底在幹什麼,爲什麼不肯見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值得他這樣躲躲閃閃。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回去這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總覺得有人在後頭跟蹤我們,我回頭了好幾次,最後連沈秋顏也有些怕了,在那小巷子裡緊緊握住我的手,問我到底怎麼了,可是我完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說:“沒事,我心理作用……”
直到回到“家裡”,甚至直到洗完澡,我腦子清醒了許多之後,我才慢慢安靜下來。
我必須要靜下心來去思考下一步的計劃,而不是總想着旁的事情,沈秋顏他們說的也許沒錯,大舅不見我,肯定有他不見我的理由,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必要去強求什麼了,當務之急是把鬍子的最後一點力量徹底“消滅掉”,讓他在我中考之前完全“土崩瓦解”。
我有史以來遇到的“最厲害”的對手,我想,很快就會敗在我手上了,儘管他還有那麼一段時間苟延殘喘的機會。
我帶着心事,不知不覺,居然坐在沙發上睡着了,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的。
而我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側着身,沈秋顏卻在我旁邊,和我一起擠在狹小的沙發上,櫃式空調冷風呼呼的吹着,她緊緊抱着我,一張不大的毛毯裹着我們兩個
。
我心裡忽然有種心酸的感覺,她一直對我說讓我不要那麼在意她,要我冷靜理性,可是,她自己卻那麼依賴我,明明可以去樓上睡,卻非要和我擠在一起。
或許女人都是矛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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