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偷車賊王臻
其實我很清楚這場“大戰”會給我帶來怎樣的後果。齊老師是什麼人,我比誰都清楚,至少比這個學校裡的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人,從很大程度上說,根本上改變了我的生活。如果非要說老師是改變一個人命運的“靈魂工程師”的話,那麼,這位齊老師,確實做到了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中午回到宿舍之後,我還沒來得及跟宿舍裡的那羣人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侯洋卻先開口問我:“聽說今天你們二班特長臉是不是?”
我說:“什麼特長臉?”
侯洋說:“你就別裝了,把老師都給打了,是不是,教務處的副主任你們都敢動手!”
我說:“我沒想到,這種事能穿得那麼快。”
張毅卻冷靜的說:“這麼說起來,是真的,你們真的打了齊老師。”
我說:“是,沒有錯。”
張毅說:“我還聽說,這次好像是你和王雨冰起的頭,還把那個老師的點名冊給撕了?”
我點了點頭,說:“是這麼回事。”
“你覺得合適麼?難道你想跟王雨冰一夥?”張毅又說。
我說:“我沒想過和他一夥,不過是正好遇到了這件事,正好我們兩個的目的差不多,就這樣。”
張毅想了想,再次沉默了。
我知道他有些顧慮,又說:“還有一個問題,你想過沒有,現在我們二班的人都非常服王雨冰,當初也是他們選王雨冰當上的班長,這個時候,如果不做一些事情,防止王雨冰單獨出頭,成爲全班的焦點,恐怕,我們整個二班,都會在他的控制之下。”
張毅繼續沉默着,所有人都等着他說話,他想了好一會兒,說:“你這麼說,好像還有點道理。而且,你讓我想到一個問題。”
我說:“什麼問題,你說吧。”
張毅說:“我只是在想,現在這個姓齊的,好像已經犯衆怒了,如果我們有機會把他搞定的話,說不定整個學校可以恢復到原來的面目,而且說不定我們還能讓學校裡的人對我們好感加深,畢竟他們大概都希望能除掉這個混蛋。”
我說:“說的是不錯,但你們想怎麼做,總不能打一頓了事吧。”
張毅說:“這樣吧,下一步,我們該做的就是,先拿下這個姓齊的,再順便看看,還有誰在教務處負責這次的所謂量化活動,如果可能的話,想辦法,把這次活動的局給攪了。今天晚上,我們找個地方,把齊玲、唐默和王臻他們一起拉出來說一說這件事,或許能找到機會。”
“要不要叫馬擎空。”我補充問了一句。
張毅想了想,說:“對……不知道馬擎空對這件事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笑了笑,說:“最好是一起叫過來吧,我們是合作關係,如果不叫他,他也許心裡會有想法
。”
張毅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在新籃球場附近花壇的草坪上,我們宿舍的六個人,和唐默、王臻、齊玲以及馬擎空,一共十個人,在花壇的草坪上“開會”,除了吃飯聚餐的時候,我們很少這麼坐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了許多辦法之後,我們基本確定下來對付齊老師的辦法,這個辦法是從馬擎空聽到的一個謠言裡得來的靈感,馬擎空說:“我聽說那個姓齊的,似乎私人作風可不太檢點啊,如果能在這件事情上抓他一個把柄,或許有點效果。”
“不會吧?”侯洋說,“一個什麼破主任,能有什麼不檢點的私人作風?說要包二奶,他也沒那個錢……”
“好色。”馬擎空說,“吃喝嫖賭,除了這個賭不清楚,其他的佔了三樣,據說他被調到這邊來,也有一個原因,是學校本部有女同學反應被他性騷擾過,但是沒有證據。”
要知道,那個年代,實際上對性騷擾還並沒有一個嚴謹的定性,而且有的時候女生被摸了胸和屁股,並沒有造成特別大的危害,又找不到證據的,一般學校都不會調查。
“對了,蕭凌,你是學校本部過來的,你應該知道吧?”馬擎空說。
我搖了搖頭,說:“這個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問一問。”
“真是變態……居然有這種老師。”齊玲雙手抱在胸前,說。
一旁的王臻說:“唉,齊玲同學,你沒事的,你這種貨色他不會騷擾的。”
“滾蛋!你信不信老孃把你的舌頭割下來,我只是覺得同是姓齊的,他那種人簡直給我們齊家丟臉!”齊玲說。
在他們開玩笑的空檔,我用新手機給孔東城發了一條信息:大哥,齊老師調任我們學校,現在我需要你幫我查查他在本校區的劣跡,無論是八卦、傳聞還是謠言,都沒有關係。
這部新手機,操作界面果然和老手機的差不多,發起信息來甚至更快捷了,我知道,在當時那個手機還並不算如今這麼“先進”的年代,這部彩屏手機肯定算得上是最好的一類,至少在學生中是最好的。
我發完短信之後,張毅開始說話:“不管是不是傳言,這都是我們非常好的一個切入點,如果真的有機會抓到姓齊的……”
“什麼姓齊的,是齊老師!”齊玲說。
張毅扯了扯嘴角,伸手說:“別激動,別激動,是齊老師。如果真的能抓到齊老師的把柄,倒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搞定他的辦法,不如我們分頭行動。”
“怎麼個分頭行動?”侯洋問。
馬擎空說:“蕭凌,你肯定要擔一份責任,現在學校裡都知道,你跟徐副校長的女兒走得近,她肯定會知道一些內幕的
。”
我點了點頭,說:“這個,我可以去打聽,學校本部的事情,我也可以去打聽,但是光是這兩樣還不算保險,畢竟都只是傳聞,沒有任何證據能真正證明他做過什麼,所以我覺得,還需要有人去跟蹤監視他的行動,這個任務,誰能去?”
“王臻,這個事情,不是一般得你來做麼?”齊玲忽然拍了一下身旁的王臻。
王臻驚了一下說:“不是……幹嘛是我來做?”
齊玲說:“你們是不知道,這王臻原先是幹啥的!”
“喂,你可別說……我這可就告訴你一個人,我這個……”王臻想要制止,但齊玲已經完全不顧他的阻止開始說話:“這傢伙以前就是一偷車賊!”
“偷車的?”連馬擎空都驚訝了,說,“我可聽說王臻你挺能打的啊,腦子也挺好,怎麼會去偷車。”其實我也沒想到,王臻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傢伙,居然會是一個偷車賊。
王臻居然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這不……家裡太窮麼?其實也不是偷車賊,我就是……就是偷個零件……”
“我日,我最jb討厭偷零件的!”春藥說,“你們猜怎麼着,我初中那會兒,自行車讓人卸了好幾次零件,一次***比一次牛逼,最牛逼的一次,也不知道那偷車的帶了什麼工具,把我騎的我爸的那輛老牌鳳凰車的大梁給卸了,你們說氣人不氣人。”
“吹,你就吹!”侯洋說,“偷車卸你大梁,還不如直接車扛回去。”
“我怎麼就吹了……”侯洋和春藥又一次開始針尖對麥芒起來。
等他們差不多停下來,王臻說:“其實也沒偷多久,就是那時候,我爸就是一修車的,我就幫他弄點兒零件,後來我爸發現了,還把我打了一頓,我還特別不理解,爲什麼要打我,我這也算是貼補家用……”
“你光說你爸打你,怎麼不說你的英勇事蹟。”齊玲說。
王臻說:“幹嘛呀,非得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齊玲說:“是啊,你是不愉快,說出來指不定咱們挺愉快的。”
這個時候,侯洋居然也來了興趣,說:“咱們現在既然是一條道上的兄弟,咱們就應該無所隱瞞,你們說是不是?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是把話說出來大家聽聽的好。”
王臻沉默了一會兒,說:“對,是有那麼一回,聽丟臉的,不過這也是爲什麼我最後會走了黑道……當初我一直偷車零件,我爸不但打了我一頓,還把我從家裡趕出來了,按理說我第二天只要回去認個錯就沒事了,但當時我也是……正好跟我老爸擰上了,於是死不回家,身上又沒錢,在外頭餓了三天,實在沒辦法。當時我家就在城南師範附近,我就跑去那裡頭一家小店裡偷東西吃,結果誰知道,當時正好被人發現了,十幾個大學生追着我打,把我給摁住了
。”
“那後來怎麼着?”侯洋急切的問。
王臻說:“那幫畜生,把我綁在他們大學生一個男生宿舍樓下,當時保安也不管,他們就跟我身上用紙盒子做了塊牌子掛着,寫了個‘我是小偷’,當時餓的頭昏眼花,根本就沒力氣掙扎。”
“是啊,那時候,據說你小子是受盡了酷刑啊。”齊玲笑着說。
王臻笑了笑,說:“那幫大學生早上打了早飯沒什麼事,滾燙滾燙的熱粥喝不掉,其中有一個,把滾燙的粥,直接倒進我衣領子裡頭去,我當時被燙的大喊,那傢伙的臉,我tm永遠記得。”王臻的眼神中流露出憎恨,即便是燈光幽暗,我也能看得清他的表情。
“後來,你就沒把他怎麼着?”侯洋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