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這叫什麼事兒?!(20 04)
還記得當我們來到江邊的時候,無論是邢建陽的小弟們還是我們帶來的人,都沒有敢跟上來,過去的只有我、邢建陽、沈秋顏、江昊和孔東城,估計那些人覺得我們要殺人或者怎樣,一個個遠遠看着,議論紛紛。
其實當時我也懷疑沈秋顏要動手殺人了,但我真心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我們把趙侃押在江邊上,讓他面對着江水,半晌他纔開口說了一句:“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殺人嗎?丟我去餵魚是麼?”
邢建陽淡淡笑了笑,他顯得很得意,現在的他躊躇滿志,大概覺得自己前進的路已經被鋪平了,無需任何擔憂。
他說話的語氣,也因此而顯得非常橫,讓我非常討厭。
他說:“謝了,蕭凌,還有你們倆,江昊還有你……”
“孔東城。”孔東城補充了一句。
他說:“哦哦,對,孔東城,是吧。”
我確定他認識孔東城,這種看似遺忘的語氣,根本就是一種變相的輕蔑和挑釁,他接着說:“不過,你們消息還是不夠靈通,今天其實就算你們不來,這事兒咱們也辦成了。”他又嬉皮笑臉的看着沈秋顏,說,“是吧,妹子。”
沈秋顏嘴角勾了勾,沒回話,我看不出她的意思,不過好像他對這個邢建陽也沒什麼好感。
邢建陽說:“得了,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們幾個,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妹子,我先走了,唉!”他又拍拍我肩膀,說,“小心點,別讓趙侃跑了,哈哈!”說完,轉身離開。
我發現江昊和孔東城臉上都露着憤恨的神色,但我是無話可說的,邢建陽儼然就成了下一個虞南,不過我不確定他要在我們學校“作威作福”多久。
邢建陽帶着他的人走了之後,孔東城拍了拍江昊的肩膀,說:“走,咱也走。”
我說:“我暫時不走。我有話跟她說。”
孔東城有點狐疑得看着我,想了一會兒,說:“嗯……可能我明白了,江昊你明白沒?”
江昊還一臉的傻樣,說:“啊?什麼?不懂……”
孔東城直接拉着他的手臂,說:“不懂就跟我一起滾蛋,SB,你這腦子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救了,智商不過25的渣滓……”
那倆傢伙,也不知道是故意調侃我還是識趣,不過我也無心去管,他們離開之後,我也只能傻愣愣的看着沈秋顏,現在本來該是他解決趙侃,然後我們倆的承諾兌現的時候,不過這個“兌現”好像有點麻煩,因爲今天這件事貌似非常難定奪,如果說我失敗了,我當然不承認,剛纔如果沈秋顏不在的話,那趙侃肯定就是被我抓住送到她手上去的。
但如果一定要說我成功了,我相信她也不服。
我傻愣愣的站在那兒,等她處置趙侃。
沒想到,沈秋顏還沒看口,趙侃先說話了:“你……你是沈繼哲的妹妹……”
沈秋顏點了點頭,微微閉了閉眼睛,這個表情好像是一種遺憾,一種失落,或者別的什麼說不出來的情緒,我無法判斷清楚。
“我對不起他……”趙侃說。
沈秋顏一揮手,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什麼都不用說。”
趙侃嘆了口氣,說:“我和他,是兄弟。”
沈秋顏說:“曾經是兄弟吧?那個時候他跟我現在差不多大,但比我傻多了……”
“我……”他們倆像是在打啞謎,我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說辭,而且,我隱隱覺得這兩個人根本就不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樣子,更令我費解的是沈秋顏大費周章的搞了那麼久,現在卻和“仇人”在這兒聊天敘舊,如果是我,先打他一頓再說;如果是孔東城,打完了肯定會把他踹到江裡去;如果是江昊……踹到江水離去前肯定會在他腳上綁一塊石頭。
這時候,沈秋顏忽然說:“你會游泳嗎?”
我更奇怪了,趙侃的語氣聽起來也很詫異的感覺,說:“會,會啊。”
沈秋顏說:“我哥他不會游泳,但是他還是從跨江大橋上跳下去了,我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想的,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趙侃猛一回頭,說:“他?不是意外?”
沈秋顏說:“對外,都說是意外,但他是自殺的,他就是因爲那次的事,被勸退。又因爲事情鬧得太大,我家人也擺不平,所以他沒了回學校繼續讀書的希望,他覺得自己沒了前途、沒了希望,所以他選擇了從橋上栽下去,一了百了。”
趙侃說:“這……這怎麼可能……”
沈秋顏說:“你也算是害他的人其中之一,你承認吧?”
趙侃說:“承認……”
沈秋顏說:“那好,那你跳下去吧,自己游到江對岸去,到那邊開發區乘車回去。”
“啊?”趙侃瞪大了眼睛。
沈秋顏說:“怎麼?不願意?做不到?還是你怕冷,爲什麼當初我哥不怕冷?他爲什麼會在冬天就那麼一頭從橋上栽下去?呵呵……你怕?要不要讓蕭凌幫幫你?”
如驚了一下,如夢初醒,準備走上去推趙侃。
趙侃卻忽然說:“應該的,應該的,就是我游過去半道上被淹死,也是應該的。”
他往前兩步,縱身一跳,落到水裡,落水的姿勢相當不好看,他游泳的姿勢也是狗爬式,還時不時的做一些奇怪的姿勢,大概是在扶自己的眼鏡,其實,對於他來說,要游水游過去挺難的,因爲他看不清東西,而且只有一隻眼睛有用。
但我卻覺得沈秋顏對他有點太仁慈了,我不禁說:“你這不等於就這麼把他放了麼?”
沈秋顏說:“爲什麼不放了他,你真的以爲趙侃是壞人?”
我說:“什麼?!”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這麼長時間了,我雖然一直在試着解開一個個的謎團,但到頭來卻好像還是在被人牽着鼻子走,我簡直有一種要抓狂的感覺,我又問,“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他不是壞人?”
沈秋顏說:“趙侃就算有錯,也不算是還是我哥哥的主謀,他心眼實在,外冷內熱,他做不出那種事情來,我只是想教訓教訓他,讓他吃虧,讓他清醒一點……”
“你……”我氣得快要叫起來,說,“你這是在玩我麼?爲了你這點兒破事,我都快要死一半腦細胞了,而且做好了搏命的準備,你TMD說他不是主謀,說你就想教訓教訓他?你當我是什麼?你當我們是什麼?”
沈秋顏說:“我又沒一定要你幫忙,是你自己爲了那種幼稚的理由非要跟我賭氣,你這個傢伙……我其實早都不想理你了,誰知道怎麼會常常遇上。”
我有點兒氣得發抖,連我都不知道我這時候幹嘛那麼氣,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既然這件事解決了,本就該是皆大歡喜。我卻總覺得自己被侮辱、被欺騙,被人玩弄了。
我說:“就衝你這幾句話,今天你也別想走了,兌現承諾吧,我也不用別人看見,也不用你唱歌,你就給我跪下來!”
沈秋顏看了我一眼,說:“跪下來?那是你乾的事,不是我乾的事,讓開!”
我說:“你是想被丟到江水裡去,還是想跪在這裡,跪完走人。”
沈秋顏說:“你這麼愛跪,自己回家對鏡子跪去,我不會跪任何無關緊要的人。”
不知道爲什麼,這句“無關緊要的人”,再次讓我心中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似的,眼看着沈秋顏要跟我擦肩而過跑路了,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說:“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