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端着酒杯，跟雲舒玉一起走到人羣中，大家都爭相和周燦攀交情，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拿手的手段。
“週會長，我們剛出的一款牛初乳製品，您覺得從營養學上來說，都對人體有哪些極大的好處？我們考慮加大廣告力度。”
“週會長，你一定要來我們牧場參觀一下，我們斥巨資引進了一批駱駝，打算同時上線駱駝奶項目。”
“週會長……”
諸如此類的提問不勝枚舉，其實大部分都是空洞的問題，他們自己都有了答案，只不過拿來當作套近乎的由頭罷了。
李虎看着被圍在人羣裡周燦的臉孔，心裡知道這位脾氣古怪的美食家，一定已經不耐煩了。
卻說於衛華跟在周燦身邊，滿面紅光，覺得風光無限。他忽然看到在外圍的李虎和雲舒玉，嘴角泛出一抹冷笑，暗道：“小子，你也想跟週會長親密接觸吧？沒門！老子要你好看！”
“大家都散一散啊，週會長從燕京遠道而來，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便奔咱們會場來了，大家要體諒一下哈，讓他休息休息。”
於衛華一句話，所有人都點頭稱是，巴結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死纏爛打就不討人喜歡了。
雖然所有的牧場都渴望能從周燦這裡得到一點聲援，哪怕說上一兩個字，他們都有機會繼續深入合作。倘若能在牛奶包裝上印周燦的照片，那是再好不過了。可大家都知道，飯要一口一口吃，所以也不急於一時。
“唉這一次會議沒白來，沒想到周燦居然在這裡出現了。”
“是啊，一定要給他遞上名片，對了，送點樣品給他。”
就在這大廳的入口兩側，有一排長桌，上面堆放了各乳製品公司的樣品。這一次大家不但是來交流的，更是來搶佔市場的。
經歷這一次會議，李虎也是非常感慨。原本在雲海縣城，只有他和雷君兩家牧業公司，競爭壓力已經非常大。雷君爲了跑過他，還專門花大價錢買了成年奶牛，提前上線牛奶生產線。
沒想到，出了家門，整個省還有這麼多家乳企。他沉思着，而於衛華已經陪同周燦，走到沙發區坐了，距離張玲不遠。
“走吧，我們去會會那位週會長。”雲舒玉對李虎說。
雖然她也很頭痛，怎麼週會長會和於衛華這麼熟悉，而不久之前他們剛剛得罪了於衛華。但是這並不能阻礙她去結交週會長的腳步，在她看來，這個人對他們未來的發展非常關鍵。
李虎點點頭，兩人再次向周燦走過去。
“老周，你看有些人就是不自覺，怎麼勸都不聽，一定要找你來給自己的企業鍍金。”於衛華看到李虎和雲舒玉走來，便笑着對周燦說，“有些人啊，你就不用理會，不然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比如這個小子，他可不是個好都東西……”
周燦原本正看手機報紙，聽到於衛華這樣說，便笑着擡起頭：“怎麼於總，誰開罪你了？”
“你看咯，那小子，說是什麼新的乳企的老闆，結果不幹實事，淨泡妞去了。”於衛華指着李虎道。
“哦？”周燦擡頭看了一眼，心頓時一顫，暗道：“是他？”
雲舒玉道：“虎子，一會於衛華說啥你都別放在心上，我們去會會‘老朋友’。”
“呵呵。”李虎笑了笑，沒說啥，這讓她很擔心。
說話間兩人走到周燦對面，雲舒玉臉上堆滿微笑，正要開口，於衛華站起來手臂一揮：“小云吶，本來呢，作爲叔叔，我是應該幫你引薦的。不過你這企業搞得太複雜，居然有這麼多老闆，更要命的是，還有這種老闆。小云，你要及早脫身啊。”
於衛華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他的口氣，顯得那麼鄙夷，現在甚至看都不看李虎一眼。他想，這小子現在一定慌了，他不怕得罪自己，還不怕得罪乳業協會？
哼，怕也晚了，這一行，就是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於衛華心道。
“於總，你何苦呢，跟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一般見識。其實他除了有點護犢子，也沒啥別的缺點。”雲舒玉笑了笑，口吻變的不那麼和善了。
這個於衛華，耍流氓在先，現在居然還血口噴人，真是越老越不要臉。罷罷罷，既然已經得罪了，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一切都敞開說。
雲舒玉下定決心，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保護李虎。那於衛華更加不爽：“雲總，好一個護犢子，你可真看得起他，真看得起我啊。無論哪個行業，後輩尊重前輩是應該的吧？你身邊這小子，可是沒大沒小，沒長沒幼。這樣的人，到哪一行都是禍害！更何況，這麼年輕私生活久不檢點，可以想象人品如何了。”
於衛華老奸巨猾，避重就輕，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李虎身上。同時，他也刻意給雲舒玉一點面子，要是別人這麼跟自己說話，早就拍桌子翻臉了。雲家在清寧城，畢竟也是老牌商業家族，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
雲舒玉這一下也忍不住了，她冷笑道：“好一個私生活不檢點啊，這話從您嘴裡說出來，真不怕人笑話？”
“雲舒玉，你這是什麼話？”於衛華一聽這冷嘲暗諷的，頓時怒了，“你可注意一點，別以爲你跟這小子有一腿，就能這麼幫着他了。我實話告訴你，我於衛華就是要搞他，搞臭他，讓他永遠無法在牧業立足！”
“你！”雲舒玉氣壞了，她也沒想到，於衛華居然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好吧，撕破臉？老孃就陪你玩！
李虎皺眉，拉過雲舒玉道：“雲姐，不用跟他說那麼多。我得罪的人，跟你沒關係。於總，你有什麼就朝我李虎來，別對個女人作威作福。”
他太清楚雲舒玉的脾氣了，說別人護犢子，雲舒玉護犢子比任何人都厲害。更何況，這個‘犢子’還是她喜歡的男人。這一下要是不拉住，什麼更壞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李虎更是明白，雲舒玉之所以和於衛華翻臉，也是爲了將火引到她自己身上。可無論如何，今天這個事不能讓雲舒玉替自己扛下來。
周燦從始至終都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他看着李虎，發現這小夥子比上一次遇到的時候，更顯得精神了。倒是身邊這位，呵呵了。
“滾滾滾，你們兩個給我滾，這次會議，不歡迎你們，來人，轟出去！”於衛華氣急敗壞，沒想到‘大侄女’居然爲了個青瓜蛋子跟自己翻臉，簡
直氣炸肺。
他一吆喝，那幾個保鏢就過來了，呼啦啦圍成一圈，把李虎、雲舒玉和人羣隔絕開來。
其他人三五成羣的聊着，都在琢磨該怎麼跟周燦接觸。聽到於衛華吼，忍不住都回頭觀望。
“這年輕人是誰啊？”
“那男的我不認識，女的可厲害了，老雲的閨女，陶然居就是她開的。”
“男的這麼土氣，怎麼跟她走一起去了？”
“甭管，今天有好戲看。”
最開懷的，莫過於雷君了，他站在雷啓明跟前，衝老爸豎大拇指：“爸，要說薑還是老的辣，今兒您算說對了，整他不用我出頭啊。”
“學着點，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再說，今天就算沒有於衛華，你也不能出頭。”雷啓明一邊啜飲杯中的紅酒，一邊慢條斯理教育兒子。
“爲啥？”雷君不明就裡。
“這裡是什麼地方？”雷啓明對兒子的愚鈍十分無奈，這貨要不是他親生的，早一巴掌拍飛了。
“清寧城啊。”雷君道。
雷啓明瞪了他一眼：“你還知道這裡是清寧城？咱們老雷家，主場在雲海，不在這兒，懂嗎？”
“哦。”雷君摸了一把油光滑亮的頭髮，似乎懂了。
於衛華臉色赤紅，指着李虎和雲舒玉道：“你們給我記住了，這一行，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於老闆，你何必把話說得這麼絕？”李虎看着他，情緒倒是很剋制，“在這一行，你是龍頭老大，我們不過是後起之輩。你在清寧城，我在雲海縣，大家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有必要這麼咬牙切齒打壓我們嘛？”
“你！”於衛華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伶牙俐齒的，而自己則是一味的犯橫，他意識到這在周燦面前，不太合適。
“再者說，半小時前你還跟雲姐有說有笑，現在翻臉爲啥？就是爲了沒讓你調戲一個良家婦女？”李虎冷笑，“這可是牧業交流大會，不是夜總會。”
於衛華終於忍不住，砰一聲拍向茶几，正要發作，那邊周燦道：“夠了！”
“對，夠了！”於衛華想，老弟你終於給力了，讓雲舒玉和這小子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李虎看着周燦：“你是站哪一邊的？以我對你的瞭解，應該不會站在惡的一邊吧？否則，還真愧對你的頭銜。你不是說過，熱愛美食的人，註定是熱愛生活的，熱愛生活的人，心一定壞不了。”
李虎眼睛裡星光閃動，情緒看來也是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今天誰敢欺負他身邊的人，就擎等着倒黴吧。他把拳頭捏緊，隨時準備應付身後的保鏢。
“好小子，你怎麼跟週會長說話的？給我轟走轟走！”於衛華一邊吼，一邊跟保鏢使眼色。
跟他久了，幾個保鏢都知道他是什麼人。這眼色，意味着這小子要倒大黴了。轟走不過是個藉口，於衛華真正的用意，是要狠狠修理他一頓。
上一次被於衛華‘轟走’的人，現在還在醫院躺着呢，腰椎斷了，下半輩子都只能坐輪椅。
“你這小子，脾氣怎麼這麼急？”周燦皺眉，“我說夠了，你以爲我在說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