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悶不吭聲,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他照常去了廁所,衝了馬桶,開門關門並且關燈。在這期間,他分明聽到屋外有腳步聲,這意味着那個人仍舊在屋外。
上完廁所,他並沒有去臥室,而是直接從廁所後窗翻出去,悄然來到屋外。
繞到走廊盡頭,李虎卻意外地沒有看到人影。這不太可能,因爲他的動作很迅速,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那個人不可能走出他的視線範圍。
就在這時,一扇門打開,包鋒走出來,手裡端着一杯茶。他一轉身看到李虎,愣住了:“李先生,您在這裡做什麼?”
李虎伸伸胳膊踢踢腿,笑着說:“晚上睡不着,出來散個步。”
“哦。”包鋒點頭,淡淡地走到院子裡,將茶杯裡的茶水潑到花叢中,“您可是好心情。”
李虎和他攀談幾句,又回到屋子裡。前後一思量,李虎突然覺得包鋒非常古怪。
從飯桌上的可疑眼神,到他剛纔的舉動。
“那人如果沒走遠,是不是進了某個房間?這麼湊巧,包鋒出來了?”李虎抓抓頭皮,生活可不是小說,無巧不成書的事並不會太多。
李虎再一次想起阿里說的話,小心包家,包家的誰?所有人嗎?
他躺在牀上,睡得昏昏沉沉,不知不覺到了早上七點多。天光大亮,按照行程,今天是包思同帶着李虎去參觀農場農田的日子。
吃過早飯,包思同果然帶着李虎和包思雨來到農田。首先是糧田,然後是菜地。
一席一隴,全部都是最原始的耕種方法。漫天遍野都是清冽的泥土芬芳和植物的芳香。
這是最自然,最原始的味道。
“我這裡所有的農作物,統統不撒藥不施肥,雖然不至於刀耕火種,也快差不多了。”包思同道,“說來也怪,這裡的土壤似乎先天條件極佳,所以種出來的糧食蔬菜,味道都非常好。”
爲證實自己的話,包思同還專門給李虎摘了一顆西紅柿讓他品嚐。
沙沙的,汁多肉美,非常香甜。就算是李虎自己家的菜園子,也種不出這樣的口感。
李虎內心非常震驚,這座島上,一定是隱藏着某種秘密吧。
“包先生,我能見見您的僱農嗎?”李虎問。
雖然島嶼是包思同的,但是真正要想搞清楚這農田土質的奧秘,必須得從耕種者們下手。
“呵呵,當然可以了,走吧,我帶你去。”包思同笑道。
似乎只有來到這裡,包思同才能放下心頭的一切,迴歸最本真的心情。他的笑容是真誠的,毫無做作。
他帶着李虎沿着田埂一直往前走,來到山腳下。
整座小島被一座山脈分成東西兩部分,依靠一座山谷溝通。山莊在東半部,農田在西半部。山腳下,有一排爲僱農搭建的房屋,以便他們工作時休息避雨所用。
此時,幾個看不出年紀的男子正排排坐在走廊下,一邊喝咖啡一邊聊天。
印尼人因爲地理位置關係,
看起來膚色較深,臉上皺紋多一些,就顯得很老。事實上,他們普遍比看起來年輕十歲左右。
“他叫阿大,是這裡最有經驗的僱農。”包思同指着其中一個個頭只有一米五左右的男子道,“別看個兒矮,他可是村子裡最有威望的男人。順便告訴你,這個村子有二十一戶人家,其實都是一個家族的。”
包思同用華夏語和李虎說,又用土著語和阿大等溝通。
雙方認識之後,李虎就迫不及待問一些專業型的問題,包思同居然在一旁充當起翻譯的角色來。
包思同是何等的身份地位,他在印尼擁有貴族身份,黨政軍都有人脈。在東南亞各國,都備受尊崇。
倘若有誰知道,他這樣的人物居然會給一個華夏小農民充當翻譯,只怕會驚掉下巴吧。
然而,讓李虎有些失望的是,從這個叫阿大的人嘴巴里,他並沒有得到多少有效的訊息。
至少從他們的耕種方法,育種方法來看,這些人都處於十分原始的狀態。若非要說他們有什麼獨特的地方,那就是種子了。
李虎分析,有可能是有着優質的原始種子,導致了這樣的結果。因爲從土質來說,李虎嗅了一把,並不覺得比桃山的土質優良多少。
當然,即便是有五行石助力,光靠嗅也是無法辨別的,所以李虎特意用玻璃瓶裝了一把土,準備帶回去檢驗。
“我能看看種子嗎?”李虎問。
阿大果斷地拒絕了,他表示種子是屬於這片土地的,誰也不能奪走。
包思同很無奈地說:“你瞧,她們纔是這裡的主人。就算現在我擁有這片島嶼,我也無權趕他們走,還要給她們提供福利。”
原來,阿大這個部落的人,世代居住在這塊島嶼上,到他們這一代,據說已經是六十代人了。
“那年頭可夠久遠的。”李虎忍不住吃驚道。
農田大約有八九百畝,所有犄角旮旯,能種植的地方全部都種植了農作物。
除此之外,還有一片熱帶的雨林,並不算太大,但是裡邊是有野生動物的。
李虎對這裡表現出的好奇,遠遠超過雅加達等大都市。這也讓包思同感慨,李虎是真正的農民的兒子。
一整個上午轉下來,李虎對她們的整個耕種系統有了深刻的瞭解。而包思同因爲身體和年紀的關係,已經很疲勞了。
“包先生,不如你回去休息,我自己去轉一轉吧。”李虎滿懷歉意,包思同是非常真誠對待他的,他又如何能忍心讓其拖着病軀來陪客呢?
“那好吧,你電話有沒有電,隨時聯繫我。”包思同道,“另外,別忘了我們下午四點鐘就要回去了。雖然只是一座島,這裡還是蠻大的。”
“好的。”李虎點頭。
包思同又叮囑了他幾句,便和包鋒先回去了。臨走之前,他還很細心的給了李虎一瓶兩升裝的礦泉水。
李虎拎着水,開始自己的小島之旅。
他沿着山腳下的農田一直走,不知不覺
居然來到雨林邊緣。
印尼地處海洋之中,天氣潮溼多變。早上出門時天氣預報還是晴空萬里,一不留神居然下起雨來。
還好,李虎緊走幾步,看到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他想着無論這裡有啥,先進去躲躲再說。
這山洞大約一人高,寬不過兩米左右,伸手不見五指。
溼漉漉的環境,到處長滿了青苔和不知名的植物。李虎還能聽到沙沙的聲音,有爬蟲在黑暗中審視着他這個不速之客。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還有雷聲轟鳴。李虎感覺自己很悲催,輾轉經歷了這麼多磨難,終於來到目的地了吧,卻又遇到多變的天氣。
他禁不住想起,幾年前印尼大海嘯,心裡有點後怕:“我該不會這麼倒黴吧?”
轟!
一聲轟鳴嚇得李虎哆嗦一下,以爲真的是海嘯來了。
在最初的驚恐之後,李虎忽然意識到,那一道轟鳴並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他體內,是五行石發出的巨大聲響。
那聲音太響亮,乃至於如果此時李虎身邊有另外一個人,也一定能夠聽到。
這巨大的聲響彷彿真實世界發出的,震得整個山洞都在搖晃。李虎頭頂不斷有碎小石塊墜落,劈劈啪啪砸在他身上。
他迫不得已抱着腦袋躲避,一個不留神,一腳踩空墜落下去。
砰!
李虎感覺自己倒黴透頂,他從高處跌落不說,這下邊可都是坑窪不平的石頭,還有細細的溪流,將他全身都打溼了。
他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還動用了五行之力,這才緩解了背部的劇痛,從地上爬起來。
此處距離山洞地面大約有兩米左右的高度,要是普通人這麼跌下來,只怕早就摔昏死過去。
就算是李虎,也覺得五臟六腑都顛倒了個個兒,難受的想要吐出來,走路也是深一腳淺一腳,如踩棉花團。
他正琢磨該怎麼爬上去呢,突然聽到有男人在嘶吼,還有女人的聲音。
那聲音似乎距離他並不遙遠,他下意識地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既然有聲音,說明一定有出口。他總不可能在這裡餓死吧?
當然,李虎還是留了個心眼兒的,他躡手躡腳靠過去,轉過彎就感覺一股潮溼的風撲面而至。
前方出現一抹亮光,光線中有身影在晃動。隱約可看見,一個人影匍匐在另一個人身上,不斷動作着。
“哎,野戰。”李虎抓抓頭皮,不知道該不該過去了。
汪汪!
一聲犬吠打斷了李虎的思路,好麼,她們還帶着狗,這一下不用想要不要現身,人家就已經發現他的存在了。
男人吼了一句土話,李虎自然是聽不懂。
還不等他開口,那人就彈跳起來,抓起一塊石頭丟向李虎,緊跟着人和狗一起衝向他。
李虎一腦袋黑線,心道:“我也沒打算幹啥,再說我也不認識你們啊!”
不過這人的反應告訴他,這倆人說不定是在偷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