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大姐!疼,疼,疼!鬆手啊鬆手!”白殤被揪得耳朵都紅了,可是礙於這位姑娘的身份,他又不敢讓自己的手下對她動手,便只能放低姿態,頗顯委屈的道:“你哪隻眼睛見我惹事兒了?明明是我被人欺負!你沒看見對方這麼對人將我們圍住了麼?”
“你敢說將這酒樓大堂打砸得亂七八糟,這事兒不是你乾的?”那紫衣姑娘揪着白殤的耳朵不放,大聲逼問道。
“……是。”白殤噎了一噎,換了一口氣,又繼續裝委屈的道:“是你說要在這京都最好的酒樓吃散夥飯的,我寧願多付雙倍的銀子包場,這掌櫃的都不樂意,我有什麼法子?”
“聽小白這話中之意,你將人家酒樓打砸成這副樣子,還怪我咯?”那紫衣姑娘好看的眉毛輕輕挑起,睨着白殤,道:“沒想到小白人品如此的差勁!幸好本姑娘眼光高,一開始就沒看上你,若不然真聽哥哥的話嫁與你這樣的暴發戶二代,那便真要被氣得少活三年。罷了,這頓散夥飯不吃了,咱們倆就此別過,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咱們倆從此以後,互不相干!”
說着,便收回揪着白殤耳朵的手,瀟灑的抱拳:“告辭!”
白殤一邊搓着自己又紅又燙的耳朵,一邊追着紫衣姑娘:“喂,你等等!鳳大姐!鳳女俠!鳳歌!你別走!”
自紫衣姑娘衝進酒樓時,嚴子焱的目光便落在她身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此時聽白殤喊出了她的閨名,嚴子焱便恍然大悟般,終於想起來了,這位紫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那位好友鳳閣的親妹妹,鳳歌。
嚴子焱也不急着讓白殤賠償銀子了,饒有興致的抱着手臂倚在一旁,看着白殤和鳳歌兩人糾纏。
“我不走?留下來幫你收拾爛攤子不成?你趕緊去跟人家老闆商量商量,該賠多少銀子便賠多少銀子,反正你們白家最不缺的便是銀子。”鳳歌低頭瞥見白殤揪着自己的衣裳,便突然沉下臉來,二話不說,反手捏住白殤的手腕,用力一扭。
“嗷!”白殤痛得臉色慘白的大叫:“鳳歌!你還是不是女人,力氣恁大,我手都被你扭斷了!”
萬幸自己沒有點頭同意這門婚事,要不然將這樣粗暴的女人娶回家,以後還不得三天兩頭受傷,不是斷胳膊便是折腿!
可又礙於鳳歌是鳳閣的妹妹,這種話白殤是不敢說出來的,只敢在心裡想一想罷了!否則得罪了鳳閣,白家就要遭殃。
“誰讓你碰我的?我沒將你手削斷,你就該謝天謝地了!”鳳歌冷哼着,用力的甩開白殤的手,沉聲警告道:“別再跟着我!”
鳳歌說完,便大步往外走去。
嚴子焱朝自己的護衛使眼色,讓他們將白殤和他的手下攔下來,他快步走出酒樓:“鳳歌!請留步!”
鳳歌輕快的步子滯了滯,迴轉身子過來眯着眼睛朝後看,驚詫又興奮的道:“嚴三哥!真的是你?”
嚴子焱笑着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大步走到鳳歌面前,道:“天色不早了,你還沒用晚飯吧?走!跟我上去吃飯。”
鳳歌想也沒想的搖搖頭:“白殤將人家的地盤砸成這樣,我還上去吃飯,這不太好吧?保不準掌櫃的連我一起看不順眼,吩咐人在我的飯菜裡面下毒,那我豈不是死得冤?江湖險惡,我總要提防些爲妙。唔,還是不去了,我另找一間酒樓吃吧!”
嚴子焱挑着眉看向鳳歌,見她一臉認真正經的模樣,不由得好笑:“你這丫頭說的什麼傻話?來到我的地盤,我哪還能讓你去別的酒樓吃飯?你來了京都不通知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鳳歌愣了愣:“這間酒樓是嚴三哥開的?”
嚴子焱點點頭:“正是。”
鳳歌擡頭看了看門上的牌匾:“‘天下第一樓’!唔,這名字果然符合嚴三哥的性格,夠出衆!”
“走吧!”嚴子焱笑着朝鳳歌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最近幾日酒樓補對外營業,因爲有貴客在。不過你來了,必須要好好招待。”
“天下第一樓”和“花滿樓”這幾日都被包下來了,負責給楚東陽他們提供吃住,恭親王和戚少陌搶着出銀子,嚴子焱當然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既不得罪他們兩位又不虧本,何樂而不爲!
“既然有貴客在,嚴三哥招待我,會不會得罪了貴客?”鳳歌看向嚴子焱,猶豫的道。
嚴子焱攬着鳳歌的肩頭,將她往酒樓裡帶,笑道:“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你還是好好想想你等會兒想吃什麼菜吧!”
“好吧!”既然嚴子焱都這樣說了,鳳歌也不跟他客氣,十分爽快的應着,偏着頭想了想,十分流利的報了一連串的菜名,眨着眼睛有些俏皮的看向嚴子焱,道:“嚴三哥家的大廚能做出這些菜吧?”
“既是鳳歌妹妹想吃的,便必須讓他做出來!”嚴子焱十分自信的笑着,轉而嘆了嘆,道:“三年未見,鳳歌妹妹變化這般大,剛纔若不是那小子喊出你的名字,我險些沒將你認出來。告訴嚴三哥,裡面那小子跟你是怎麼回事?”
一說到這個,鳳歌便垮下臉來。她鬱悶的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哥哥嫌我年紀大了還沒許人家,便逼着我嫁人唄!南邊想娶我的人如過江之鯉,爲的就是想借哥哥的勢。不過一般人家也入不了哥哥的眼。白殤是四大家族白家的獨子,是四大家族裡條件最合適的,哥哥便選了他當我的夫婿,當然白家的當家自然是歡喜得不行。不過我跟白殤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我嫌他紈絝沒出息,她嫌我老了,比他大足足四歲……反正互相看不對眼,又不能違背家裡的意思,兩人一拍即合,乾脆私奔!唔,此‘私奔’非彼‘私奔’,反正跑出來後就分道揚鑣,以後見面權當陌生人……”
說道這裡,鳳歌突然停下來,驚恐的看向嚴子焱,道:“嚴三哥,你不會出賣我,將我在京都之事告訴我哥哥的吧?”
她好不容易纔甩開哥哥的人,一路從南邊北上,來到了京都。鳳歌相信,這皇城裡是最安全的,哥哥再厲害,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帶人來京都將她抓回去的。
可她怎麼就忘了,京都有個嚴子焱!
嚴子焱似笑非笑的看向鳳歌,道:“你猜我會不會告訴你哥哥?”
“嚴三哥!好三哥!求求你,別告訴我哥哥,我不想被他抓回去,不想嫁人……”鳳歌手上拿着劍,全身上下都是一副英姿颯爽的打扮,此時裝可憐的樣子便顯得十分滑稽好笑。
嚴子焱忍不住笑了,拍着鳳歌的肩頭,道:“你也不小了,不能一輩子不嫁人。不過,裡頭那位白殤,嗯,確實非良配!若是你哥哥逼着你嫁給他,三哥我第一個不答應!”
“哦~謝謝三哥!三哥真是大好人!”鳳歌開心的歡呼起來。
嚴子焱笑容中滿是寵溺。
嚴子焱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頭兩個哥哥,下頭還有一個弟弟,家中全是兄弟,沒有姐妹,所以幾年前南下跟鳳閣認識,到了鳳家見到鳳歌,便真心的將她當成親妹妹般的疼愛。
既然是當成親妹妹般疼愛,又豈能眼睜睜看着鳳歌嫁給白殤那樣的人?
……
戚少陌和殷漓倚在樓道旁,抱着手臂看着大堂裡依舊對峙的雙方,頗感無趣。
嚴子焱提到鳳閣,白殤便已經軟了幾分,再看嚴子焱帶來的手下是他的手下的三倍之多,打起來毫無勝算,他便已經決定賠銀子求和了。可鳳歌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白殤心裡便有些慌了。
雖然“私奔”這提議他十分贊同,也很高興不用娶比他大四歲的鳳歌爲妻,可轉而想到鳳閣的手段,又想到自己的家族,他便有些後悔了,跟鳳歌“私奔”的決定確實太沖動了,若是現在讓鳳歌離開,失了她的行蹤,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所以,白殤着急着要衝出去追上鳳歌。
他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數也沒數便扔到嚴子焱其中一名護衛手上,道:“這些錢夠賠了!起開,別擋道!”
這錢要嚴子焱當面驗收,他點頭同意放人了,白殤才能走。護衛做不得主,看到自家老闆還沒有回來,自然是不肯放人的,便攔着白殤和他的手下,不讓他們出去。
於是場面又僵持了下來。
戚少陌碰了噴殷漓的手臂,道:“你說嚴三爺追着那位姑娘出去做什麼?他不會是對那位姑娘一見鍾情吧?嘖嘖嘖,蘇霂的姐姐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纔給嚴三爺生了個大胖兒子呢,此時若是嚴三爺敢帶個小的回去礙她的眼,她非得掀了嚴家不可!”
戚少陌說着,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笑了。
殷漓睨了戚少陌一眼,道:“你沒發現這位嚴三爺跟那位紫衣姑娘是認識的?”
戚少陌一愣:“啊?他們認識的?你怎麼看出來的?”
殷漓丟給戚少陌一個“你眼睛真瞎”的眼神,輕哼了一聲,擡眼便看到嚴子焱攬着鳳歌的肩膀從門口走進來。
殷漓用手肘碰了碰戚少陌的手臂,道:“自己看吧!”
戚少陌驚的目瞪口呆,好一會兒纔回神,道:“看着架勢,這兩人關係不一般啊!”
“不過肯定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殷漓勾了勾脣角,道。
戚少陌白了殷漓一眼,哼道:“你怎知道我猜想他們是什麼關係?這般親密的勾肩搭背,肯定不是特殊的男女關係,嚴子焱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不然讓蘇霂他姐姐知道,肯定要扒他皮……唔,我猜是遠房表妹?”
殷漓輕嗤了一聲,轉身踩着樓梯上樓:“走吧!再不上去吃飯,就真的沒得吃了。”
“急什麼?沒有便再讓廚子做幾桌上來,反正銀子預付了,總得讓大夥兒吃飽吃痛快才行!”戚少陌倚在樓道邊,目光朝那位紫衣姑娘看去,摸着下巴仔細打量了起來,心裡暗暗點頭,這位姑娘長得不賴嘛,就是方纔看着潑辣了些,必須要一個厲害的男子才能製得住她!
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戚少陌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是自家師傅青山的臉。
他猛然一怔,感覺後腦涼風嗖嗖的,打了個激靈,也不敢繼續看熱鬧了,連忙跑着上樓去。
……
“風大……”那聲“姐”被鳳歌一個眼神逼了回去,白殤立即改口:“風姑娘,你跟這人認識?否則怎這般親密的摟在一起?真是……”
真是不檢點!不知羞恥!不守婦道!
再次萬幸自己沒有娶她!
當然,這些話,白殤也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的,只敢在心裡說。
轉而捏緊拳頭,對鳳歌道:“你不能就這麼拋下我一走了之!”
“出來之前你可不是這般說的。怎麼,你現在想反悔?”鳳歌輕輕的拿開嚴子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白殤面前,冷笑了一聲,道:“現在纔想反悔,晚了!”
“鳳歌,你——”白殤氣臉色煞白,咬着脣壓住怒意,緩了幾口氣,道:“你若是這般離開了,要是你哥哥將責任推到我們白家,那該怎麼辦?”
“這是你們白家的事兒,與我何干?”鳳歌聳聳肩,道:“當初你跟我出來之前,就應當想到這個後果。我還以爲你已經想到了萬全之策,有法子應付我哥哥,能平安保住你們白家……呵,原來不過是一時衝動之舉!不得不再次覺得幸運,沒有嫁給像你這般沒本事的人!”
“鳳歌!”白殤咬牙切齒的瞪着鳳歌。
鳳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再理會他,而是轉身看向嚴子焱,道:“三哥,我肚子餓了。”
“樓上還有一個雅間是空着的,我這便帶你上去。”嚴子焱溫和的對鳳歌笑了笑,可轉臉看向酒樓掌櫃時,便又是一副嚴肅沉冷的表情,道:“掌櫃的,算算咱們的損失共多少?然後讓這位白公子三倍賠償了。記着,只要三倍,不能多一個銅板!”
“是,嚴三爺!”掌櫃的恭敬的點頭。
“算什麼算?這些銀票足夠賠了!”白殤不耐煩的將護衛手上的銀票拿過來,扔在掌櫃的臉上,道:“這沓銀票有十萬兩,就連你這間酒樓都能買下來了!”
嚴子焱輕嗤了一聲,朝掌櫃的打了個手勢。
掌櫃的便立刻取了算盤過來,噼裡啪啦的撥了起來。
“這兩套桌椅是純楠木雕制的,價值三萬兩,現下被白公子的人砸壞了,你得賠吧?還有那套茶具,是當今皇上用過的,咱們當聖物供着,也被白公子的人砸壞了。這套茶具雖算特別貴,只花了三千兩買回來,可被皇上用過,這價值便不可估量了,具體賠多少,小得也不敢妄自估價,搞不好要治罪的。還有這些酒……”
嚴子焱便是看重了掌櫃算盤撥得好才願意花高薪資聘請他來當“天下第一樓”的掌櫃,而這位掌櫃果然也沒有辜負嚴子焱的厚望,算盤打得啪啪啪響,將在場的衆人都給震得傻了眼。
且不說什麼三倍賠償,就一倍,這十萬兩銀票也是遠遠不夠賠的。
白殤氣得全身發抖,擡手指着嚴子焱:“你這分明是趁機坑我!”
嚴子焱挑了挑眉,淡定從容的笑着道:“怎麼?四大家族裡面最有錢的白家,難道虛有其表,連這些銀子都拿不出來?被你打砸的這些物件確確實實值這個價,你家族裡也是經商的,不可能不知道。難道白公子想賴賬?”
白殤聽着那掌櫃的撥完算盤,沒有算上那套茶具就要十五萬兩銀子了,三倍便是四十五萬兩,再加上那套據說是皇上用過的差距……白殤不由得擦了擦腦門的冷汗,他就算將身上的銀票全都掏出來也不夠賠!
最後索性一咬牙,恨恨的道:“我就是要賴賬,你能奈我何?當真敢殺了我不成?我就不信這京都由你嚴三爺說了算!這上頭還頂着天呢!皇上豈容你如此猖狂作壞!別以爲我是好欺負的,當朝的官員裡,有我家親戚,你若是將我惹急了,我就……”
“你就如何?”嚴子焱笑得表面溫雅,眼底卻十分陰冷,道:“我嚴子焱行的正坐得端,還怕你當官的親戚不成?”
“工部的柳侍郎柳大人,當朝正四品大官,我就不信他治不了你!”白殤哼哼着道。
豈料嚴子焱不但不害怕,還笑得十分燦爛:“工部的柳大人?嗯,確實是位不小的官兒。”
若是之前,嚴子焱確實要忌憚幾分,畢竟民不與官鬥,可嚴子焱收到消息,這位柳大人犯了事兒,已經被關起來了!
所以,嚴子焱沒有什麼好懼怕的。
“知道害怕就行!還不快讓你的人起開,本少爺要找地方吃飯!”白殤冷哼了一聲,看向鳳歌,道:“風姑娘,此人不是什麼善類,你最好還是跟我一起離開吧!”
廚房那頭有夥計過來報:“嚴三爺,鳳姑娘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嚴子焱拍拍鳳歌的肩頭,笑着道:“你先上去用飯,我處理好便上去陪你喝酒。”
說着,便讓夥計給鳳歌領路。
鳳歌笑着點點頭,道:“那我上去了,肚子餓得慌。不過三哥可得快些,我一個人吃飯怪悶的。”
“鳳姑娘!”白殤急聲叫道。
鳳歌回頭看了白殤一眼,繼續走。
“鳳歌!”白殤咬着牙恨恨的又叫了一聲。
鳳歌卻頭也沒回。
“算你狠!”白殤氣呼呼的道。
“白公子,咱們先來聊聊這賠償之事吧!”嚴子焱淡淡的笑着睨着白殤,輕飄飄的道:“方纔我覺得三倍有些少了,五倍吧……”
白殤氣得腦袋一充血,臉上狠狠的抽搐了幾下,暈了過去。
……
二三樓加起來一共有十二間雅間,楚東陽的人佔了十一間,還剩下一間,在二樓最右邊。
夥計將鳳歌領到那間雅間門口,推開門恭敬的請她進去:“鳳姑娘,請進!”
“好!”鳳歌走了進去,掃了一眼桌上冒着熱氣的九菜一湯,滿意的點點頭,朝夥計揮揮手,道:“行了,這裡不用伺候,你退下去吧!”
“是!”夥計依言恭敬的退身出了雅間,並輕輕的將門闔上。
從南邊趕路到京都,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裡跟着白殤雖然天天下館子,但是那些菜並不好吃,實在比不上桌上這些香。
唔,不愧是天下第一樓!這菜光聞着味兒就讓人流口水,忍不住食指大動。
鳳歌實在是餓得不行,反正這雅間裡也沒有其他人,便也顧不得矜持,拿起碗筷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壯、長相周正的男子走了進來,似是喝了不少酒,臉頰酡紅,步子雖依舊沉穩有力,可眼神卻有些迷離。
此男子正是青山。
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似是想要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些,可是完全沒有用,看也沒看前面,只有些惱怒的道:“殷漓,你是不是在我酒中下了什麼藥?我怎麼覺着越喝頭越暈?”
------題外話------
今天頭還是暈乎乎的,跟青山差不多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