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不論白天還是晚上,“絕殺”的弟兄都輪流站崗,加強戒備,可卻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別說是偷襲的人,就連一直老鼠都跑不進去。
不過這三日,九娘過得十分不踏實,那些黑衣人一日沒來,她心裡好像一直懸着一顆石頭放不下來似的。
反觀楚東陽還有“絕殺”的那些弟兄,倒是一個比一個淡定,一個比一個更沉得住氣。
這日晚上,九娘擦洗好身子上了牀,四周寂靜,能清晰的聽到後山傳來奇怪的鳥叫聲,她忍不住朝窗外看去,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其他什麼也看不到。
楚東陽在淨房裡磨蹭了好一會兒還沒出來,九娘便拉着被子將自己裹好,在牀上翻滾了幾下滾進大牀的最裡面,然後朝淨房喊:“相公,你在淨房裡磨蹭什麼呢?快上牀歇息了。”
淨房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是楚東陽在搓洗衣裳。
自從九娘上次突然暈倒,楚東陽便將洗衣裳的活兒給包攬了,理由是殷漓離開之前叮囑過的三個“不可”之一,不可操勞。
九娘一開始還堅持着要自己洗衣裳,擔心楚東陽做事馬虎粗心,衣服洗不乾淨什麼的,可看他洗了一次,就沒有再多說什麼,由着他洗了。
“相公,你裡面在洗衣裳嗎?”九娘又聽到後山傳來的鳥叫聲,頭皮都麻了,不安的將被子拉高了一些,將腦袋一併蓋住,聲音悶悶的道:“淨房裡只點了盞油燈,光線那麼暗,你洗不乾淨衣裳的。明日再洗吧!”
楚東陽動作麻利的將兩人的衣裳都搓洗乾淨了,這才端着木盆走出來,看了牀上裹成糉子似的九娘道:“我去院子裡晾衣裳,很快就回來。把腦袋從被子裡伸出來,蓋得那麼嚴實還怎麼喘得過氣?小心悶壞了。”
九娘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來,朝楚東陽招了招,道:“相公,快去晾衣裳!”
楚東陽不由得皺了皺眉,將木盆放下來,朝牀邊走去,伸手拉開被子,低聲道:“久久,你這是怎麼了?”
九娘從被子裡露出臉來,油燈的橘色的光映在她臉上,襯得她的眼睛十分黑亮。
她眨了眨眼,伸手去拉楚東陽的衣袖,輕聲道:“相公,我感覺今晚會有事情發生。”
楚東陽微愣了一下,便挑着眉看向九娘,饒有興致的問:“你是如何感覺出來的?”
如何感覺出來的?
九娘噎了噎,她往被子裡縮進去一些,小聲道:“直覺!相公不知道女人的直覺一向都是很靈敏的嗎?”
楚東陽揉了揉九孃的頭髮,好笑的道:“是聽見後山的鳥叫,心裡害怕,不敢一個人睡?呵呵,我從來不知道久久膽子這般小……”
九娘不服氣的梗直了脖子,道:“我纔不是害怕呢,就是覺得那鳥叫聲有些奇怪罷了!”
楚東陽又捏了捏九孃的臉頰,輕笑着道:“嘴硬!”
九娘臉紅了紅,翻了個身用背對着楚東陽,道:“相公快去晾衣裳吧,別在這磨蹭了,明日還要早起幹活呢!”
楚東陽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木盆,卻突然爬上了牀,將九娘連人帶被一起抱進懷裡,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笑着道:“衣裳明日再晾。沒有什麼比抱着媳婦兒睡覺更重要。”
九娘忍不住笑着翻身面對着楚東陽,嬌嗔道:“……你這呆子!”
說罷,便將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拉開,讓楚東陽睡進去。
九娘整個人貼到楚東陽身上,身上的中衣下襬被她蹭得捲到胸口處,腰的部分便裸露着,小腹不小心觸到楚東陽冰涼的手背,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道:“相公,你的手好涼。”
楚東陽便立刻用被子將她隔開,道:“我方纔用冷水洗衣裳,手很冰。你先自己睡一會兒,我焐熱些再抱你。放心,很快的。”
楚東陽說完,便飛快的搓着雙手,摩擦生熱。
九娘耳根子又紅了。
這人,說得好像她纏着要他抱似的。
“不用你抱着,我自己睡。”九娘矯情的哼哼着。
剛說完一會兒,楚東陽便立刻貼了上去,將九娘整個人抱緊在懷中,輕咬了一口她的鼻尖,道:“我的媳婦兒當然是我抱着睡,不然我可睡不着。”
九娘伸手在楚東陽的腰上捏了捏,便順勢抱住他的腰,親密的貼緊他,在他懷來蹭來蹭去。
兩人在牀上親密纏綿了一會兒,外面便傳來了動靜。
九娘從楚東陽的懷裡探出頭來,仰着臉看向他,道:“相公,你聽聽外面出了什麼事兒?”
楚東陽耳力好,方圓百米內的動靜都能聽得清楚。
“送上門了。”楚東陽淡淡的道。
九娘便從楚東陽懷裡掙扎着要起來,道:“走,咱們出去看看。”
楚東陽拉住她,道:“現在還不是出去的時候,外面危險。”
聽着外面那打鬥聲十分激烈,對方竟然跟“絕殺”的弟兄交手半刻鐘還沒有背制服,想來他們的武功不低,或許更高一籌,只是輸在沒有“絕殺”的人多。
九娘又躺了下來,抱緊楚東陽的手臂,道:“那我還是不要去看了。”
九娘自己不會武,每次遇到什麼危險時,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只能成爲別人的負擔。所以爲了不拖累楚東陽,她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躲在一邊,讓他能專心應敵。
楚東陽摸摸九孃的臉,道:“等外面的打鬥結束了再帶你出去看吧。”
楚東陽嘴上雖這麼說着,心裡還是不太願意帶九娘出去看,哪怕是外面已經結束打鬥,可一定會有血跡。
他不想讓九娘看見這種血腥的東西。
九娘皺着眉想了想,道:“我還是不出去看了,只要弟兄們平安無事就好。”
楚東陽低頭在九孃的額頭上親了親,道:“放心,他們不會有事兒的。”
“絕殺”的弟兄有一百號人,雷軻和他的五名手下也去湊熱鬧了,而對方只來了不到三十人。就算對方武功再厲害,四對一沒可能還吃虧吧?
抱着楚東陽的腰,九娘心裡踏實了許多,閉着眼睛沒一會兒便睡着了,夜裡林洪來彙報情況,九娘都沒醒來。
……
第二日,天剛亮,九娘便醒了。
一夜好眠,早晨醒來精神十分好。
她在楚東陽懷裡伸了個攔腰,然後神清氣爽的坐了起來,拍拍楚東陽的肩膀,道:“相公,起牀啦!”
楚東陽翻身下牀,先將九孃的衣裳拿過來,自己纔開始穿衣裳。
“相公,你今早上怎麼不去晨練?”九娘好奇的看向楚東陽,問。
楚東陽邊穿着衣裳邊道:“天才剛亮,現在去也不遲。不過偶爾一兩日不去鍛鍊也沒什麼。”
九娘挑了挑眉,笑着道:“真是難得!”
兩人起牀洗漱一番後,便一起去大院那邊。
昨晚一場激烈的打鬥過後,“絕殺”的弟兄便立即清理了現場,地上一點兒殘留的血跡都沒有,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九娘拉了拉楚東陽的衣袖,道:“相公,昨晚的確有人來闖進來了吧?”
楚東陽抿着脣淡淡的“嗯”的一聲,握住九孃的手,道:“你先去飯堂看看嫂子們做好早飯了沒有,我稍後就過來。”
九娘朝丙樓二樓看去,某個房間的門口站了四名“絕殺”的弟兄,看來昨晚有抓到活的,就關在那間房裡。
“好!相公快去吧。”楚東陽不打算帶她一塊兒去,九娘也不想跟他一起上去,便十分配合的走進了飯堂。
……
廚房裡,丁氏她們妯娌幾個正在忙着做早飯。
九娘走了進去,便笑着跟她們打招呼:“嫂子們早啊!”
“九娘,早!”
劉氏關心的看向九娘,道:“殷神醫不是叮囑你多注意休息,不可操勞嗎?你不用做事,應該多睡一會兒,這麼早就起牀做什麼?多休息身體纔好!”
“昨晚睡得比較好,早上醒來早,精神也好,便不想多睡了。”九娘湊到竈臺前看了看,道:“今日早飯都有些什麼?”
劉氏將今日早上準備的吃食一一報了一遍,然後笑着道:“另外,特意給你和惠芬煮了蔬菜粥,只怕做的沒有你們做的那麼好吃,你們會不會吃不慣……”
“大嫂別這麼謙虛,你燒菜水平一流,弟兄們都很喜歡吃,我嘴巴又不刁,怎麼會吃不慣?”九娘抿着嘴角笑着道。
丁氏便突然湊過來,一臉神秘兮兮的道:“九娘,昨晚這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九娘心裡咯噔了一下,丁氏怎麼知道?難道她看到了什麼?
九娘斂了斂情緒,佯裝不解的看向丁氏,問道:“沒發生什麼事兒啊?二嫂怎會突然這麼問?”
丁氏一臉小心謹慎的看了看周圍,然後擡手遮住嘴巴,壓低聲音道:“天還沒亮我家那口子就起牀了,說是要去田裡摘點菜回來將飯做好,中午孩子們在家自個熱一熱便能吃了。可走到這邊時,看見一個人抱着手臂走得一瘸一拐的出了咱們村。我家那口子說,那人看着不像是附近幾個村的,身上流了好多血,那路上滴得到處都是,不信你們現在去看,肯定還在。”
九娘心裡不由一凜,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有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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