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然冷聲道:“朱總,凡是交上來的寶物跟大會都有協議,如果發現明顯造假痕跡,持有者有意用假貨企圖矇混評委的,組委會有權對該物品進行檢測,涉嫌犯罪的,將移送司法機關,這個協議你應該是熟悉的!”
朱海望啞口無言,眼睜睜看着寶劍當場做了切口,拿到後臺檢測,做了切口的寶劍重新交到鑑定團手裡,再次鑑定。
不等檢測結果出來,只聽得“鏗楞”一聲,龍鍾把寶劍給扔到了臺下,朱海望就像被寶劍砸了腳面子一樣跳了一下,愣愣地盯着龍鍾,龍鍾仰臉看着上方,對朱海望看都不看。
李傲然朗聲宣佈每一位評委的鑑定意見,評委們一致認爲,這把寶劍是利用現代高科技合成手段仿製而成,是現代工藝品,不屬於古董。
成分檢測結果很快也出來了,跟評委們的鑑定結果完全一致。
朱海望的臉色經過一陣黃了、紅了、綠了、紫了各種顏色轉換之後,命令手下把寶劍收走,自己繼續到評委席上就坐,可是就在他走過去準備坐下的時候,李傲然阻止道:“朱總對不起,你不能在那裡就坐了,鑑於你有意用假貨企圖矇混評委,組委會決定將此案例報警,希望公安機關對此展開調查,你現在已經不適合繼續做評委了。”
朱海望的臉漲得通紅,指着李時怒道:“憑什麼報案說我造假,這小子剛纔不是說,寶劍是他們家生產的嗎,要抓也要先把他抓起來!”
李傲然不卑不亢地說:“即使是他們家生產的,他說得很清楚,人家生產的是工藝品,而那工藝品當古董企圖矇騙評委的是你!”
“我怎麼知道是工藝品!”朱海望大聲叫道,“我花大價錢買回來的,我以爲是真的古董呢!”
李傲然微微一笑:“真古董假古董都不認得,朱總,看來你確實不適合擔任評委,請你下臺,組委會暫不取消你的參會資格。”
朱海望的臉都要變成紫藥水了,他這是被人當衆轟下臺去,從此他在鑑寶界的名聲和地位將會一落千丈,而這個鑑寶大會評委的資格,大概他這一輩子再也無緣獲得了!
李時一看朱海望下臺,跟在後面大聲叫他:“哎朱總,五百塊錢,賣不賣給個話啊!”
臺下轟然大笑。
朱海望咬着牙頭也不回悶頭往下走,李時趕上來故意跟他並排着走,一邊走一邊低聲跟他說:“朱總,昨天晚上的菜不錯,謝謝了,我很好奇的是,你那個飛弟飛到哪裡去了,找回來沒有?”
“你——”朱海望瞪着李時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給他這話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真想跳起來跟他拼了,可是想到昨晚看到李時的身手,知道打不過他,一股子悶氣憋在心裡,感覺都要爆炸了!
…………
下午大會開始之前,李傲然找到李時,問他願不願意替補朱海望成爲大會的評委。梵露就在旁邊,一聽這事高興得恨不能跳起來,一個勁兒掐李時的後腰,意思是你快答應,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你要是當評委,那將是打破大會最年輕評委的記錄,不要說李時二十歲出頭,就是三十歲出頭的評委,也從來沒在大會上出現過。
李時倒是比梵露平靜得多,雖然成爲評委相當於給自己鍍金,從此自己在鑑寶界就有了一席之地,但是也不至於喜形於色吧!
李傲然解釋說:“這是組委會的意見,鑑於你在本次大會上數次出色的表現,組委會對你的鑑寶能力是完全肯定的,朱海望被取消評委資格,評委缺一個,組委會就想到了你,不過呢——”李傲然沉吟一下,“也要請你理解,我們只是聘請你作爲臨時評委,只給寶物給出參考意見,而不在鑑定意見上簽字,你做臨時評委呢,我們也會適當給予你一定報酬。”
那也行啊,組委會的意見完全合理,梵露依然不停地掐李時後腰,讓他趕快答應下來,只要能在評委席上就坐,給不給錢真的不重要,要知道這個席位要是放出話來競買的話,不知道多少人要喊出多高的價格爭搶一席之地呢!
大家都以爲,經過上午那事,南嶽朱家元氣大傷,朱海望受到那麼大侮辱,肯定就此退出大會了。想不到下午大會開始,他居然恢復常態,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坐在臺下,這臉皮,絕對比城牆厚。
當大家再看到李時坐在了評委席上,臺下一片譁然,雖然大家也能明白組委會的用心,而且從大家心底裡說,這位年輕人也完全有實力當評委,可是,畢竟他太年輕啊,閱歷和資歷可以說都太淺,這麼年輕就能當上評委,那是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李時坐在評委席上,也是很有點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以前在話劇社的時候,經常面對臺下黑壓壓的觀衆,還有時不時嘩嘩的掌聲,對自己來說那是小場面了。可現在分明不同,兩邊坐着一溜老頭子,一個比一個老,朱海望下去了,所有的評委就數四十多歲的劉雲最年輕,李時坐在老頭羣裡再看劉雲,怎麼越看越年輕,似乎比自己都年輕得太多了。
等到鑑定開始,寶物被送上來,李時暗叫萬幸,幸虧是坐在中間位置,輪到自己時有前邊專家們的鑑定意見和建議價格做參考,自己只要稍微改變一下表述方式給出意見就行。要不然如果坐在第一位的話,自己只能認得真假,但是說不出所以然來,那可就糗大了。
幾件寶物鑑定過後,李時又發現自己純粹是打醬油的,人云亦云。可是不這樣也不行,明明是真的,自己不能說它是假的吧!
又一件寶物上來了,兩個人擡着一個大箱子,好像很沉重似的,寶物的持有者走在前邊,是個胖子,腆着很大的肚子,再往他的臉上看,一般人都要嚇一跳,這人的面相長得太兇惡了,本來就是一臉鼓楞楞的橫肉,偏偏左臉上斜着一道紫油油的傷疤,而且兩隻眼睛明顯受過重傷,下面重疊着,好像另外還有兩隻眼睛似的。
李時聽到旁邊兩個評委小聲議論:“那不是朱四眼嗎,他怎麼也搞起古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