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看着沈嘉瑤那迷離的眼神,心裡突然一陣慌亂,像是有幾隻猿猴和野馬在亂跳亂撞一樣,她這裡只有一張一米半的牀,讓我在這裡迷糊一覺,難不成跟她一起擠到那張牀上迷糊?
一想到那種情景,能迷糊得了嗎?
“呃,不睡了吧!”事發突然,李時覺得自己還沒做好思想準備呢,“咱倆喝着茶隨便聊聊,天也就亮了。”
沈嘉瑤打個小小的呵欠:“你不困我還困呢,再說你一夜沒睡,能不困嗎?養足精神明天還得辦事,睡一覺吧!”
據說呵欠是能傳染人的,沈嘉瑤小小的呵欠引出李時一個大大的呵欠,還別說,確實有點困了,再者從內心深處來說,那張一米半的小牀對自己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或者說並不是牀有吸引力,而是想到了牀上的內容物,那是相當有吸引力。
“看吧,你也困了!”沈嘉瑤說着走過來,指着李時的短袖衫,“我看你的上衣有點汗漬了,脫下來我給你搓出來,晾在外面天亮就幹了,你先上牀迷糊一覺。”
這是什麼話?這是典型的老婆跟自己男人對話的模板啊!想到這裡李時突然感到極其恐慌,怪不得上次從村裡走的時候梵露會吃了將近一百公里的醋呢,直到跑出一百公里以外她才融化,纔開始跟自己有說有笑,當時還暗笑女人小心眼,看來女人的直覺比男人敏銳啊,自己懵然無知的情況下,人家沈嘉瑤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了,而梵露馬上就捕捉到了!
如果上次初次相見,還是“眼前分明是外來客”的感覺,那麼現在第二次見面,完全就是“心底恰似舊時友”的熟識感。而且這裡面大不妙的是,洗衣服,催着上牀睡覺,這都是老婆對老公應盡的義務,那麼自己享受了這些權利,擺明這不是確定關係了嗎,否則憑着沈小姐嘉瑤的冰雪聰明,她能像個傻大姐一樣懵懂無知於自己言行的意義嗎?
壞了壞了,自己一定是上次捨命救她,讓她跟妍如一樣,覺得她的命是自己給的,也是“此心早許你梁山伯”了!
看着李時呆愣愣的樣子,沈嘉瑤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覺得孤男寡女晚上在一起睡放不開?要不然你心裡就是有不純淨的想法,對不對?”
李時更搞不清狀況了,沈小姐說話還真直接,連孤男寡女這樣的詞語都敢提到嘴上,本來以爲這樣的詞語就是心裡想想罷了。再者對於一個生理和心理一切正常的童男子來說,面對這麼漂亮的女孩,身材卓越,年齡相當,現在要一起躺到牀上去睡覺,心裡能做到純淨如水嗎?切!
“你有沒有看過這樣一個故事?”沈嘉瑤倒是平靜得很,“老和尚和小和尚要過河,見一個婦女因爲不敢過河在哭,於是老和尚背婦女過河,過後小和尚問師傅,和尚不近女色,可是您揹着女人,肌膚相親,這不是犯戒了嗎?老和尚說,我背婦女是爲了助人,其他的什麼都沒想,你雖然沒碰到女人,但是心裡不知道想了多少遍!其實就像今晚,這麼晚了你到哪裡睡去?所以我建議你在這裡睡一覺,只要倆人心裡沒有那些邪念,脫光了摟着又有什麼,你說呢?”
說的真簡單!李時心說,有本事脫光了摟着試試,我就不相信真要摟着了你還這麼平靜,少不得也會渾身火熱,呼吸急促的,嘿嘿!
沈嘉瑤又是一指李時的短袖衫:“快脫了呀!”
“呃,不用了吧,我車上有換洗的衣服,待會兒我換一件就行!”李時怎麼好意思在女孩面前光着上身。
“脫不脫!”沈嘉瑤眼睛一立,看起來還挺兇的,命令道,“脫下來,我還給你洗定了!”
雖然面對這樣的美女,李時很願意被人霸王硬上弓,可是被逼着脫下上衣,心裡還是有點彆扭,怎麼有點晚節不保的感覺?
沈嘉瑤拿着上衣,衝李時嫣然一笑:“上牀睡吧,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很快也會熄燈睡覺的。”
不得不承認,上美女牀對男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李時乖乖地到牀上躺了,沈嘉瑤還善解人意地過來拉過枕頭,把她的“閨枕”塞到李時腦袋下面:“閉上眼睛,睡吧!”
睡吧?此情此景,誰能睡得着!
沈嘉瑤“嘩啦嘩啦”把李時的短袖衫洗乾淨,晾曬到院裡,然後返回來關好防盜門,進屋,關燈。
李時心裡一陣狂跳,關鍵時刻到了,美女就要上牀來了,剛纔她那麼霸道地命令着自己,不就是等着這最後的時刻嗎!
等了半天,那讓一顆心怦怦直跳的溫香軟玉居然一直不到牀上來,倒是藤編沙發上傳來少女入睡後的微微氣息聲,李時心裡一下子涼了半截,本來滿腔火熱地期待着呢,想不到沈小姐果然平靜,居然在沙發上睡了!
啥子意思嘛,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屋抽梯之計,把自己的火勾出來,讓你想入非非,然後人家其實啥都沒想!可是人已經上來了,你把梯子抽走,怎麼下去呢?
聽她睡得還挺深沉的,夠大膽的,你就不怕我偷偷溜下牀去把你就地正法嘍!
閨牀上少女的氣息,閨枕上洗髮水的清香,都讓李時心猿意馬,燥熱難當,可是又不敢頻繁翻身,怕把沈嘉瑤驚醒了讓她笑話自己有邪念!
這個難受!
一直到天矇矇亮,李時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熟睡中的李時被一陣吵嚷聲驚醒,醒來定定神,抽抽鼻子聞聞枕頭上的香氣,沒有錯,這不是做夢,自己確實躺在沈嘉瑤的牀上睡了一覺!外面有人說笑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是一個人,李時突然一驚,扭頭看沙發上的沈嘉瑤,不見了,人呢?
看看窗外,太陽都出來了,壞了壞了,外面那麼多人,自己的車就在院裡,不言而喻自己在屋裡,可是自己還光着膀子呢,這要是讓鄉親們看到,那可是褲筒裡抹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沈嘉瑤,臭丫頭,跑哪裡去了,還不趕快把短袖衫給拿進來!李時想到自己一個男人倒無所謂了,可是沈嘉瑤一個黃花大閨女,大清早從屋裡鑽出一個光膀子的青年,那豈不是毀了人家的清譽!
李時突然想起那位呆霸王的一句詩來:女兒愁,繡房裡鑽出個大馬猴!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沈小姐嘉瑤愁沒愁不知道,反正李時愁壞了,這可咋整?很有種偷情被人堵在屋裡的絕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