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遠是遠了點。”姜國治說,“可是最近世紀集團進了一大批貨,正在搞促銷,價格便宜了不少,多跑點路沒什麼,關鍵是利潤高了。”
李時知道市場上擺攤的很多,像姜國治夫婦這樣的小販子不少:“你們這些散戶都從世紀集團進原石嗎?”
“哪裡的也進,誰便宜進誰的,我們這些專門販賣原石的一般都從國華原玉坊進貨,現在世紀集團原石促銷,我們就從世紀集團進貨。”
哦,李時點點頭,心裡有些疑惑,在鑑寶大會上自己觀察過,陳國華和孫世濤關係很好,孫世濤進一批假原石搞促銷,難道陳國華不生氣?就陳國華那面相,是個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孫世濤這可是搶他的生意,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倆人反目了,第二就是這批貨是倆人合夥的。
李時心裡大體有個猜想了,也許自己前邊想錯方向了,梵氏珠寶那麼大的珠寶集團,怎麼會對自己一個碌碌無名的人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呢!倒是這個陳國華和孫世濤,現在想來有很大的嫌疑,證據之一就是貨源是從他們那裡出來的,證據之二就是從陳國華的面相上看出,那是一個爲了競爭不擇手段的人。
在廣南的珠寶市場,梵氏雖然最大,但它是在珠寶等各方面全面發展,而陳國華專做原石生意,所以單獨比較原石領域,他能超過梵氏做到最大。也就是說在原石方面陳國華在廣南是一家獨大,不過如果自己要是用心經營原石坊的話,在原石這個專項超過陳國華不成問題。
也許陳國華看到自己在鑑寶大會上的出色表現,又見自己經營的是原石業務,他就把自己作爲潛在的對手了,想把自己的原石坊消滅在萌芽當中!
李時心中有了這個猜想,感覺追查害自己的人這事有了方向,心裡有點小小的興奮。爲了拉攏姜國治兩口子,李時當場掀開苫布在三輪車斗裡挑揀一通,其實這都是些人造石,挑不挑都一樣。最後挑出兩塊所謂的原石,李時嘴裡還讚不絕口:“姜老闆,這兩塊石頭多少錢?”
姜國治笑道:“剛纔跟你說了,我進的都是矇頭料,買這東西的人都是撞大運,有幾個懂的,你是老闆是行家,你給個價。”
其實他們這些小販子都是看人下菜碟,看着稍微懂行點的就讓對方出價,往往會碰上那種給出驚喜價的人。要是看着那些滿頭霧水的,讓對方出價對方也喊不出,就隨便來個漫天要價,有時候也能碰上那麼一兩個冤大頭。
李時給其中一塊人造石出價一萬,另一塊出價兩萬,問夫婦倆怎麼樣?
王秀琴立刻挑起大拇指:“李老闆眼力就是好,這兩塊石頭我早就看好了,是我們這裡邊最好的,裡面肯定能出塊好玉,你算是撿着了!”
姜國治雖然是買賣人,看起來也不像是那一類奸商,甚至還略帶一點憨厚:“行啊,兩塊三萬,這就是高價了,謝謝李老闆!”
成交之後,李時留了兩口子的電話號碼,約定以後要多多交流,這才分手。
……
李時和張斌回到工地,工頭早就把每個民工的賬算好了,李時拿過錢袋子一五一十發放下去。果然像李時想的那樣,發工錢剛剛夠,那三個掉胳膊的也不知道手術成功與否,這要賠償的話又是一筆不小的費用,看來有空還得去找王慶剛要!
民工們高興得齊聲歡呼,終於能夠拿到錢了,工棚裡一片歡騰忙碌,都在收拾東西要離開這裡,這麼多日子被這個工地捆住了,現在拿到錢誰還給黑心開發商幹活!
李時擔心昨晚交的押金不夠用,現在還要再去醫院看看,聽說三個民工的家屬已經來了,自己可以先掏出幾十萬來安慰一下家屬,權當自己拿了王慶剛的金佛替他先行賠付了。
四個小混混也分到兩千塊辛苦費,正熱火朝天地圍着張斌聽他吹牛逼,看到李時又要往外走,都跑上來要求跟着,被李時勸回去了。
到了醫院,三個民工的家屬都等在手術室外邊了,三個警察正在跟他們說着什麼,往外走的時候正好碰上李時進來。領頭那個警察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目光銳利,英氣逼人,李時暗暗讚歎,這個警察的英武氣質遠非派出所裡那些老油子可比。
李時安慰了民工家屬幾句,說送來得很及時,成活率會很高,不用擔心,即使出現意外手術不成功的話,咱們繼續向開發商追討。家屬們感動得眼淚汪汪的,還是窮人幫窮人,小兄弟年齡不大,居然這麼熱心腸。
有一個民工的哥哥對李時說:“我們家有個親戚在市委裡,已經打電話過問了,你剛纔看見的警察是刑警一隊的,過來調查。這口氣咱們咽不下去,不但要賠錢,還得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怎麼說砍下胳膊來這也是重傷!”
“嗯。”李時點頭說,“要是上面施加壓力,刑警隊插手,夠他們喝一壺的,剛纔那警察我看不錯,挺正氣的。”
民工的哥哥說:“是啊,年輕輕的就是二大隊隊長了,叫楊坤。”
……
楊坤帶着兩個手下趕往出事現場調查,剛到工地,就看到一個將近兩米的大塊兒帶領四個黃毛圍住一個戴墨鏡的人。那人年齡不大,也就二十四五歲,戴副墨鏡,黑褲子,黑色的夾克衫,看起來緊趁利落,他身後還站着五個同樣打扮的人,但是全抱着手不動。
一個將近兩米的大塊兒,加上四個黃毛,五個人打一個,衝上去手都沒伸出來,就被墨鏡男給踢飛了。對那些民工來說,這五個算是最能打的,可是連人家身上的毛都沒碰上就飛了,墨鏡男太厲害了,其他的民工都嚇得躲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剛纔那個去公司鬧事的叫什麼名字,去哪兒了?”墨鏡男冷冰冰地問道,沒人敢搭腔,他用手指着周圍噤若寒蟬的民工,“把行李都放下,我不發話,誰也不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