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喝了一口茶,直截了當地說:“我想來跟你詳細談談田佳軍。”
陳梅一聽,還以爲田佳軍出了什麼問題,試探着問:“你不是讓田佳軍去暗中保護你的女朋友嗎,他有什麼問題,還是你對我們廣南分社這些人不放心?”
因爲田佳軍會隱身,善於追蹤,李時就吩咐他白天去暗中保護梵露。當然了,一再囑咐只在梵家外圍監守,要是看到梵露外出才能暗中保護,只要梵露回家,到了晚上,田佳軍就可以下班了。
這樣安排的理由是梵家有很多保鏢,不需要別人去她家裡保護,只是李時不放心梵露外出,才讓田佳軍外加一層保護的。
其實這裡面還有李時小心眼的原因。如果讓田佳軍二十四小時近距離保護梵露,豈不是梵露睡覺、洗澡什麼的,也需要田佳軍隱身保護?
那樣的話李時是受不了的。
“田佳軍現在倒沒發現什麼。”李時淡淡地說,“我只是對他的隱身有點感興趣,而且發現他好像跟你們組織的其他人有點不一樣,所以想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陳梅舒了一口氣:“你說得對,他就是跟其他人有所不同。不得不承認,我們這些入行當殺手的,時間長了都有點冷血,但是他那人比較感性。換個說法,就是說我們心比較硬,他的心比較軟,另外嘛——”陳梅稍一沉吟,“他跟你的情況差不多,他是被雷鳴威脅,被迫加入組織的。”
原來如此!李時對田佳軍的印象立刻好了很多,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大概就是出於這種心理吧!
“田佳軍會隱身,你知不知道他的隱身術是怎麼回事?”李時又問道。
陳梅抱歉地一笑:“跟你說實話,這個我真不知道。你要理解,在一個組織裡邊混,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絕活,也可以說這是每個人得到重用的資格。要是自己的絕活被別人學會了,他就沒得混了。所以說大家都懂這個規矩,相互之間並不打聽對方絕活的秘密。”
李時點點頭,這倒也是!就像那兩個外號叫狐狸和黃狗的盜墓賊,他倆本身不會功夫,如果盜墓的絕活全部教會了別人,他們沒有用了,也許就被組織給滅口了。
想到這一層李時倒是覺得不好意思再去找田佳軍了。
當然,現在廣南分會這些人的性命都掌握在自己手裡,自己要求田佳軍交出隱身的秘密,他也不敢拒絕,但是自己能做那樣的事嗎!
自己雖然沒有心理潔癖,但是自恃掌握着別人的生殺大權,而去強迫別人做那些挑戰底線的事,自己是做不來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想向你彙報。”陳梅現在的性命掌握在李時手裡,她對待李時總是小心翼翼的,她就像一隻狡猾的老貓一樣看着李時的臉色,揣摩着李時的心理,“據可靠情報,浪徒已經知道玉璧落到了你手裡,他們肯定會對你採取行動的,你一定要小心。”
“不是還有神瞳嗎!”李時問道,“神瞳有沒有什麼動靜?”
“臨時沒有動靜。”陳梅斟字酌句地說,“我在想,浪徒不知道有沒有善於跟蹤的隱身人?如果有的話,也許他們不會立刻對你採取行動。因爲從上次來看,他們對玉璧並沒有志在必得,他們最希望的是我們破解玉璧的秘密,然後他們再奪取玉璧。上次的行動我們是準備將計就計,把玉璧送給他們,然後讓田佳軍跟蹤監控他們,一旦發現他們破解出玉璧的秘密,我們立即行動奪回玉璧。”
李時知道陳梅還有下文,她的意思是說自己把玉璧奪回來,其實是破壞了她們的計劃。
“也許神瞳也有會隱身的人,他們同樣在監控我呢!”李時笑了笑。
“對啊!”陳梅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要不然讓田佳軍跟在你身邊,不光是保護你,還可以讓他觀察有沒有人監控你!”
“你想的很周到。”李時總得表揚陳梅幾句,“這個可以考慮。”
陳梅笑了,看來李時的表揚讓她很受用。
李時站起來:“那先這樣,我去看看田佳軍。”
……
說是看田佳軍,其實不用找田佳軍,只要找梵露就行。
李時是想跟梵露一起吃個飯,逛逛商場什麼的,因爲梵露到了哪裡,田佳軍就會隱身保護到哪裡,自己就可以用心感受一下,看看能不能感受到田佳軍的存在,藉以增加一點對付隱身人的經驗。
把梵露約出來,本以爲她會讓自己陪她去逛商場什麼的,想不到梵露要求去圖書館。
“圖書館?”李時感到奇怪,“什麼社會了還去圖書館,想知道什麼上網搜索一下不就行了?”
梵露道:“網上上傳的都是一些膚淺的東西,有很多專業的知識不去圖書館不行。”
“你最近又在研究什麼?”李時感到好奇。
“不過還是一些關於珠寶玉器類的知識,算不上研究,只想開闊一下眼界。”梵露說着靠近李時悄聲說,“另外去圖書館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看看那個像條狗一樣跟着我的人,會不會也跟着去圖書館!”
李時大吃一驚:“你發現跟蹤你的人了?”
“早發現了,好幾天了?”梵露聽起來還相當不滿。
“你——”李時簡直感覺匪夷所思,“你是怎麼發現的,你能看到他?”
“當然能看到了,要是看不到的話,你以爲我憑空想象出來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李時瞬間敗了,自己還以爲高人一等,又會透視又會夜視的,但即使這樣的眼睛都看不到隱身人,想不到梵露居然比自己厲害得多!
梵露白了李時一眼:“你什麼意思?現在我也能看到你,你爲什麼不問問我是怎麼做到的!”
“可是,可是——你!”李時簡直有點語無倫次起來,“可是我——”李時感覺梵露隱藏得真是太深了,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她有這樣的眼裡呢?
回想去當初自己爲了保護她,跟她開一間房,梵露都是熄了燈以後才脫衣服。雖然自己想當正人君子,但是忍不住的時候也會打上一兩眼,當時看她渾然不覺的樣子,現在想來,她可能也會夜視,完全知道自己正在鬼鬼祟祟地偷看她。
想到這裡,李時突然就像自己做壞事被抓住一樣,感覺臉都紅了。
“你這是怎麼了?”梵露奇怪地盯着李時的臉,“你生氣了嗎?是不是怪我了,嫌我這幾天沒跟你說這事?我是這樣想的,就他那歪瓜裂棗的樣子,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我不理他就是了,要是跟你說,你一生氣再去找他,豈不是又給你找麻煩!”
唔?李時一愣,梵露這話頭不對:“是誰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個聽起來可不像描述的田佳軍。
“他早買新車了,你看不到他。”梵露說道,“等到了圖書館你就知道了。”李時已經從後視鏡看到有一輛寶馬X6跟蹤上來,從後視鏡裡做不到透視,看不清駕駛員的模樣。一開始還以爲那是田佳軍開的車呢,現在聽梵露這樣說,很明顯車裡的人不是田佳軍。
到了圖書館,倆人從車上下來,梵露站在車旁等着李時轉過來,然後朝旁邊呶呶嘴:“那不是,下來了。”李時扭頭一看,只見寶馬也在停車場的另一側停好,司機從車上下來了,不是別人,正是錢文濤。
李時一下子明白梵露說的是什麼意思了!不禁長吁一口氣,剛纔真是誤會了,自己心裡一直想着田佳軍跟蹤梵露的事,所以梵露說別人像狗一樣跟着她,自己自然而然就往田佳軍身上想,而且還由此以爲梵露的眼睛連隱身人都看得到!
想想真是太可笑了!
“梵露。”錢文濤大聲叫着走上來,“這麼巧,你也來圖書館嗎?我想來找幾本關於企業管理方面的書。”跟梵露打着招呼,眼睛看着梵露,對於跟梵露站在一塊兒的李時,直接自動過濾了。
梵露臉色冰冷:“真是一隻煩人的蒼蠅。”
“梵露,好巧啊。”錢文濤一身阿尼瑪的西裝,從頭到腳都顯示着自己高貴的身份,不過,他家要是和梵氏一比,似乎就顯得遜色太多了。
“是啊,好巧。”梵露就像對着空氣自言自語一樣。
“梵露,是這樣的,你不是喜歡音樂嗎?我這裡剛剛拿到兩張最新的CD,上面還有歌手的親筆簽名。”錢文濤遞上了幾張CD唱片。
“哦,你是來圖書館查找資料的嗎?”梵露看了錢文濤一眼,冷冷地說道。
“對啊!”錢文濤感慨道,“畢竟大學裡學的那些還是太少,要管理一個大企業不是那麼容易的,不充電不行啊!”
李時心說,同樣是同學,爲什麼錢文濤對梵露那麼熱情,對自己就視而不見呢!
“呵呵。”梵露居然笑了,“真佩服你的學習精神,以後一定向你學習。那好,不打擾你充電了,進去吧。”說着主動挽起李時的胳膊,“我和李時來看看圖書館的前臉是怎麼裝飾的,剛買了一套別墅,想裝飾得有文化意味一點,看一眼就走。”
“呃,是、是嗎——”錢文濤滿心以爲梵露來圖書館就是看書的,所以他才找理由想跟進去,想不到人家看一眼就走!弄得他左右不是,進去不好,不進去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