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維早在他們下榻的酒店二樓訂好了雅間,李時和梵露都去洗個澡,換一身乾淨清爽的衣服下來,菜已經上來了,滿滿一桌子,另外還有兩瓶一百多年前的原瓶葡萄酒。
李時知道梵維雖然是富家公子,對錢也不是很看重,但他絕對不浪費,也沒有富二代那種飛揚跋扈的奢侈做派,不過今晚這一桌酒菜,貌似有點奢侈了。
見倆人都指責自己浪費,梵維撓撓頭:“本來就是訂了個間,點了幾個你倆喜歡吃的菜,可是今下午高興嘛,我又加的,你倆放心,這一桌酒菜花不上一百九十五!”
倆人都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不提這還好,一提這個梵露就來氣:“你還好意思說,今下午虧了李時,要不是他,你糗大了,而且正好讓龍爺爺看到,以後讓他怎麼看你!”
“所以說我這是對李時表示感謝嘛!”梵維站起來倒酒,“這裡沒外人,跟你們說實話,那個爐子的真假我確實瞅不進去,再說一開始我也沒管真假,就是看老頭可憐,心想白送他五萬算了,當時也懷疑是個騙局,可是被他們一激,我就覺得咽不下那口氣了!我承認錯誤,以後一定注意。”
“梵大哥,你就是太善良,被騙子利用了,再就是太感性,這兩點咱倆一樣,你也看出來了,我就是又善良又感性,要不然咱倆怎麼會成爲好哥們呢,你說是吧!”李時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跟梵維握住,倆人好基友地搖晃起來。
“最看不來你倆這副臭味相投的嘴臉!”梵露嘟囔道,“半個傻子加半個傻子等於什麼?”
“等於一個聰明人。”李時笑道,“半個傻子說明他另一半是聰明的,你這一說我明白了,爲什麼要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你想即使每個臭皮匠都是半傻,三個人加起來也是一點五個聰明,比諸葛亮的一個聰明還多出零點五呢!”
“你少油嘴滑舌的!”梵露沒好氣地說,“我跟你說,這次鑑寶大會對你是個機會,就憑你在古玩、玉器方面的鑑賞造詣,如果能在大會上有出色表現,最好一鳴驚人,從此你在鑑寶界就有了一席之地,從現在開始把你油嘴滑舌的嘴臉給我收起來!”
這分明就是老婆教訓老公的口氣嘛,據說在老婆的心目中,男人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需要老婆時不時敲打教育,現在李時被敲打,居然被敲打得心裡甜絲絲、香噴噴,還有一絲溫乎乎的感覺,相當受用!
“喂喂!”梵露敲敲桌子,提高聲音像個小動物似的衝李時叫道:“不要用白癡一樣的眼神看我,回答我,你記住我說的話了沒有?”
“記住了,記住了!”李時像個磕頭蟲似的連連點頭,他還沉浸在“老婆癡”當中沒清醒過來。
“你記住什麼了?”
“不要用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你!”
梵露氣得差點拿起盤子給他扣頭上!
真拿他沒辦法,不過生氣歸生氣,關於鑑寶大會的常識還是要告訴李時,梵露告訴李時,江海市鑑寶大會兩年一屆,堪稱鑑寶界中的歐洲盃,華夏鑑寶中僅次於京都鑑寶大會,華夏各地的鑑寶專家都會到場,每屆都會有一大堆人帶着賣寶貝和買寶貝的目的參加鑑寶大會,也有部分是爲了炫耀自己的寶貝。
江海市鑑寶大會爲期六天,第一天鑑寶種類爲字畫,第二天鑑寶種類爲金屬器,第三天鑑寶種類爲陶瓷器,第四天爲雜項類。前四天都是古董,第四天開始,寶石原石鑑寶,鑑寶技術手段會比古董更多地應用現代各種儀器,爲期兩天。這六天中間不休息,每天都會讓人沉浸在異常緊張的情緒當中,往往一天當中出現數次讓人熱血沸騰的場面,傳說此屆鑑寶大會有稀世珍寶出現。
此屆鑑寶大會的主持人叫李傲然,上一屆的鑑寶大會就是他主持的,李傲然40多歲,是個鑑寶天才,據說很小的時候就有鑑寶神童之稱,他作爲資深鑑寶專家,加上李家在鑑寶界的地位,在南嶽省的影響力,成爲這兩屆鑑寶大會的主持人也是衆望所歸。
李時忍不住問道:“你說龍鍾是鑑寶界的泰山北斗,要論衆望所歸,難道龍鍾還不如李傲然?”
“比起龍老爺子,李傲然當然無法望其項背,可是你不會動腦子想想,連續六天的大會,老爺子那麼大年齡能盯下來嗎?”梵露白了李時一眼,“再說主持重量級大會對業內人士來說是個無上光榮的使命,這是一種給人鍍金的資歷,對於一個事業如日中天的中年人來說意義重大,即使老爺子體力夠好,以他那超然物外的境界,肯定要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說到這裡,我還得囑咐你幾句,明天去拜會龍老爺子,你可要小心答對,只要得到老爺子肯定和提攜,你在鑑寶界就算上道了,你知道龍老爺子在鑑寶界的地位嗎?可以這樣說,哪怕是一件贗品,只要得到老爺子親口肯定,那就成了穩賺不賠的真品,話也說回來了,就是因爲老爺子一言九鼎,從來看不走眼,而且德高望重,看不準的從不妄言,才能得到整個鑑寶界高山仰止的推崇。”
沒這麼神吧!李時看了那麼多的書,發現所有的書上一致的意見就是金無足赤理論,無論多麼高深的鑑寶專家,玩一輩子鑑寶,肯定有看走眼的經歷,就像物理學上的誤差一樣,這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李時轉念又一想,其實梵露說的也並非誇大其詞,一件贗品如果連龍老爺子都看不破的話,其他人更看不破,那就相當於真品了!
“哎,李時!”梵維插嘴說,“明天去龍老爺子家我也得囑咐你幾句,你得小心龍華南,儘量少理他就是了,他很敵視你。”
李時一臉無辜:“我從來就不認識他,他敵視我幹嗎?”其實今天下午李時早看到龍華南看自己的眼神了,那眼神裡不時流露出一絲陰毒,當時李時就想,怪不得他爺爺明知道梵維上當,還要盛讚梵維,說什麼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心術要正,也許爺爺最瞭解孫子,他這是敲打孫子呢!
梵維心虛地看看妹妹:“我們兩家不是世交嘛,他們家人一直喜歡梵露,雖然沒有直說,但是他們幾個長輩的意思很明顯,希望露露嫁給龍華南,龍華南曾經公開說過喜歡露露,今下午他偷偷跟我打聽你的來頭,還說你看起來不過是職工家庭出來的小市民,露露絕不會看上這麼一個窮小子——”
“哥,瞎說什麼!”梵露打斷哥哥的話頭,“哪有那回事,咱們兩家就是世相交好的朋友關係,僅此而已!以後別再窮小子窮小子地說李時,表姐都改了,你還那樣說,他窮嗎?人家日工資一百九十五萬,比你我強多了!”
呵呵,李時暗笑,爲了維護自己連日工資都出來了!不過梵露是不承認罷了,李時看得很明白,龍華南就是喜歡梵露,恨自己就是把自己當情敵了,只是龍華南自不量力,他跟自己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因爲很明顯梵露對他一點那樣的意思沒有,他不過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不過從龍華南那陰毒的眼神裡,看得出這小子很有點心機和手段,可不是梵維這樣的老好人可比,明天去他家,還真得小心一點,富家公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慣了,難保他會使出什麼極端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