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放手放手,犬哥快跑,我掩護。”李時裝瘋賣傻地放開犬犬,不放也不行,倆人抓在一起,要是沈嘉瑤掄着樹枝子抽,樹枝子上那麼多枝杈,難免抽到李時。
李時像只兔子似的跳到一邊,犬犬卻沒有那麼靈活的步法,剛想邁步逃跑,沈嘉瑤的樹枝子就抽下來了。
沈嘉瑤恨透了犬犬,抽打起來毫不留情,幾下就把他抽翻在地,疼得他在地上翻滾,嗷嗷怪叫。
“好了好了。”李時裝好人上來拉沈嘉瑤,“都是一個村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動手,別打了好吧。”
犬犬被抽得臉都花了,抹一把嘴角的血,恨恨地瞪了沈嘉瑤一眼,扭身一瘸一拐往村裡走,走出一個安全距離回過頭,指着沈嘉瑤叫道:“你等着。”
“哼!”沈嘉瑤輕蔑地冷笑一聲,“我等着,看你有什麼本事,只要有我在,你甭想讓大胖家搬家。”
那邊鏈軌車上的司機眼看着一起來的人被打得四散逃走,他沉着臉坐在上面沒動,看起來很牛逼的樣子,發動機還一直響着,轟隆轟隆聲音挺大。
李時走到鏈軌車近前,掏出手機“刺啦刺啦”地拍照。
鏈軌車司機從裡面跳出來站在履帶上,指着李時吼道,“媽逼的照什麼,刪了!”聽口音這司機不是鄉下的,好像是縣城那邊的人,說起話來有點捲舌音,而且看他身形魁梧高大,十分健壯結實,臉上滿布橫肉,一看就是狠主。
明明剛纔好幾個刺龍畫虎的人都被打跑了,這個司機卻還這麼牛逼,看起來很像那羣人的頭領,親自開着鏈軌車來平地,在平地之前先讓手下把大胖家趕出去,他是坐在車上看熱鬧呢!
那好,就拿你這個頭領開刀,你讓我刪了,我不但不刪,還要繼續給你照幾個惡劣形象的特寫!
司機從履帶上跳起老高,一個旋風腿惡狠狠掃向李時的頭部,動作兇狠凌厲,看得出他不但是練家子,而且功夫相當不錯。李時往旁邊撤步讓過掃過來的腿,不等他落到地上,跟着擡腿掃到司機後邊那條腿上,司機的上身隨着慣性往前衝,臉朝下狗吃屎栽到地上,臉搶破了,滿嘴沙子。
司機相當兇悍,摔了這一下居然沒當回事,面目猙獰地從地上爬起來:“媽了個逼的!”攢起拳頭照着李時的臉就打。
李時一邊後退閃避一邊注意觀察,就是要看看司機的功夫到底練得怎麼樣,見他動作乾淨利落,拳腳揮舞起來虎虎生風,力道十足,就這樣的人,在鄉里也找不出一個來,真不知道犬犬是從哪裡請來的如此人物?
看也看明白了,你打也打過幾十個回合,也該歇歇了,李時讓過司機的一記重拳,突然伸手薅住司機脖領子用力把他甩出去,司機被甩得一溜滾,沒等爬起來,李時上來了。你不是要打嗎,打啊。一套組合拳掏在司機肚子上,司機那麼壯實的身體,卻也是受不住李時拳頭,被打得苦膽汁都吐出來了。
李時打得那個過癮,酣暢淋漓,一套組合拳打完,你也吐乾淨了吧,末後一個窩心腿,司機飛走了,摔到地上半天沒爬動。
那邊江樹文坐在門外的大樹底下,倆手痛苦地抱着頭,深深地埋在兩腿之間。
大胖娘穿着一個破爛汗衫,褲子好像也被撕破了,坐在她們家被扔出來那一堆破爛用品上,撕心裂肺地嚎哭。
最幸福的是大胖,依然在歡快地玩着,大概他覺得今天過得很熱鬧。
李時過去把鏈軌車司機從地上拖起來。司機被掏得腰都直不起來,傴僂着身子被李時拉着走。走到江樹文旁邊:“有沒有覺得是作孽,我叔老實巴交過日子,哪裡得罪你們了,要讓他們活都活不成?”
江樹文擡起頭,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淚,看到李時就像見到了親人,有了依靠似的:“小時,你也看到了,這沒法活了,你說你叔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
沈嘉瑤把大胖娘從那堆破爛上拉起來,拉她到江樹文身邊:“叔,嬸子,別哭了,我先幫你們把東西往家裡收拾收拾,這事不管是誰幹的,一定要讓他給個說法,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可不能再有這事啦!”大胖娘哭道,“受不了折騰了,一天兩次,來就讓籤合同,還不知道什麼合同的,就愣拿着手摁了手印,接着就往外扔東西,什麼人也受不了啊!”
“說吧!”李時瞪一眼傴僂着身子的司機,“籤的是什麼合同,是誰讓你們來的?”
司機也瞪了李時一眼,看得出他的性格很暴烈,只是他知道不是李時的對手,李時問話,他也不敢不說:“我知道是爲了徵地的合同,具體怎麼回事我沒問,別人請我來幫忙,我就帶着弟兄們來了。”
“你把話說清楚,那個別人是誰?”李時追問道。
“反正是別人請我來的,至於是誰你就不用問了!”司機倔強地說。
李時一腳踹在司機腮上:“我偏要問!”司機被踹得頭一偏滾翻在地,大概連脖子都扭了,歪着頭直不起來。
剛纔沈嘉瑤和李時上來幫忙,趕跑那些壯漢,江樹文已經嚇得心驚膽戰,看那些壞人走了才悲從中來,坐在那裡哭。現在李時在他面前打人,江樹文可是嚇壞了,趕緊站起來去扶司機,嘴裡埋怨着李時:“小時你怎麼能打人呢,還踢臉!”
李時走過來想攔住江樹文:“叔,中午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對這些壞人光是怕不行,你這麼老實的人,誰也不敢惹,就像書上說的那樣,見誰都作揖,請安問好,他們不還是變着花樣來折騰你!”
“那也不能打人!”江樹文倒是很執着,變得很有主見似的,把司機拉起來,用身體護着他,怕李時再打他。
李時知道樹文叔是怕對方吃了虧,回頭再來報復,對於他這個老實人來說,吃點虧不要緊,只要別留下後患,不要晚上擔驚受怕睡不着覺就行,他這是以德報怨想感化對方呢!
“叔,我可以不打他,只要讓他說出是誰指使他來的就行!”一邊說着立目瞪着司機,“快說,誰讓你來的。”
司機躲在江樹文後邊,看得出江樹文可以庇護自己,歪着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