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年來,易曉明一直心懷父母的深仇大恨,立志要爲父母報仇,拿回銅礦的承包權,可是現在有了機會,他又覺得千頭萬緒不知道從哪裡下手。而且一想到陳國利現在的玉礦規模如此之大,可能投入了幾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自己單憑當初的一紙合同,即使拿回承包權,可是陳國利經營至今,那些附屬物呢,自己可沒錢接收。
雖然李時答應給想辦法解決資金的問題,可是看看李時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年紀輕輕的他能拿出多少錢來?
再說即使資金的問題解決了,要想讓他經營這麼大一個玉礦,他承認沒有經營管理的經驗和能力。
“不要瞻前顧後了。”李時拍拍易曉明的肩膀,“你先老老實實找個病牀躺下養傷,我去給你打聽一下這事怎麼辦!”
李時找到蘇振偉,把這事一說,蘇振偉沒想到還有這麼檔子事,雖然這事不歸公安機關管,但是現在也屬於案件的一部分,蘇振偉告訴李時,讓易曉明把當初的合同、礦產證等所有證據整理好交給他,他們在偵查、結案的時候會充分考慮這些因素。
“看來這個村子要重新洗牌了!”蘇振偉感慨地說。
打掉這樣一個黑礦,公安機關面臨的不僅僅是礦山的歸屬問題,還有幾乎全部姓陳的都屬於這個黑團伙的成員,現在上崖的那些別墅,豪華民居,絕大部分都成了非法產業,到底哪些是非法的,哪些是合法的,這個還需要詳細甄別。
還有就是這個玉礦經營了十多年,沒有向集體上交一分錢,下崖那些村民不但沒有從礦上得利,反而受陳國利團伙的欺負壓榨,這些方方面面的問題是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
這對於下崖那些姓易的村民可是天大的利好消息,李時跑回衛生所把這個消息告訴易曉明,一邊說一邊替那些姓易的村民嚮往:“上崖這些非法產業其實都是壓榨你們姓易的得來的,到時候爲了補償你們,可能你們下崖的要搬到上崖住,上崖那些姓陳的就要攆到下崖住了。”
易曉明這一天來就像做夢一般,大悲大喜的事變化太快,他都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想想這個礦山能回到我的手裡,我就覺得壓力很大。以前看着上崖搞得這麼豪華,我們都覺得懷疑,難道挖礦就這麼掙錢?”
李時撇嘴道:“姓陳的不光是挖礦,他們還造假貨,造假那事,比真打實幹來錢多了。”說着李時指指那個半植物狀態的礦主,“那是西部一個玉礦的礦主,現在那個礦被陳國利佔着,陳國利挖出來的原石讓陳國華專營,另外現在還開始用下腳料製作假原石——”
說到這裡李時突然住口了,對啊,假原石,自己是跟姜國治兩口子一起來的,那兩口子要來進貨。現在姜國治兩口子呢,他倆不知道怎麼樣了,有沒有在這次事件中受到傷害?
趕忙掏出電話給姜國治打電話,可是他的電話已經關機,聯繫不上了。李時慌了,兩口子倆是自己忽悠他們來的,目的是想利用他們的身份給自己打掩護,如果兩口子出點什麼意外,那自己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李時又跑來找蘇振偉,請他查一下在礦上和上崖抓到的人裡面有沒有姜國治兩口子,但是很遺憾,沒有李時形容的那兩口子。
這可壞了,難道還失蹤了不成!
不管怎麼說,姜國治兩口子是實實在在坐車到了上崖,到現在才二十四個小時,能去哪裡了呢?他們兩口子雖然帶了些乾貨來賣,但他們此來的主要目的是買原石,所以他們肯定會一大早就去洽談原石的生意,那麼他們的失蹤肯定跟陳國利有關係,陳國利的這些手下一定有人會知道他們的下落。
李時親自去審問那些護礦隊員,終於問到消息了,原來今天上午李時的行爲引起陳國利的注意,有人告知姜國治夫婦跟李時一起來的,於是把他們兩口子抓起來拷打。肯定問不出什麼來的,末後陳國利命令兩個護礦隊員把兩口子弄到深山活埋算了。
活埋?
李時一聽差點暈倒,那麼老實的兩口子被活埋!
自己不僅僅是千古罪人的問題,簡直是罪該萬死!
“那兩個埋人的隊員呢?”李時問道。
那個護礦隊員搖搖頭:“不知道是還沒回來還是怎樣,反正我沒見到他們。”
“活埋倆人很費事嗎?”
“有時候比較費事,因爲要刨坑,再說爲了讓他們說實話,有時候刨坑故意刨得很慢,給他們一種心理震懾,如果受不了震懾說出實話最好,實在不說實話,最後就真的埋掉。”
李時一聽又有了希望,但願那倆護礦隊員刨得很慢很慢,現在還沒有開始埋!
當下馬上命令給那兩個護礦隊員打電話,詢問情況。
那倆護礦隊員早就聽到村裡的槍聲了,還以爲又有仇家來尋仇,倆人暗暗慶幸被分派來做這個任務,所以故意慢點挖坑,儘量拖延時間,最好等到戰鬥結束,他倆纔回來。
接到電話問他們怎麼樣了,倆人回答說那兩口子嚇壞了,看樣子準備說實話,所以故意慢點刨坑,然後又反問道:“村裡怎麼老是打槍,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你們先不要挖了,等在原地,有人要過去審問那兩口子。”
李時讓那個護礦隊員帶路,火速趕往埋人的現場。
到那裡一看,兩個護礦隊員正坐在石頭上抽菸休息,姜國治兩口子被捆得結結實實坐在地上,一看就是經過嚴刑拷打,現在又要被活埋,兩口子早就嚇得昏過去好幾次,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那兩個挖坑的護礦隊員不認識李時,見他們走過來還跟帶路那人打聽:“這是誰,村長讓他來的?”
李時冷笑着說:“村長是不會讓我來的,陳國利那混蛋現在被惡狼啃得只剩下骨頭了!”
王秀琴本來已經在閉着眼等死了,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然睜開眼,扭頭一看果然是李時,不禁撕心裂肺地叫起來:“李老闆救命啊,可沒命了,活埋啊,就是埋也得先用钁頭砸死再埋啊……”
姜國治也哭着叫道:“還是用钁頭砸死吧,就怕活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