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送上門的寶旗
道天寶船之內,李長老掐着跋雲旗訣,兩眼凝神,望向了雲海之中。
雲旗已經控制住了雲海上的形勢,看着一隻只禽鳥被火球吞滅,湮沒在雲海中,李長老面露喜色。
在聽到了瀾音的絕望的叫聲時,李長老眼露獰色:“還想做垂死之爭,尸解?你以爲你能在了本門的火跋雲旗之下,妄言生死,”他以右手重重一落。
火跋雲旗上,噴出了一道火色繩索,蛇行着穿過火燒雲,就要縛住了瀾音。
就是那時,雲層之上,那陣白光殺至。
白光不過銅錢大小,行得極快,迎上了火色繩索,形如利刃,一擊而過。
火色繩索被攔腰截斷了,潰散開。
“!!”李長老斂起了神識,再是一掃,纔看清了那白色銅錢的真貌。
“雀翎?!又是一枚雀妖翎,白色的雀翎!”李長老心驚肉跳,何時雲海之上,又匿了一隻雀妖。
隨即他又狂喜不已,孔雀本就是珍禽,羽色多爲藍綠色。
而那枚白雀翎,潔白無暇,連一絲雜色都沒有,它破開了層層火雲,美麗而又危險。
白孔雀之翎,李長老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一枚妖翎的主人是誰。
兩顆妖丹,當真是天要助他。
貪念一起,李長老手中數個法訣掐動,那小旗停了翻滾之勢,不再噴出火線。
“馬亮,率着衆師兄弟退後五里,”李長老氣勢沖天,直上寶船船頭。
馬亮等人急退數裡,岳雲嵐馭劍離開時,再看了一眼寶船上方的火跋雲旗
李長老面泛紅光。手中又是數道法訣。
拳頭大小的小旗再生變化,雲旗上,旗身大了數倍,如戰場上搖動的戰旗,向那枚白翎叫陣着。
旗身飄動。驟雨大小的火球。就若噴發的火山烈焰,赤紅的火球漫天砸落。
那半路殺來的白雀翎剎是靈活。見了火球之後,直衝上了雲霄。
“叮”,雀翎發出了一陣清脆之音。潔白無瑕的羽翎上。出現了一輪彩色的光環。
羽翎一爲二,二爲三,三爲四...幾息間,幻化成了數之不盡的白色雀翎。
本是通紅如一塊烙鐵的雲海上。白色紛紛落下。
火燒雲中,本已絕望了的瀾音。身上的尸解雀之光一頓,呆然凝視着從上空落下來的一片片白羽。
她攤開了手,接住了一片白羽,冰涼沁人,羽毛化開了。
“羽毛”是不會化開的,漫天的白色,並非是雀羽,而是雪。
白羽落下時,雪如天女散花般,她的死灰般的雙眸再度亮了起來。
“雪,雪羽翎,姐姐,是姐姐嗎?”瀾音殷切地看向了上空的白雀翎。
“不好,能幻化**,那妖物必是有了幾百年的道行,”李長老心中暗驚。
雪落到了火燒雲上,悶熱的空氣發冷沉澱,雲層凍成了一塊僵硬的凍雲。
五里之外,道天門的衆弟子看得心驚膽戰。
“破,”自天際,飄落一聲大喝,雲層陡然震動。
“砰”地炸開了,火燒雲頓時散開。
李長老氣血涌動,手中雲旗上,紅光黯下。
“何方妖人,敢阻我道天門除妖衛道,”李長老冷眼覷向了白羽翎懸空浮立之處。
多了一騎行符鳥的老嫗,面貌醜陋,瀾音和道天門諸衆見了此人,都是一驚。
“立時圍剿而上,”岳雲嵐當機立斷,第一個衝向了老嫗。
她是誰?老嫗現身之後,袍身一動,將那枚白翎收了回去。
瀾音耳邊有傳音道:“小雀妖,別看了,我可不是什麼妖族,立刻往西逃去。”
數十道劍光,在雲海之上洶涌而來,夜殊頭皮炸開,暗叫道:“死白彌,有了如此的重寶還要收回來,這下子,可是要拼了老命了。”
夜殊並不知道,白彌也已經是盡了全力。
那一尾白雀翎,卻是雀妖至寶。若非白彌和雀翎的故主,關係非比尋常,根本難以驅動。
方纔的那一番強行驅動,已經是竭盡了白彌的全力。
劍光將至,一股白茫的霧氣鋪雲彌開。
雲氣助着霧氣,一時之間,雲海上下,七座星雲臺間,都順勢被雲霧奇觀罩住了。
霧氣來得突然,道天門的衆人和李長老都是始料未及,一時之間,也不敢拼殺向前。
瀾音吞了顆返妖丹,手中羽翎祭出,急衝往西而去。
說來也怪,那層霧氣如生了眼般,瀾音所衝之處,雲霧竟比其餘等地稀薄不少,她一路疾行,竟是順利脫開了那層雲海。
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何人?她的羽翎和姐姐的頗有幾分神似,也需是遇到了雀族的老前輩。
“今日之辱,瀾音誓要雪恥,道天門,我與你勢不兩立,”瀾音恨聲立下了誓言,一路西行而去。
再看雲霧之中,李長老也是措手不及。
“那是什麼法寶,竟還能化云爲霧,”李長老心下大駭,忙用了神識在雲海中一番搜索。
那霧氣也是古怪,神識一入,也如石沉大海。
“師父,師兄幾人都圍困在霧氣陣中,”岳雲嵐身陷雲海之中,並不敢妄動,堤防着四周。
“勿要驚慌,爲師自有法子,擒住了那妖人,”李長老心知那小雀妖定然已經遁逃,既然是抓不到小的,抓到了老的也是樣的。
李長老哼了一聲,召回了那面火跋雲旗,但見旗身上紅光盡褪,心疼不已。
火跋雲旗是道天門鎮山之寶,是第一代掌門得自一名出事高人之手。此寶很是特別,需用上等的火種養護。奈何天火地火都是難求之物。
是故,每一代掌門隕落時,都會奉出本命元火,以火養之。
這才能煉出能點燃雲海的逆天之力。掌門師兄交出此寶時,再三吩咐,要妥善保存之。
今日一戰,卻被那白雀翎逼得元氣大傷,紅光消退。
李長老越想越是火大。狠了狠心。噗地在旗上噴了一口血。血濺落在了雲旗上,黯淡的光焰再度亮了起來。
“妖人。納命來,”李長老擲出了火跋雲旗,旗身化成了一道凌厲無比的紅光。直往夜殊所藏之地行去。
霧氣之中。岳雲嵐警覺着,就在方纔他身旁一陣風,似過去了什麼。
“有人,”岳雲嵐不敢大意。腰間一輕,再低頭看時。儲物袋竟是不見了。
如此的一幕,在霧陣中,正在不斷髮生着。
“該是我的,還是我的,”夜殊的手上多了數十個儲物袋。其中赫然就有送回去的那些儲物袋。
興許是雲海助勢,抑或是她今日的修爲有了精進,這一次借了道天的小陣旗布出的水霧之陣,比上一次厲害了許多。
入陣之人,伸手不見五指,連神識試探都沒了作用。
不過這也只是對輕慢了神識修煉的道天修者們而言,若是遇了擅長神修的上妖大妖,夜殊可就不敢保證還有如此的效用了。
夜殊邊靠着靈石補充靈力,邊放出了神識,在了雲霧陣中,如魚得水,藉着小摘星手,一個不拉,將道天門的弟子身上之物,摸了個精光。
“見好就收,該遁了,”夜殊心忖着,就要往西逃去,收回陣旗。
“危險,神魂甲,”白彌驚聲。
已經是遲了,一道迅猛無比的血紅光色,直往夜殊襲來。
夜殊定眼一看,一面小旗裹着血紅光色,比劍光還要銳利許多。
小旗周遭的霧氣,像是很畏懼那陣紅光,紛紛避讓。
夜殊心知不妙,驅着符鳥不停地避讓着。
那小旗猶自頑固,任憑夜殊如何躲避,都是緊追不捨。
紅紅的雪光拖曳着,將雲霧撕裂開。
眼看小旗已經追到了十丈之外。
夜殊心急之下,摸出了蟒坤袋中掏出了火焰草,一枚不拉,全都丟了出去。
“轟轟轟,”雲霧之中,多了幾團紅光。
火焰草轟上了小旗,赤霞火噴薄而出,小旗還真是停了一停。
爬上了旗身上的赤霞火被一點點吞食了。
非但沒有被燒燬,小旗的旗身快活地搖了幾搖,猛地一個加速,比先前還快了數倍。
“見鬼了,赤霞火被當成補藥吃了,沒見過這麼變態的旗,”夜殊叫罵着,拼死命驅動着符鳥。
那可憐的符鳥只不過是陳琅隨手送出來的便宜貨。
如今早已是搖搖欲墜,隨時要散架了。
夜殊眼下也沒工夫心疼符鳥,保命要緊。早知道會攤上了今日這檔子爛事,她就不會強出頭了。
那面小旗連雲都可以燒得一乾二淨,夜殊可不敢被它正面擊中。
逃,速度逃。
夜殊記起了她的儲物袋裡,還有白彌煉的喪冰釘,那玩意奇寒無比,興許能有幾分幫助。
神識在儲物袋裡亂搜了一氣。
“嗚,”哽咽一般的聲響,自蟒乾袋裡發了出來,傳到了夜殊的神識之中。
哽咽聲傳來後,那緊追不捨的小旗猛地一個剎車,呆在了後方。
哽咽聲是從一面旗上傳出來的。
道天留下來的兩面陣旗之一,其中一面,是夜殊已經用上了的水屬水霧旗。而另一面,屬性一直不明,夜殊也沒琢磨出具體的用法。
而就在今日,情況危急萬分之時,旗面空白的陣旗發出了人一般的哽咽聲。
“嚶嚶,”更怪異的一幕隨之而來,身後的那面小旗也哼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