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蘭與青面大漢交手,結果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開始十個回合,花木蘭還勉強撐得住場面。十個回合後,已經盡落下風,被青面大漢完全限制住。這還是青面大漢手下留情,不願衝一個女人下死手。
“好姑娘,早早退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花木蘭卻是下了狠心,手中重劍越舞越勇,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青面漢子留有餘力,手中鑌鐵棍圈住花木蘭。花木蘭就像落在網中的魚,無論如何掙扎,都脫不出網去。
李行哉緊盯着這一幕,漸漸咬緊了牙。再打下去,花木蘭必敗無疑。而且眼前這種局勢,如果青面大漢準備下死手,十個回合之內必定能料理了花木蘭。
“花將軍,拖住。”
李行哉忽然喝了一聲,領着手下人轉身就逃。
如此抉擇,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形勢對李行哉極其不利,花木蘭可以犧牲,但李行哉絕對不能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關鍵時刻,有些人是可以犧牲的。
在知道自己被作爲棄子後,花木蘭已有破釜沉舟的心,咬着牙要與青面大漢拼個死活。
青面大漢沒料到李行哉有如此狠絕,他可沒時間與花木蘭糾纏,立刻下令手下士兵追擊。
花木蘭單槍匹馬攔住他的路,爲李行哉逃脫爭取時間。
“走開啦。”
一聲大吼,如同雷震,花木蘭耳邊嗡嗡作響。回過神,鑌鐵棍已經兜頭罩下。
在最後關頭,終究是手下留情,改敲爲推,一招將花木蘭擊落馬下。
怎麼用得了十個回合,真想要擊敗花木蘭,不過翻手之間。
大軍從花木蘭身前跨馬而過,沒人再去看她一眼。
這次他們的目的,的確便是李行哉。至於其他人,本不再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內。
對於逃命,李行哉是很擅長的。他也知道今日情形,身邊十個人或者一百人,本沒有什麼太大差別。人多目標更大,反而更容易吸引敵人注意。
所以一逃入山林,李行哉便立刻讓手下士兵散開,自己帶着李婉兒,在一望無垠的山林中跋涉。
茫茫山野,想要找到兩個人並不容易。對方帶的人馬並不多,很顯然是想要打突襲戰。只要將時間拖長,李行哉還有活命的機會。
大風大浪都過去了,李行哉實在不想陰溝裡翻船。
士兵散開,在這片山林展開拉網式搜尋。這次領軍的青面漢也知道時間不能拖得太久。若一開始殺不掉李行哉,日後可能真就沒有這機會了。
李行哉攜着李婉兒,一路逃跑,暈頭轉向,現在自己也不知逃到了什麼方向。
身後追兵越來越緊,一旦被趕上,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李行哉咬了咬牙,決定放火短路。本是冬季天乾物燥的季節,李行哉一把火燒起荒草,將追兵隔開。
這樣做的確爲自己爭取了喘息的時間,但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蹤。追兵正發愁找不到李行哉,如此放下其他人不管,一窩蜂向這邊追過來。
不過,這也變相救了李行哉一命。
程大雷剛剛趕到,正發愁找不到事發現場。這把火將他也引了過去,身騎一頭黑牛,便是最顯眼的招牌。
程大雷遇到人後,遇見一個捉一個,遇見兩個趕一雙,將他們都約束在自己身後。
這些人果然都是蛤蟆寨人馬,程大雷未必人人都見過,但肯定人人都認得程大雷。
張肥正四處搜尋李行哉的行蹤,時間已經拖得更久,已經沒辦法再拖下去。
“張肥!”
正這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大喝。
張肥一激靈,回過頭下意識道了一聲:“誰找我?”
就見程大雷騎着一頭黑牛,轟轟烈烈追過來。
“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脫口而出一句話,張肥騎着馬立刻向遠處逃去,瞬時間逃得無影無蹤。
程大雷嘆了口氣,也不追趕,只是將蛤蟆寨的人馬約束在一起。隔着火海看了一眼,今天本不適合與李行哉見面,只願他能活着回到江南軍大營。
程大雷帶着人馬回到陵川城,在城門口正好見到張肥。
張肥牽着馬,擦了擦臉上的汗,道:“大當家,您忙什麼去了,今天有任務?”
程大雷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麼,獨自返回城主府。
張肥心裡捏了一把汗,知道自己已經被識破,就看程大雷願不願意揭穿。在他想象中,接下來必然有一場狂風暴雨。
張肥回城後不久,便立刻去找劉悲,商量該如何應對。
卻見劉悲披麻戴孝,一身白素。張肥卻是嚇了一跳:“大哥,你不要這麼想不開呀?”
劉悲一臉剛毅:“我已決定向大當家死諫,大當家若執意不從,我就撞死在他面前。”
二人認真準備,想着如何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卻不料,程大雷根本連提這件事都沒提,好像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一直等到天黑,還沒人過來傳訊,劉悲嘆了口氣,將頭上的白帽子摘了。
“罷了,大當家連個見面的機會都不給我們。”
程大雷心裡也有些犯怵,這件事不是一個人的打算,怕是蛤蟆寨有一個算一個,都在裡面摻了一腳。如果把他們聚在一起,最後自己反倒落個被羣起而攻之的下場。
所以程大雷也只能裝糊塗,假裝這件事並未發生。
李行哉撐過火海,最後半路碰上花木蘭。連李行哉都沒想到,花木蘭竟然還活着。
三人聚在一起,返回江南軍大營。見到戚繼光等人後,述說路上的經過,大家都被嚇出一身冷汗。
雖然最後是有驚無險,但若真有個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是出了這樁事,那程大雷答應我們的事還算數麼?”
李行哉想了想,道:“據說這件事程大雷並不知情,若不是他最後及時趕到,我也不好脫身。至於答應的事算不算數,現在我也說不好吶……”
李行哉的擔心並不多餘,這幾日心裡一直懸着,但過了幾日,陵川城傳過來信:
萬事俱備,可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