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小七看着賀天那皺眉的臉,都點了點頭,兩個從小受盡苦頭的小孩,察言觀色也有一定的火候,當乞丐,察言觀色是最基本,沒準要挨一陣暴打,不機靈一點不行。
賀天跟着兩個孩子來到了查爾幾人的房間,幾人都在沉睡,按照託雷斯前輩的說法,在睡夢中治療才能讓身體更好的放鬆和恢復。
做了一會,他才轉身離開,離開時,手下意識的朝着胸口一摸,胸口那一大疊銀票讓他覺得生活無比充實。有了這錢,過了這一關,到哪裡都能好好生活。
他走了幾步,想了想還是將錢掏了出來,遞給比較懂事一點的小七,小心道:“小七,錢你先放着。好好保管。”
小七看着賀天,似乎疑惑爲什麼他會將錢放在自己這裡,賀天也沒解釋,只是轉身離開了房間,關門的時候,小七終於低聲道:“老大,小心。”
雖然小七不明白原因,還是猜到了一定不是好事情,不然老大不會將錢讓他保管,畢竟這一批鉅款,是可以引起任何人窺視的。
賀天身體停住,最後還是將門合上了,門已關,聲音卻在迴盪:“傻小子,別亂想什麼,只是讓你們也嚐嚐手拿鉅款的滋味,好好感受吧,呵呵。”
屋內,小七將錢和那一張卡緊緊握住,像是抱住自己的命。
賀天來到庭院,卻發現院子裡,託雷斯不知道什麼時候端了一架藤椅躺在上面,右手拿着一輪羽扇,一邊扇,一邊搖着藤椅,藤椅一邊搖,一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彷彿知道賀天出來了,託雷斯開口:“宇宙星辰,不可盡詳,修煉之途,如上天羣星,星羅棋佈,複雜交錯,明則光照大地,暗則隱匿雲層。若夫數顆星爲一體,遂有天狼,北斗,天罡,羣星之陣勢,灑星辰之力於天地,不可視,不可見,不可睹。修煉逆天,成大道,難於戰天!借天之力戰天,乃成大道。”
賀天聽得似懂非懂。託雷斯這話,似乎在說天地之間,修煉的路子猶如繁星密佈,複雜交錯。而天地之間存在着看不見的星辰之力,乃天地之力,修煉本來逆天,只有借天之力站於天才能成就大道。
“借天之力同天戰鬥,成就大道。”賀天下意識藉口,“那麼,究竟什麼是大道?”
託雷斯揮了揮手中的羽扇,對着賀天開口:“從我第一眼看見你時,我就知道你今後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剛纔那句話乃是我得到的一本古書上面的話,我一共研究了幾十年,才研究透一些,沒想到,你聽一次似乎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來,我果然沒有看錯。”
賀天聽了託雷斯的話,第一時間想的是,難道託雷斯前輩不僅從醫,還從武?難道託雷斯前輩也是一名影之修士?不過修爲似乎不太理想,他都沒有感受到託雷斯有什麼不同,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老者。
賀天嘴裡道:“哪裡,只是瞎貓碰着死耗子,還請前輩不要見笑。”
兩人說話間,整個暗影城已經慌亂了起來,託雷斯這大宅都能聽到城裡那驚恐喧囂的聲音,一些人還大叫着不要,似乎影子正在被掠奪。
忽然,雷斯將目光注視到城堡的位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賀天不知道對方因何而嘆氣,也轉過頭,卻只能看見城堡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輪廓。
“前輩爲何嘆氣。”他不禁疑惑。
“好好的一個天才,居然就這樣隕歿了。”
賀天不明白託雷斯是什麼意思,只是認爲今天的託雷斯似乎盡說一些深奧的話。他以爲託雷斯是在自己賣弄自己的學識和閱歷。但是他哪知道,託雷斯剛纔是在爲達爾嘆息。
月色下,慘叫聲不斷,一副悲慼的景象。賀天聽着都覺得有點不忍,卻無能爲力。
不多時,呼叫聲,房屋倒塌聲,刀光劍影聲,隨着晚風在月色下飄向遠方,似乎要將這一份悲慼傳遍整個大陸,只是這場面在這大陸太常見了。幾乎每天都有好多處在發生同樣的事情。這就是這塊大陸不公平的秩序。
賀天如果不走出暗影城,就永遠不會明白這個世界多瘋狂。
此刻暗影城堡。
多利和雷德全身凌亂,身體上有着好幾處劍傷,鮮血不斷流出,傷不僅傷及了皮膚,還傷到骨頭。達爾一人面對兩位影獵者似乎還佔據了優勢!看來到了放逐者和影獵者這個修爲,每一層的差距都是巨大的。
此時白袍老者雷德從懷裡掏出一瓶藥丸,取出兩粒藥,藥成菱形,大紅色。雷德將藥丸分給多利一顆,動作小心翼翼,兩位老者將藥丸放在鼻下輕嗅,就這一嗅,兩人的臉色居然由蒼白變得略微紅潤!
這究竟是什麼藥丸?竟然有如此奇效!
兩人不遠處,達爾跪在地上,兩把劍深**在地上,他雙手依舊握住劍柄,頭無力的垂下,血從臉頰甚至全身滾滾滴下,他現在完全就是一個血人。他的傷勢也不輕!
“聖魔血丸!沒想到這種療傷聖藥你們都能弄到兩枚。”他的聲音充滿震驚。
要是有高手在這裡,聽到聖魔血丸四個字一定會大吃一驚。
聖魔血丸乃當之無愧的療傷聖藥,聖魔據說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聽說已經突破影獵狂!他死後有高人花費四十九天,將他的血肉煉製成了藥丸,一共一百零八顆。每一顆都是療傷至寶。有生白骨,活死人的功效。
雷德和多利並沒有急着回答達爾的話,而是將藥丸含在了嘴裡,卻並沒有吞噬下去,因爲喉嚨並沒有吞嚥的動作,兩人都閉上眼睛,面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之後身上的傷口居然也開始乾涸結疤,着實神奇!
良久,兩人同時睜開眼,伸出手,吐出那顆菱形血紅色藥丸,藥丸的體積變小了一圈,看樣子是剛纔消耗了。
雷德小心翼翼的將剩下的藥丸裝進瓶子裡,放進去時,清脆的滴落聲響起,可見瓶子裡面並沒有聖魔血丸。
“達爾,你能讓我們兩人都重傷,最後不得不Lang費一半聖魔血丸的藥效,也應該自豪了。以放逐者一層的實力挑戰兩名影獵者,層與層之間的差距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大。何況我們比你早踏入相同等級十多年。若是再給你時間,你的成就一定超越我們。”
聞言,達爾笑了,隨後一陣劇烈的咳嗽,從內臟裡面噴出幾口鮮血,樣子極其狼狽,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多利的聲音傳來:“剛纔你的那一劍當真絕妙,要不是你手中只有一把好劍,另外一把劍成了我的突破口,不然最後誰勝誰負當真難說。這個世界自創劍法、功.法的人太多,但是如此凌厲的劍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可惜了一個人才。”
達爾笑得厲害:“敗在你們的手中,我無話可說。只可惜我一生的劍法劍訣沒辦法傳承下去。我死也不瞑目啊!”
隨着大笑,他左手的劍忽然碎裂開來。這一把就是被多利突破的劍,剛纔就已經產生裂痕。他這一笑,重心偏移,劍受到身體的壓力頓時碎成了碎片。而他的身體也搖搖欲墜。
多利嘆了一口氣,再次開口:“你這劍法一定有手稿本,交給我吧,我會轉交給我認爲可以培養的影之藏者身上。同你的放逐者之劍‘月夜’一起交給合適的人。”
“我雖然重傷,又豈需要你代勞!”達爾一聲冷哼,雙手忽然用力,一道銀光沖天而起,像是流星一般消散在天際,被他扔出的是一把劍和一本小冊子。劍名月夜。而小冊子則名爲鬼影魔斬。
做完這,他終於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呼吸。
多利一陣嘆息:“可惜。他寧願自盡也不願被我們奪走影子。”
雷德點了點頭:“是挺可惜的。”
人死,影散。
“走吧。”
兩人的踏着詭異的步伐從房頂落到地面,此時的暗影城堡早已經一片狼藉,兩人路過後院的時候,地道面前橫放着一男人的屍體,而這男人赫然是亞歷山大!
“咦,還有口氣。”多利忽然一聲驚疑。
“走吧,這影子就不要了,看他這呼吸,堅持不到明天早晨就會死去。”
說着,兩人失去了身影。光之獵者也逐漸退去,暗影城堡一片死寂,偶爾會出來幾位影之藏者,他們不是修士,於是逃過一劫,但也只是少數。
這場戰鬥,暗影城堡,慘敗!
放逐者和安生者不是被殺,就是被打昏,奪走了影子。
“他們似乎朝這個方向來了。”託雷斯的聲音再次傳來,賀天這才發現,周圍的慘叫似乎越來越近,光之獵者已經開始屠城!而此刻一羣人光之獵者漸行漸遠,居然朝着託雷斯的住宅而來,其中修爲最高的似乎是一位獵者(安生者)。來者一共五人,除獵手外,還有四名初獵者,具體修爲不詳。
這一羣人正在不斷靠近。
這一晚,註定在很多人心中揮之不去,成爲最深刻的記憶之一
(貴賓貴賓貴賓!pkpkpk!這些真不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