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草、中間派等等不是那麼好當的,可能兩面交好都不得罪,更可能被夾在中間進退維谷,尷尬兩難。,
比如菲利普,他與唐恩關係真的不錯,雖然沒有過命交情,看來更像是對酒肉朋友。但就算是酒肉朋友發展到一定地步,其中情誼總還是不變的。而無論是此前與灰衣軍第一次談判,還是在艾倫的問題上等等,他與唐恩都是互有所欠、也互有所給,遠超一般酒肉朋友的薄涼,合作關係很是良好。
但現在唐恩帶人堵他祖父,他祖父也要將唐恩以及喬希亞等人一鍋端。可以說,雙方都不是什麼好貨色。結果一戰下來,唐恩險死還生,他祖父奄奄一息……
這讓夾在友情與親情中間的菲利普如何自處?
想來想去,唯有揮拳與唐恩拼命幹上一場了!
打當然是打不過的,不過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以及這過程代表的意義——他菲利普盡力了,也有復仇行動,已經竭盡所能的爲祖父找回了點場子。如此,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滿意交代了……
艾倫很清楚這點,所以在看到菲利普與唐恩宛若混混鬥毆般滾地糾纏時,並沒有驚慌勸架,而是很淡定的關上門,移開周遭桌椅,倒了兩杯茶。最後,從裡屋拿出個醫藥箱……
等艾倫不緊不慢的做完這一切,這場意義大過場面的戰鬥也就進入了尾聲。
“呼哧……呼哧……你娘!說好……嘶嘶……說好不打臉的……”
“呵呵,原來你還記得啊。那某人第一拳,怎麼就直接衝我面門來的呢。”相對於仰躺地板、大口喘息不止的菲利普。唐恩的形象就好上太多了。整了整凌亂衣服。坐回桌前,端起茶水一口灌下。隨即,咧了咧淡青嘴角,心情不是很美妙。
丟人啊,竟然被這貨給打中了……
唐恩的實力無疑是強過菲利普若干倍的,就算雙方都沒有動用鬥氣、血氣,單憑拳腳功夫,唐恩也能甩菲利普八條街。只是這廝太賊。上來就抱着玩摔跤。唐恩一時不察,再加上受到伍丁奄奄一息消息的巨大沖擊,愣神間,竟然被這貨給成功偷襲了幾拳……嚓!
“你也……你特麼也好意思,嘶嘶……我是說你不能打我臉……”
話說的斷續,但唐恩當然能明白其中意思,撇嘴:“多新鮮啊,你祖父實力比我高得多,也沒見他手下留情。媽蛋,差點一劍沒把我劈到海里面去!”
“不說了……輕點、輕點。疼疼疼……”見唐恩不需要照顧,艾倫自然是去扶起了菲利普。外傷藥水揉着後者熊貓眼眶,房間內頓時響起連連慘叫,“不塗了不塗了……還好我早有準備……”
說着菲利普從懷中掏出個卷軸,也不去看,直接一把捏碎。瞬間,一道聖潔柔和光芒充斥房內,籠罩菲利普身軀周遭。
光明治癒卷軸,還是高級貨……唐恩眼力何其高明,瞬間就認出了這東西。眼角不由抽了抽,知曉這貨果真是早有準備。就等着他來幹上一架,然後再治好自己外傷,倒是一點都不吃虧。而相比較而言,
唐恩揉了揉淡青嘴角,更是鬱悶,沒好氣道:“說吧,找我幹嘛?”
“不忙。我先問你個問題先……咕咚……”熊貓眼眶轉淡,菲利普灌下口茶水,吐出茶葉沫子,重重放下茶杯。隨即,身體前傾,惡狠狠的盯着唐恩,像是在看個有奪妻之恨的大仇人,“北荒部落那神秘蠻人統帥,現在是在你們灰衣軍那吧……”
“是,是我帶過去的。”事到如今,嵐沙的存在沒有隱瞞必要,也隱瞞不住。唐恩乾脆點頭承認,暢快笑道,“哈哈,是不是很震驚?據我所知最近你們布蘭軍隊,可是在她手裡吃了不少癟的……”
強勢擺手打斷,“誰特麼問你這個了——聽說那神秘蠻人統帥是女子?很年輕?還很漂亮?身材一級棒?”
“呃?”
“你娘!”唐恩一愣神情,無疑是給了菲利普答案,英俊面龐因悲憤、懊悔等等複雜神色瞬間扭曲,雙手探出直掐唐恩脖頸,狂怒咆哮,“我特麼和你拼了——唐恩!你毀我一戰成名、毀我千年榮耀啊——”
“尼瑪!什麼亂七八糟的……”
沒抓到唐恩,菲利普將桌子拍的震天響,哭天搶地,聲淚俱下:“下手晚了!又特麼下手晚了啊——如果我先碰到喬希亞,就沒有灰衣軍這事了,就沒有布蘭如今之困境,我就是帝國的英雄——如果我先知道那神秘蠻人統帥是這等奇女子,我就是結束布蘭與北荒千年戰亂、和平統一大陸的傳奇。史冊上必然會留下我菲利普這金光燦燦的大名啊——”
寂靜!
半張嘴,唐恩傻眼了,艾倫也傻眼了。這一瞬間,只覺這帝都花狼菲利普說得好有道理,他們竟無言以對……
……
強大的邏輯!
雖然這看來更像是一場鬧劇,但如果唐恩沒有穿越來到這異界,那以菲利普這帝都花狼的稱號以及無數把妹手段。不得不說,這些幻想……呃,貌似有那麼一絲成功的可能性。
到那時,菲利普也就真成千古第一人了,甚至會比他那祖父劍神伍丁還要牛逼。
特麼泡妞都能泡出個世界和平來,這等彪悍存在,會是怎樣一個震古爍今的傳說啊……
好吧,以上只是幻想。現在唐恩來了,喬希亞是她老婆,嵐沙對他情愫暗藏,說這些也就沒了意義。
不過隨即,終止菲利普這鬧劇的不是唐恩。雖然後者回過神來後,是摩拳擦掌打算教訓他,再將他那英俊面龐揍成豬頭的……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這是……”看着艾倫打開門後。陸陸續續走進來的七八名華服老者。唐恩不禁一愣,訝然問道。而前者進來後,看着菲利普傷心欲絕的癱坐在木椅上,灌茶像是灌酒似的,一杯接着一杯,一把鼻涕一把淚,也是愣住了,“怎麼回事?在隔壁就聽這裡吵吵鬧鬧的。”
“我來介紹一下吧。”瞬間收拾好表情。菲利普有氣無力的攤手虛引,看着唐恩說道,“我就是個帶路的,這次不是我找你,是這些國會議員閣下找你……諸位老爵士,你們不是要和灰衣軍談嗎?那就先和他談吧,搞定他什麼都好說。他叫唐恩,是那灰衣軍首領喬希亞的男人……‘哼哼,一對狗男女’……”
當然,後面這句自暴自棄、怨婦味道十足的評價是放心裡說的。否則唐恩會活活打死他……
“你好。唐恩閣下。我們是……”聽完菲利普介紹,確定唐恩能做主的身份後。這些華服老者精神頓時一振。他們已經在這等很久了,如果不是布蘭局勢岌岌可危,以他們這等身份組成的豪華談判團,又豈會在此等個造反暴民。
不過,未等當先那老者話落,唐恩直接擺手打斷,“你們是誰不重要。”轉頭看向菲利普,淡然開口,“我現在把他們丟出去,你不介意吧?”
開什麼玩笑,你說談判就談判?也不看看現在主動權在誰手裡!戰爭誰都能發動,但想要停止,什麼時候停止,那得戰勝者說了算!
“呃……”
“放肆!”
“小輩,就算你貧民出身,沒見過世面,也該懂禮貌!”
“大膽!你——你想做什麼?我警告你,啊——”
砰砰砰……砰!
起身,擡腳一通亂踹,人影翻飛,門外走廊頓時響起連串撞牆聲,瞬間壘起一座人塔。隨即,砰的關門,隔音不錯,慘叫呻.吟聲霎時降低消失,搞定!
拍了拍手掌,像是撣去微不足道的灰塵,唐恩重新坐回桌前,看着怔怔無語的菲利普與艾倫,無辜攤手:“都說要丟他們出去了,就是聽不懂人話,你說怪不怪?”
“用不着……這樣吧?”頓了下,菲利普苦笑道,“他們都是二皇子一派的議員,很有誠意的,否則我也不會接下這趟差事。”
唐恩當然不會在意什麼議員,更不會在意什麼皇權鬥爭,只是看着菲利普問道:“你知道他們要談什麼?”
“呃,大概知道。”
唐恩攤手:“那不就行了,來這麼多人幹嘛,嚇唬我啊?”
菲利普無言,半響看着唐恩搖頭嘆道:“果然瞞不過你。恩,你是怎麼看出來我能做主這次談判的?”
“想多了不是。”唐恩晃動手指,眯眼輕笑道,“很簡單的,只要劍神沒嚥氣,就這些菜也能使喚你來帶路?再說了,你雖然是不靠譜,但這次所謂談判最多就是傳達個意向而已,沒那麼重要的。你做主綽綽有餘了,哪還需要這些老貨來叫囂撐場面。”
頓了頓,背靠木椅,“說吧,伍老這次又想怎麼玩?”
“嘖,單就這份頭腦,溫斯林就不該相信你會這麼輕易死掉。”咂了咂嘴,吐氣感慨了聲,菲利普稍稍挺直身軀,“好吧,既然都被你看穿了,那就敞開談談吧。對了,這次真不是我祖父的意思。他老人家現在確實是不行了……不要誤會,我沒怨你,至少談不上恨。坦白說吧,其實這些年我祖父他的身體早已每況愈下,越來越是衰老。尤其是在去年從北方回去後,畏寒怕冷,已是快到了燈枯油盡的大限時候……”
轉了轉手中茶杯,菲利普緩聲道,“能在這時候和糾纏一生的對手,北荒第一強者巴木圖,痛痛快快的戰上一場。即使沒贏,他老人家心裡足以安慰,也是開心的。這點我能看得出來,所以……唐恩,我祖父他也沒怨你。”
怔了怔,輕點頭。這時唐恩終於明白了江面上伍丁爲什麼拼着同歸於盡,也要與他們決一死戰。原因不是他算計失誤,也不是伍丁不在意布蘭帝國安危。只是因爲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一旁艾倫聞言也是愣愣,伍丁對於布蘭帝國的意義,唐恩這個外人或許感受得還不是那麼深刻,但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布蘭人就不同了。伍丁不是劍神那麼簡單,甚至不是那所謂的大陸第一強者,只在於他布蘭守護神的身份!
不誇張的說,伍丁倒了,布蘭也就塌了半邊天。而再以現在這局勢,毀滅之期也就看得見了……
“好了,不說這些。如果有時間的話,抽空去看看我祖父吧,看得出來他有些話想和你說。”菲利普搖搖頭,像是藉此拋開腦中雜思,正色道,“這次我過來主要是王廷的意思,他們想盡快平息國內混亂局勢。所以提出個方案,就是在北方劃出一片區域給灰衣軍。在這區域內,灰衣軍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在名義上是代布蘭帝國管理,相當於附屬封地。雙方可以簽訂協議,十幾年、或者幾百年不互相攻打什麼的……”
聽到這裡,艾倫徹底傻眼了。附屬封地、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是什麼概念?這不就是個國中小國嗎?灰衣軍竟然真的成功了,真的打到布蘭帝國服軟,乃至割地而治?!
唐恩沒有激動,相反,很是隨意的端起茶杯:“聽起來似乎不錯。恩,不如先說說那片區域有多大吧?”
頓了下,菲利普眨眨眼:“五個城?”
“呵……”唐恩笑了,笑意嘲諷。沒有對這範圍做出評價,而是豎起手指指了指門外,“他們該慶幸不是自己和我談,否則就不是被踹出門外那麼簡單了——我會提前一腳一腳將他們揣進墳墓裡去!”
“呃……不要激動,談判嘛。呵呵,有的談、有的談的……”菲利普尷尬乾笑,“那你說說,你們想要多大的地盤?”
“不多,一塊地方就足夠!”唐恩豎起筆直食指,眯眼笑得像個狐狸,“比如,那個叫做布蘭的地方。”
“呵……”菲利普也笑了,笑意荒唐,“我倒是想做主答應來着,但關鍵是你們灰衣軍打得下來嗎?”
“不要激動,談判嘛。有的談、有的談的……”唐恩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菲利普肩膀,先將原話奉還,隨即笑道,“那這樣吧,誰讓我們關係好呢,給你面子。一刀切,北方讓給我們怎麼樣?”
菲利普再也扮不下去了,撐着桌子咬牙切齒:“你特麼在逗我!”
“錯!是你特麼先逗我來着……”
…………